她注意到聂鸿轩斜眼看她,那种疑虑的神色像是在怀疑她是贪恋修彧的美色才手下留情。
修彧愣了愣,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似得低头拧眉笑起来,道:“太后娘娘,杭雨姗?做的好,哈哈,做的好!”说话时他咳起来,喷出一口黑血后狂笑不止,“杭雨姗!你……”
话还没出口,一柄剑自他身后穿透他的胸膛。
“竟敢忤逆太后娘娘!”禁军统领杭铖拔出剑,单膝跪地,“卑职救驾来迟,请太后娘娘,皇上责罚!”
完了,这修彧在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拖她下水,但杭铖这一剑算是给人落了口实。
杭铖是杭家唯一还在朝中供职的,仅二十有五,是她的堂叔。卓将军去边塞后,聂鸿轩推举了他来做禁军统领。
“罢了,罢了。”她心虚的摆摆手,“哀家累了,都散了吧。”
周子林随她站起来,伸手扯住她的衣服,问:“母后?”
她拉起他的手,见他指的是那撕烂的袍子,随口答道:“没事,刚在外头往这里赶,不小心扯坏的。”她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衣服。这真正的杭雨姗在她之前不知道做过多少事,剩下的烂摊子全丢给了她。
她本以为每日闲逛逛,将周子林照顾到大就行。反正外头的事,大臣皆以聂鸿轩那个断袖马首是瞻。因此对所处之境了解的也不甚多。
看来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只能是等死了。
“太后娘娘!”聂鸿轩声音提高了些,打断她的思路。
她已经见怪不怪,淡淡的朝殿下瞟去,到:“说。”
“边疆捷报传来,卓将军已经平复大半。您不用再日日走神了。”他无声冷笑。
这讽刺简直不能再明显些,隔着珠帘她都能见到有些大臣在偷笑。
“嗯,卓将军的能力哀家放心。”她点点头,“聂爱卿下朝后来议政殿,哀家有事要同你商量。”
那些偷笑的大臣将头埋得更低,仿佛在想饥渴难耐的太后终于将咸猪手伸向了如花似玉的丞相。
这天的空中还是阴沉沉的,似诉欲泣的样子。
杭雨姗走到案后,在铺了貂裘的椅子上坐下,拿着架子用眼神示意对面的凳子,道:“丞相,坐。”
“微臣不敢。”聂鸿轩拱手道,诚心因为上次的事要磕颤她。
她手肘支在案上,十指交叉,用领导谈话的姿态点点头,说:“随你。哀家叫你来是想问问关于昨夜的事。”
聂鸿轩这次反倒坐下,正端起茶盏要喝,听她这么一说,抬眼反问:“太后娘娘指的是哪件事?”
她先是一愣,接着看到他鼻根处的淤青,猛地记起来昨晚骂他的事来。虽然心中大快,但还是正色说到:“当然是修彧行刺的事,难道还有别的?哀家是想问问丞相对他的那番话怎么看?”
茶盏后的唇角勾了勾,他轻轻放下杯子,道:“全是些胡言乱语,临死前还想迷惑人心罢了。”
昨日修彧痛诉时,她明明见到那帮子人忌讳的脸色。她想找人问,但又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万一他们发现自己是个假太后,或者杭家发现她没有利用价值,指不定哪里亮出的刀子就捅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