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8日，星期四，c大体育馆。

李赣和几个同学坐在观众席上，面前是一些花花绿绿的气球以及字体各异的横幅。周围的人都死死的盯着篮球场，场上的篮球宝贝们手里拿着“毛毛虫”，身着清一色的蓝色短裙，奋力的扭动着腰肢，为即将开始的三人篮球赛热场。

李赣是被老二硬拉着来的，不是他对篮球赛不感兴趣，而是最近的连环凶案让他头疼不已。

随着篮球宝贝们陆续离场，c大三人篮球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这一场是国际金融系篮球队vs市场营销系篮球队。313寝室除了李赣的专业是心理痕迹学之外，其余四人都是国际金融专业，老二个子小打不了篮球，而狗儿威（原名王博威）和老四（原名王杰），还有老五（原名于谦）由于身高和技术方面的原因，成为了国际金融系篮球队的主力，李赣也就毫不犹豫的支持市场金融系篮球队。

狗儿威抢下篮板，带球突进，在三分线上将求传给了内侧的老四，老四起身投篮，没想到篮球撞到篮筐上，被弹了出来。

“老四，你看准了再投啊！”老二坐在观众席上喊道，话音刚落，老五闪电般的杀到，纵身抢下篮板，反手一推，将球送回到狗儿威的手里，三分线上，狗儿威纵身一跃，篮球脱手而出，稳稳的落入篮筐，空心。

国际金融学篮球队3:0领先！

“他妈的，齐昊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个篮板都抢不下来，上去怼他啊！”观众席前排的一个男生一个劲儿的摇头，“走位，走位啊，傻愣着等球自己过来吗？”

“呵呵，这哥们真激动。”老二笑着说。

“市场营销系的杨磊，本来是要上场的，结果昨天集训的时候扭伤了脚，现在只能待在观众席上了。”旁边一人说。

“哦，怪不得这么激动。”

一个小时以后，市场营销系的齐昊抓住时机，一个箭步上前，而后离地跃起，直接给正要投篮的老五来了个盖帽，成功锁定了胜局。

全场一下子沸腾起来，各种欢呼和嘘声不绝于耳。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市场营销系以两分的微弱差距赢得了比赛。

“那些家伙肯定是知道老五跳跃能力不强，就等着最后来盖他！”老二拉着李赣往篮球场中央走。

输球之后，老五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狗儿威在一旁安慰，老四则是跑过去将篮球捡了回来，提议道：“要不出去喝一杯吧，反正明天才有咱们的比赛了。”

“我看行。”老二附和。

“呵呵，老五，输了球是正常的，这也不怪你，换作是我，肯定还没你做的好。”李赣安慰道。

“三哥，你就别安慰我了，你打球的技术一直比我好，明天还是你上场吧。”

李赣愣了一下，“老五啊，我倒是想上场帮你，可我是心理痕迹学系的，他们不让请外援啊……”

老五叹了口气，说：“也对。”

“想想吃什么吧，要不咱们吃自助烤肉吧？”狗儿威提议。

“烤肉？”

贾旭的尸体一瞬间在李赣的脑海里浮现，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连忙摇头说：“还是别吃烤……那玩意儿，就涮个火锅得了。”

一行人回到更衣室换过衣服之后，径直往学校大门走。半路上，李赣接到了王允的电话。

“喂？”

“指纹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李赣脸色一变，良久之后才问：“什么结果？”

“三个指纹里有一个是加油站工作人员的，一个是死者贾旭的，还有一个……目前还不确定。”

“是她的吗？”李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可能性很大，你的猜想也许是对的。”王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们正在做指纹的配对和分析。”

“行，我马上来。”

李赣在几个兄弟的埋怨中打车离开了c大。

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c市炎热的气温依旧居高不下，可李赣的身体却有些冰凉，望着车窗外的钢铁洪流，陷入了沉思。出租车司机有些疑惑的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李赣，载客几年来，他什么样的乘客都见过，喝醉酒的，睡着的，落东西的，失恋的……

在这位老司机的眼里，此时的李赣属于失恋的。不让司机开空调，不跟司机交流，一个人傻傻的望着车窗外，面无表情，恰巧又是20岁上下的年纪，这一切都是司机判断的凭据。

“小伙子，是不是失恋了？”

李赣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下意识的回过头，“失恋？没，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没女朋友就是失恋啊。”司机笑呵呵的，“要是有女朋友，那就不是失恋了，你想开点，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嘛。”

“我真没失恋……。”

“呵呵，小伙子还不好意思了，得，我不说了，行吧？”

“快到了吧，师傅？”

“快了，你去警察局做什么？家里有人犯事了？”

李赣有些无语，摇摇头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李赣坐到了王允的办公室里，法医小陈拿着指纹鉴定的结果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王队，这是指纹鉴定的结果。”

王允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小陈坐下。

“看看吧。”

李赣拿起鉴定结果反复的看了几次，内容无非是指纹的拓印图，指纹上提取到的汗液分析以及最后得出的结论，而最后一个指纹的拓印图边上却没有文字说明，只有一个红色的问号。

“我怀疑这个就是凶手的指纹。”王允试探性的说了一句，一边的小陈表情变得有些疑惑，自己已经明确的说过这个指纹就是凶手的，为什么王队说的是怀疑这两个字呢？

“跟学校高台上的指纹比对过了吗？”李赣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允起身往饮水机边上走，“比对过了。你们学校高台上一共提取到了一百多个指纹，里面没有这个指纹，我的意思是说这可能是别的什么人的指纹，当然也可能就是凶手的指纹。”

“为什么这上面没有这个指纹的汗液分析报告？”李赣反问。

“还在分析中，这个指纹内应该有两种甚至是三种来自不同人的汗液，分析起来很困难，咱们局里的技术有限……”

“恩，那就等吧。”

王宇点了点头，将接好水的纸杯推到李赣面前，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之所以叫你过来，一是看看这个报告，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二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谁？”

“一个女人。”

“哪个女人？”李赣不解的问道。

王允抽出一根烟点燃，“昨天傍晚的时候，小陈领着几名法医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了解剖，除了呼吸道里的灼伤和黑灰色颗粒外，有了新的发现。”

“死者死亡原因是汽油不完全燃烧后产生的co以及大火灼伤，昨天傍晚正好15个小时，尸体出现自溶现象，经过进一步的解剖发现死者胃内含有大量乙醇成分，系生前有醉酒症状，我们连夜突击了c市各大酒吧、酒楼，终于在零点酒吧的排查中发现了死者生前活动的场所。”

“调取监控录像的时候，我们找到了那个女人，不过因为酒吧内部光线和人员众多的原因，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当时是酒吧的陪酒女郎装扮，一直陪在死者身边，直到晚上11点左右陪同死者离开酒吧。”

“酒吧的老板将前天晚上所有的酒吧工作人员以及陪酒女郎叫到大厅，我们询问之后发现并无异样，但是当晚的陪酒女郎里却少了一个人。少的这个人是名册上少的，而不是人数上，也就是说当晚酒吧上班的陪酒女郎有一个人是没有去上班的，但是清点人数又是齐的，多出来的人就是凶手——她。”

“这也用不着让我见吧？”李赣问。

“问题就出在这个消失的陪酒女郎身上，我们昨晚在酒吧里找到了她，她老实交代了昨晚没有去上班，当我们问到她昨晚的去向时，她死活不开口，我们就将她带回警局收押了。”

“她昨晚不在，那就不可能是凶手，抓她做什么？”李赣喝了口水，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你的意思是前天晚上她没来上班，是故意的，她可能认识凶手，或者就是凶手的同伙，给凶手制造机会？”

“这听起来有些荒谬，可她死活不交代前天晚上的去向，并一口咬定跟杀人案无关，这就有问题了。”

李赣点了点头，涉及到一个故意纵火的人命答案，这个女人还是不肯说出自己前天晚上的去向，这确实有些可疑。

“所以让我想让你见见，兴许会有些发现。”

“她现在这哪里？”

“在局里关着呢。”王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关于赵局长对李赣的态度。起初张卫国案件的时候，c大的梁教授推荐了李赣介入警方调查，当时赵局长的态度是很反感李赣的，甚至一度要求自己独立破案，不得再接受帮助，可自从上次在走廊上遇见赵局长，以及赵局长去了一次c大之后，赵局长对李赣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至少没有了之前的抵触情绪，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老规矩，你去审讯室里等着，我去提人。”王允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法医小陈拿起桌上的指纹鉴定书，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望了一眼李赣之后，也离开了王允的办公室。

被王允抓回来的女人名叫曹卉，女，26岁，零点酒吧的陪酒女郎，平时跟零点酒吧内的同事之间并无多少往来，甚至她的有些同事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属于为人低调的类型，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使得警方在走访中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最后还是酒吧的老板给出了她的身份信息，这才在户籍管理所找到了她的资料。

二十分钟后，当李赣坐在审讯室里默默抽烟的时候，两个警察带着曹卉进入了审讯室。

还算整洁的头发被染成了五颜六色，手上带着锰钢制的手铐，表情从平静到见到李赣后的疑惑，她坐到审讯室的审讯椅上，低着头，不时的抬头打量李赣。

“你好，我是市局心理犯罪科的李赣。”

“你……你好。”

“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杀人纵火案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的询问。你应该知道，我的判断可以让你从这里出去，也可以让你进去。”

“恩。”曹卉低下头，手捏着自己的衣角，显得有些紧张。

“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如果证实你跟杀人案件无关，我们会放你走的。”

“你……你问吧。”

“前天晚上，也就是9月6日，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我在家。”

“据我所知，你那天晚上应该上班，为什么没有去酒吧上班，而是在家里？”

“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

“为什么没有向酒吧经理请假？”

“忘……忘记了。”曹卉忽然抬起头，表情显得极为恐惧，情绪激动的说“警官，你要相信我，我没杀人！”

李赣挥手示意她别那么激动，“我只是说有关，并不是说你就是凶手，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我朋……我当时一个人在家，没人能证明。”

“酒吧的监控录像显示，9月6日晚间，你出现在了酒吧，这个你作何解释？”

“出现在酒吧？没有啊，当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没出过门，你们一定是看错了。”曹卉的手握得更紧了，眼睛不时的望着审讯室的玻璃。

“我们不会冤枉你，当晚有人在酒吧里亲眼见过你，并和你做过交谈，随后看见你和被害人离开了酒吧，不知去向。”

“没有！我一直在家的！”曹卉紧张的反驳道。

“你说你在家，却没人能证明？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可能会放弃这次谈话，接下来你可能会被当成嫌疑人羁押起来，直到警方获得你不在场的证据，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了。”

曹卉低着头不说话，隐约有些啜泣的声音，这让李赣有些内疚，刚才那些话完全是他编造出来的，目的是逼曹卉说出实情，她根本不是凶手，李赣心里清楚，只是想解开疑惑，她跟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既然巧合已经产生，那么就必须问清楚，法律可不会听凭一个人的保证和眼泪。

良久，曹卉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有些怯生生的问李赣：“警官，吸食毒品不到10克会被判多久？”

李赣愣住了，显然没料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很认真的说：“这个得分情况，如果确定是10克以内的海洛因，将会处10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并处2000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

曹卉长出了一口气，“9月6日晚上我跟我朋友在房间里吸食了毒品，所以……。”

李赣默默的抽出一根烟，长舒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被家里人知道……我以前不碰毒品的，那天一时没忍住，我保证……。”

“你不用保证了，跟你一起吸毒的还有谁？”李赣打断了曹卉的话。

“还有郑林。”

“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应该在海天足浴城上班……。”

“行，我知道了。”

李赣将手里的烟在桌上杵了杵，然后点燃，拿着桌上的询问记录，起身离开了审讯室。早已经等候在审讯室外的王允立刻凑了过来，“没想到只是个吸毒的。”

“你还想怎么样？”李赣没好气的反问。

“呵呵，你小子最近火气不小啊，行了，这事交给我吧，我让市缉毒大队的人来处理。”

“先别急着把人交出去，找到郑林整个人，把口供录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什么对不上的地方。”

“你小子不当警察简直可惜了。”王允笑道。

“呵呵。”李赣笑了笑没说话。

一个小时候后，郑林在海天足浴城被警察带走，经过询问之后，郑林老实交代了在曹卉家吸食海洛因的事实，与曹卉的口供并无二致，介于曹卉举报吸毒人员有功并且是第一次吸毒，王允让她交了500元的罚款后放她离开了警局，而郑林作为毒品海洛因的提供者被移送到了市缉毒大队，作进一步的调查。

一条线索就此中断，王允难免有些气馁，开车将李赣送到c大，看着李赣要进校门的时候，又把李赣叫了回来。

“去喝一杯吧。”

“行。”

两个在校外的一个小饭馆里坐了下来。王允做的第一件事是大喝一口茶，李赣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出纸巾擦拭餐桌。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洁癖。”王允一边说话，一边放下茶杯，顺手将兜里的烟摸出来，放到李赣擦拭过的桌子上。

“这地方灰尘重，而且上面有很多油污的。”李赣将纸巾丢进垃圾桶，瞥了一眼王允发黑的袖口，释然的笑了。

“吃点什么，你随便点。”王允将菜单递给李赣。

李赣接过菜单，直接放在一旁不看，对身边的服务员说：“给这个警察叔叔来一份水煮牛肉……。”

“噗！”

王允听到“警察叔叔”四个字的时候，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而后尴尬的看着李赣和服务员，摆手说：“你继续，你继续。”

“恩……一份特色的兔头，对了，还要一份炝炒凤尾，再来一瓶二锅头吧，就这些。”

服务员走后，王允急忙说：“你小子哪根筋搭的不对，忽然叫什么警察叔叔，差点呛死我！”

“你可不就是警察叔叔么？”

王允笑骂一声，作势要打，李赣却不躲，一脸严肃的说：“公共场合，你可别给人民警察丢脸。”

“呵呵，有你小子的。”王允没好气的说。

“说正事吧，你总不会真的只是想请我喝酒吧？”李赣盯着对面的王允，试图从后者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东西。除了布满血丝之外，王宇的眼睛没什么特别之处，属于典型的三白眼，而且是下三白。

三白眼分两种，一种是上三白，一种是下三白。说通俗点，下三白眼就是眼珠子靠上，而眼睛里的眼左、眼右、眼下均为眼白，所以叫三白眼。由于左右下都是眼白，所以就称这种眼为下三白眼。

相书上说，这种人个性受之豪迈，自我意识很强，容易出人头地，中年可能会有破财或者大难之相。由于个性方面喜欢驾驭他人，喜欢炫耀，所以，古时候称“三白眼有剑难”。

上三白眼是眼珠在下，而眼睛里的左右上方都露出眼白，所以称之为上三白眼。这种眼也叫蛇眼，其个性阴险，属于犯罪型眼睛。平时不爱说话，表情温驯，但逢到利害关头，就会露出本性，做尽各种伤天害理之事的危险人物。

下三白的人，虽然喜欢驾驭他人，但重义气，容易坚守原则；上三白的人则对任何事都会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的属于不靠善恶判断，全凭利害关系行动之人。

这还是李赣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王允的面相，虽然相书上的东西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总归对人的性格有些见解。

“小子，你还会读心术啊，我请你喝酒，确实是有事想跟你商量。”王允开诚布公的说。

“这并不难猜。最近怎么多案子，我们虽然都参与其中，但你肯定有感觉，那就是你扮演的角色根本不像是个警察，更像是扮演了一个为凶手打扫凶案现场的人。”

王允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一下，拿出一根烟，深吸一口之后，问李赣：“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一点的？”

“前天在现场的时候，只是今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一些。”

王允点头，冷着脸，严肃的说：“对，我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同样的也是今天变得更加强烈。”

两个人忽然都不说话，默默的抽烟，直到菜全都上齐了之后，李赣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先吃饭吧。”

王允没吭声，掐掉手里的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一会儿停，一会儿吃，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吓得服务员结账的时候都不敢过来，好不容易报出了账单，收钱的时候都感觉瘆得慌。

“接下来去哪儿？”李赣问王允。

“去你们体育馆坐坐吧。”王允提议道。

两人出了饭馆，直奔c大体育馆。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体育馆内健身的人不多也不少，灯光不算明也不算暗，气温不算高也不算低，一切似乎都刚刚好。

两人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天色越来越暗，灯光也渐渐的显得明亮起来，白天的喧嚣全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凉风和过往的学生。王允看着体育馆一侧的高台，若有所思的说：“你还是认为周桐是自杀的吗？”

李赣点点头，抽出一根烟递给王允，“我的老师也认为是自杀，不过原因不是来自于周桐本身，而是那个女人。”

“哦？你老师也这么说？”王允将目光移向李赣。

“对，这个外因来自于那个女人。”李赣顿了顿，似问非问的说：“是什么样的一个理由，能让一个人自愿跳楼自杀？”

“情债？”王允忽然脱口而出，“或者是周桐贪污被人拿到证据？”

“呵呵，周桐的底细你们都查清楚了吧，他根本没贪污，情妇倒是有一个——海燕，可她有不在场证据，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周桐死了，估计现在都还不知道吧。”

“也对。”王允忽然说：“不对，零点酒吧！海燕被带走的地方是这个零点酒吧，而贾旭死前也在零点酒吧，凶手也出现在零点酒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这算是一个线索，你可以跟进一下，好好查查这个零点酒吧。”

王允一拍手掌，站起身，“我现在就去！突击的再查一下，就算找不到凶手，抓几个“嗑药”的也行，我就不信什么线索都没有。”

王允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身边的钱包急匆匆的离开了。

李赣摇摇头，这个刑警队长的脾气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说他想起一出是一出似乎不太准确，说他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也不对，说他为了自己的晚节，奋力破案，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夜越来越深，体育馆也到了闭馆的时候，李赣被体育馆值班的老师“请”了出去，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阵阵烧烤的油烟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嬉戏着回寝室的女同学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会吹一些口哨，引得正在吃烧烤的男同学侧目，又羞红着脸躲进人群里去了。

李赣慢慢悠悠的往寝室走，心里忍不住想一个问题，那个神秘的凶手，你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