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则礼恨我,也恨宋家,他娶宋雪芙定然只为报复。
可无论如何,幼妹无辜。
我攥紧手心,拔腿追上,在冷殿门口叫住了裴则礼:“裴相。”
他回眸,满脸冷然。
和两年前我入宫时,他冷然看着我出嫁的样子如出一辙。
我将头低了又低,喉间堵涌,艰涩开言:“裴相,若你娶雪芙是为报复我,还请你放过她。”
他冷声讽笑没忍住失言:“宋灵容,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本相报复?”
他转身走了。
我僵在原地,心脏像被人扯了一下,隐隐难过起来。
过路的浣衣局宫女,三三两两,小声议论。
“容太妃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这京中人人皆知,裴相爱雪芙小姐是爱到骨子里的。”
“雪芙小姐畏寒,他亲手打造暖沉木车轿。”
“而且上次宋小姐染了瘟疫,太医都隔帘问诊,裴相却不顾安危贴身照顾……”
如针芒刺骨,我竟连唇间嫩肉被咬破了,咬烂了,都没发觉。
如今的宋家,出了个陪葬的朝天女。
无能兄长可授封锦衣卫千户,宋家在朝堂中站稳了脚跟,如今又有裴相庇护。
前路尽是坦途。
裴则礼也早已如我所愿那般,放下了我,有了新的爱人。
我该高兴的,可转身,眼泪还是掉了满脸。
我转身抹去,回了寝房。
差婢女小春寻了块的木牌,往上面一刀一刀刻自己的名字。
小春加了炭火,添了茶水,看清我所雕之字,惊讶道:“太妃的碑自有皇家供奉,何须自己来攥刻?”
我强扯出一抹苦笑:“皇家供奉的碑,是先帝太妃。”
小春不解:“先帝太妃不就是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