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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看着手机屏幕整个人怔住,下意识松开了紧抱着的林染。
回头看我额角不停冒出的鲜血,蹲下来朝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带你去医院。”
方远拉住我的手被我狠狠甩开,他少见的没有生气,而是再一次拉我。
他发小也劝:“嫂子,你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别逞强了。”
我疲惫地推开方远的手,他还想拉我,下一秒却顿在了半空中。
林染捂住肚子哭叫起来:
“阿远我肚子疼……怎么办阿远。”
他几乎是瞬间慌乱起来,心虚看我一眼扶住了林染,对我说:
“别逞强了,你妈的葬礼还需要你,我送你们去医院。”
“你要知道,我也是为你好,你长这么大也该独立思考了。”
“我就是想让你长长记性,吃点苦头。”
我也不知道长什么记性需要一条人命,吃什么苦头需要失去我妈。
一切都是方远挽尊的话术。
他说完就走,我苦笑了下,任由他发小将我扶起送至停车场。
林染坐在副驾驶得意地看向我,仿佛刚才喊肚子疼的不是她一般。
我没有和她眼神相争去开了后车座,门开的瞬间她却把我喊住:
“嫂子,你别生气,阿远知道我晕车,我也坐惯了副驾驶……”
哐当一声,我没顾着她说的话,早已坐上后桌关上车门。
气氛几乎低至冰点,我缓缓抬眼,看见了副驾驶车座上是满是刺绣动物可爱头,枕头包上面甚至有刺绣缝着“小林染专属”。
与此同时,我还感受到有一道强烈的视线正在盯着我,仿佛期待什么。
我淡淡开口:“还不走?”
方远愣了下收回视线,打火倒车。
开出停车场后方远还是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我:
“座位上是染染的生日礼物,就今天一天,你没生气吧?”
我感觉莫名其妙,却突然想到之前林染把我妈给方远缝的平安符换成她的照片,为此我和方远大吵三天的事情。
那一次是真的吵得接近离婚了,准备好了离婚协议,只是最后我还是心软,又道歉忍了一次。
但我现在,是真的对这些没感觉了。
或许这也是上天给我离婚的最好契机。
窗户玻璃上倒影着林染不太开心的脸,她似乎很不满“今天一天”这个期限,却还是开口委屈道歉:
“对不起嫂子,要是你不喜欢,我一会马上拆下来。”
仿佛我就是什么定时炸弹一般,两个人都在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觉得烦想找瓶水喝,却随手扯出来一条穿过的黑色丝袜。
我觉得脏,几乎是瞬间扔了回去。
“怎么了?”方远透过后视镜盯着我问。
我平静看向窗外,觉得厌烦地怼了回去:
“没生气没不喜欢,你们能在到医院前都闭嘴好好开车吗。”
后视镜里方远的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在医院放我下车后,他又开始犯难。
林染仿佛是善解人意的天使:“没事,我只是肚子疼,可以自己去挂其他科室。”
“嫂子头需要尽快包扎,你带她去急诊室吧。”
我缓缓看了方远一眼,他的眼里全是不忍。
于是我也善解人意了一次,拒绝了林染的说法。
“我自己可以,你别跟过来。”
最后一句是对着方远说的。
我看见他脸上是之前完全没有的错愕,但我也不关心是因为什么了,转身就走。
只是简单地上药包扎,我很快结账准备打车回家,碰见了想来找我的方远。
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我没让他看见我。
询问医生得到我走了的结果,他似乎有些懊恼地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收拾好行李,留下了一纸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带着我妈回了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