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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电话不断的手机,我索性拉黑了方远。
方远却像是疯了一般发起消息:
“程宜!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离婚?欲擒故纵?!”
我心情毫无波澜,称得上对这些“骚扰”甚至有些厌恶。
回复:“签字,好聚好散。”
然后毫不犹豫将人删除拉入黑名单。
老家并不远,下午便到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布置好了葬礼。
这边其实有说法,只要是在家外边离世的,办葬礼时一律都不允许进家门,放在田里或院子里。无论风雨。
但我妈就我这一个宝贝,我亲手将她带回了家。
见我一意孤行,亲戚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办这种事情真的很劳神费力,不管是震天的哀乐和鞭炮烟花声,还是没见过几面的远房亲戚拜会,亲力亲为的酒席。
到最后一天时,我几乎已经五天没闭眼了。
“小宜!小宜!”
“外面有个人说是你丈夫,带这个挺着肚子的女的找你!”
我跪在祠堂前,起身时整个人都晃了晃。
我冲了出去,果然是方远林染二人。
方远仿佛憔悴了点,说话有气无力但带着刺:
“程宜,你不应该抛下我一个人回这里给妈办丧事的。”
周围都是邻居看热闹,但我也不怕看热闹,说话直截了当:
“我和你离婚了,你别发神经乱叫。”
我只是看了眼肚子微挺的林染,他便把人挡在身后。
“你别怪染染,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想拜访一下妈。”
“你听不懂人话吗?让你别乱叫,她不是你妈,你不配这样喊她!”
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后厨的几位叔听见便站了出来挡住我。
“你谁啊?缠着俺们家小宜干啥?!”
“赶紧走!不然一会我们动手了!”
这几个叔是妈妈那边的兄弟,一个个都老高,比方远还高出一个头。
况且这个情况,爱嚼舌根的七八姑八大姨早就脑补出八百个我被绿的版本了。
虽然爱嚼舌根,但始终是向着自己人。
几个洗菜的大姨立马用烂菜叶砸了上去:
“滚出去!没脸没皮的三和渣男还找上门!没天理啦?”
“什么锅配什么盖!再不走砸臭鸡蛋了!”
见方远将林染掩在怀里,却还不愿意离开时,一个邻居婆婆突然走到两人身边,盯着林染的肚子,啧了一声:
“怀着孕的人也敢乱走,就不怕肚子上沾上点什么脏东西?”
这话一出,林染面上流露出不自然,开始拽方远:
“走吧阿远……”
我也不知道方远在执着什么,走之前还有点委屈地和我说:
“我在附近的宾馆,你忙完了来找我吧,我们聊聊。”
我没答复,回了灵堂。
最后一天还扰了我妈的清净,我只是更恨他们两人了。
我当然是没去找方远。
第二天将我妈送走后,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我是给我妈租的房子,不是住在老家。
于是我给她收拾东西的同时,遇见了隔壁的租户刘奶奶。
她将我拉进房间,低声说道:
“你妈走了好像不是意外,她出门那天熬了好久的汤说要给你送去过生日,出门前却突然交给了我,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名字。”
我怔在原地:“什么名字……”
刘奶奶挠了挠头:“一个是方远,我记得是你的丈夫,还有一个,好像叫林什么……”
我几乎失了神,下意识念出来:“林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