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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刀锋 第十八章 迷离

“哟哟哟——”达姆故意拉着长音,讽刺地看着窦天水,“窦先生,你还以为自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啊?还看不惯我贬低他们啊?别忘了,你现在是杀人犯。”

“头儿,事情不对啊!”全才一进门第一句话就喊,“我到现场去了,把所有的痕迹都勘察了一遍。又去医院里看了受伤的特警的情况。我怕自己拿不准,又用特警的卫星传输电脑把现场的情况详细记录、照片和视频信息发给了地雷……”

“哎呀,你小子就说结论吧!”硬币笑着说。

全才咽了口唾沫,很郑重地说道:“现场设置的诡雷是土制的爆炸物,我从其中发现了汽油、镁粉、生橡胶,还有浓硫酸的成分。发火装置已经炸毁了,无法判断,但是已有的成分和特警的伤情已经足够得出结论了:这诡雷的成分和布设方法绝对不属于刀锋大队!”

“地雷怎么说?”林云龙心头一震,问道。

全才摆了摆手,说:“地雷那小子更坚决,他说了,他可以以自己的人格加上刀锋大队第一雷神的名号担保,这诡雷跟刀锋大队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别说成分,就说布设的手法技巧上,刀锋大队历任教官、士兵都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布雷思维。”

“会不会是这小子在原部队里学到的?”硬币问。

“那更不可能!”全才摇头说道,“我通过总部问过窦天水原来所在的特种侦查大队了,人家说了,人家是正规军,只会使用制式地雷,不懂得这玩意儿。再说了,他原来那特种侦查大队是花瓶大队,军事演习在行,没打过实战,这东西,只有战场上的老油子才会有研究呢!”

林云龙点了点头,全才说的没错,用汽油、镁粉、生橡胶、浓硫酸等化学物品制造诡雷,这东西在那些只演习不打仗的部队中不可能有,而既然连地雷都证明这诡雷跟刀锋没有关系,那应该没什么可怀疑的了。要知道,部队布设诡雷的方法就像是武侠小说中那些江湖人士的武功路数一样,乔峰再厉害,也使不出六脉神剑来,段誉再厉害,让他打降龙十八掌他也不会。

窦天水有可能接触到诡雷制作、布设程序的地方,除了在刀锋大队,就没有别处!至于在监狱里,溜门撬锁也许不难“切磋”得到,布设这样既专业又歹毒的诡雷,是绝对没有地方学到的!

全才的话再次证实了林云龙的猜测:“头儿,地雷说了,按照这枚诡雷的路子来看,它更像是一种杂碎的手法……”

“佣兵!”林云龙低吼。

“对!”全才笑道,“地雷哥说了,那东西他不是没见过,××年你们在北非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支oab的佣兵小队就没少弄那玩意儿。地雷说他现在大腿上还有疤呢。”

没错!林云龙也想了起来,那年在北非的任务中,地雷就差点被这东西给灭掉,这玩意爆炸的威力一般,但是产生的爆焰却是比汽油凝固弹还难以扑灭。

“头儿,看来事情真的复杂了。”硬币苦笑着说。

就在全才回来之前,硬币和林云龙同样在探讨着另外一些疑点。半天多的时间,他们俩就像是一对专业法医一样,对所有的尸体进行了认真的检查,后来又对现场遗留的所有子弹、弹壳进行了仔细分析,得出的结论同样让人震惊:这些人不可能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其中金矿死亡的二十五个人中,根据弹道痕迹和手法特点,林云龙就敢肯定,当时在现场杀人的应该至少是三个人!这就是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刑警大队的技术人员只能分辨杀死人的子弹是不是来自同一把枪,却无法准确判断凶手是几个人。林云龙和硬币则不同,一个是特战专家级的人物,一个干脆就是半辈子研究子弹的家伙,也只有他们才可能从一些常人无法发觉的细节中看出一些反常现象。

二十五个人死于三把枪,一把ak47突击步枪,两把m1911制式手枪,一把类似于“地狱守卫犬”战术双刃刀的野战军刀。这些结论除了刀比较专业一些,枪的种类和数量警方都可以判断出。但是,林云龙却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处:

首先,他和硬币依据过硬的实战经验和专业水准的弹道痕迹理论,将杀死二十五个人的弹壳和弹头按照射出先后的顺序排了序,又一一对应在尸体上,给尸体编号,问题一下子就出来了!

比如同样的两具尸体,从尸体的落点和子弹发射顺序分析,他们应该是紧挨着先后死亡的,全都是眉心中弹一枪毙命,而打死他们的子弹,却分别来自两把m1911手枪,最奇特的是,这两把枪当时发射时,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和距离,其中一把距离死者大约10米,方向是东南,另一把距离死者大约15米,方向是正西!假如画一个三角图形的话,那么当时两把枪之间的距离绝对不会小于22米。经过对两把枪射出下一发子弹的时间分析,超不过1.5秒,也就是说,两把枪当时全是速射状态,杀了一个人之后立刻又勾动扳机杀了另外一个,而绝对不可能是杀一个之后又隔了一段时间再杀另一个。试想,这个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也无法再用一把枪从东南方向杀死一个人之后,在1.5秒的时间内跑到22米外的正西,中间再换另一把枪杀人吧?

再说那把ak47突击步枪,那枪发射的子弹基本上都打在了死者的胸口上,虽然也是一枪致命,弹着点却略略有些发散,换句话说,子弹在射出去的一瞬间,枪的后坐力使开枪者的手发生了轻微的抖动。对于像窦天水这样的专业级杀手来说,只有一种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那就是当时开枪者是单手持枪,单手持枪还能如此准确命中目标,这才是高手应该有的素质。而从对两把手枪和步枪进行综合射击角度的分析来看,结果就很明了了!

林云龙想想,当时是有两个人(不排除有第三人、第四人等等,但他们绝对没开枪),其中一人在东南方向,左手持ak47突击步枪,右手持m1911,两枪交替射击,所以被这两把枪杀死的人才会距离、角度相同,而另外一个人手持另外一把m1911,站在人群的正西方,单手持枪,连续速射!

这样的分析书本上很难看到,却是林云龙等人经历百战用鲜血甚至是生命换来的经验,有的时候这样的经验要远远比那些技术分析靠谱的多!

林云龙甚至还可以基本判断出,窦天水当时的确在现场,因为那被割喉的人,杀人者用刀的手法和力度、角度都应该属于窦天水!被割喉的正是强奸了窦天水妹妹的窦志刚,而林云龙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作为使用军刀的大师级人物,当初正是自己手把手地教会了窦天水使用军刀!当年窦天水的悟性的确很高,学的也甚是到位,林云龙甚至在停尸间里拔出自己的“墨龙刃”在尸体喉前比划了一下,结论是假如当时杀人者是自己,那么死者咽喉和颈动脉上的伤痕与眼前的相比,不会有太多的差别!

按道理应当属于那些佣兵手法的诡雷布设特点,现场推断得出的第二甚或是第三个凶手,究竟又是谁呢?现在只有一个结论是可信的,那就是:在那片深山老林中隐藏着的,绝对不仅仅是窦天水一个专业杀手!

除了以上这些,林云龙还发现了另外一个疑点:那唯一三名与窦天水在村子里正面遭遇的受伤刑警,两名腹部中弹,一名手腕中弹,但是看过伤口之后,连林云龙也不得不感叹,窦天水这小子蹲了近五年的大狱,手枪速射水平却一点没搁下。两名腹部中弹的刑警看似伤势严重,但是子弹却比外科手术刀还准确地避过了腹部所有的重要内脏和动脉血管;那名手腕被打断的刑警,只伤了骨头,没有粉碎性骨折,也没有伤到手筋和神经。正如硬币说的那样,窦天水警告刑警的那些话,虽然可以理解为挑衅,但是未必不能理解为警告:

你们回去吧,别白白送命了!

我给你们留条命,回去告诉你们头儿,别想着抓我了,抓我只能让你们的人越死越多!

“是不是窦天水真的有什么隐情没办法说出口呢?”硬币疑惑地说,“他当时明显是手下留情,要不然那三个刑警就算不死也残了。那么手下留情,进入山中之后却又那么残忍,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我越来越怀疑了!”

“没准儿警告不成,痛下杀手呢!”全才说。

“还有,我发现在山林里打死那些特警、刑警的子弹,有的是从那三把枪里发射的,有的却是另外的武器。可唯独就没有窦天水打伤那三个警察用的武器,他那时候用的是一把格洛克17手枪。”

“嘿嘿,这小子算是得了咱们头儿的真传了,连习惯用的枪都一样。”全才苦笑着说。

这话不是没道理,林云龙最喜欢用的手枪就是格洛克17,这种即使是在刀锋大队都快被战士们淘汰的手枪,林云龙直到现在还是情有独钟。

“不过,我要是窦天水就没那么傻。”硬币说道,“你想啊,我已经杀了人了,要么就赶紧跑,要么就躲在家里装孙子,干嘛还主动找到警察,开枪打人还放狠话呢?要不是他太狂了,就是另有原因。”

“活总算没白干!”林云龙长吁一口气,说道,“面对几个未知的敌人可比面对一个已知的敌人危险多了。剩下的疑问还是等见到了窦天水再问他本人吧!不管有什么隐情,窦志强百分之百是死在他的刀下,开枪袭警的也是他无疑,仅这两条,他就死定了!”

“头儿,可以行动了吗?”硬币目光灼灼地看着林云龙。

林云龙看了看手表,目光投向他们带过来的那几个硕大的背囊:“天一黑,咱们就上!”

“那些特警怎么办?他们可都摩拳擦掌呢!”全才问。

“他们只要能守住外围就行了,何必进去受死呢?”林云龙说完,又笑了笑,“我可不是小看特警兄弟啊,术业有专攻,这样的战斗不适合他们而已。”

夜色终于降临的时候,三名身着军常服的军人已经变成了三个武装到牙齿的正义使者,他们如鬼魅般地悄悄进入山林,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中,但是那诡异的行进路线和悄无声息的行进步伐就已经让外围蹲守的特警兄弟们诧异了,这三个军人是人还是鬼?

连绵的群山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昆虫发出的鸣叫反而令人越发感到寂静,即使是在这样的夏季,山间密林中穿梭的风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微寒。而此时此刻,窦天水的内心却像火一样灼烧着,他无力地靠着一株胡杨树树干坐下,一双大眼睛呆滞无神。

树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接着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游荡到窦天水的面前,窦天水仿佛没有察觉一样的,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那黑影“嘿嘿”冷笑了一声,索性挨着窦天水坐了下来,窦天水厌恶地挪了挪身子,不愿意与那黑影有任何的接触。

“窦先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那黑影的声调有些怪异,明显不是内地口音。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窦天水厌恶地喝问对方一句。

“我们没想怎么样啊。”那黑影喈喈怪笑着说,“我们只是希望能跟窦先生合作。我们做梦都盼望着窦先生的加入啊。”

“我不会加入你们的!”窦天水冷冷地说,“我已经是一个罪犯了,不想再当一个该死的恐怖分子!”

“哈哈!说的好!”那黑影冷笑着凑近了窦天水,说道,“可是,窦先生你可要考虑好啊,我们其实已经在合作了!几天前,我们帮你报了仇,杀了二十五个人,又一起抢了三公斤黄金,后来又帮你击退了进山抓捕你的特警部队,窦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是共犯了!”

“我没想杀那么多人!”窦天水瞪着血红的眼睛跳了起来,咆哮着吼道,“我只想杀了窦志刚那个王八蛋!其余的人都是你们杀的,黄金也是你们拿的,诡雷是你们布置的,那些警察也是你们杀的……”

“可是谁相信呢?”那黑影也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有人会相信你吗?全世界都知道是你窦天水杀了二十五个人,又杀了那么多的特警!”

窦天水饿狼似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脖领,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妈的真想杀了你!”

“动手啊!杀吧!”那黑影被窦天水铁箍一样的大手抓着,有些窒息,阴冷的声音依旧从嗓子里挤出来,“你杀了我有什么用?我们来了二十个人,你能全杀光吗?就算你全杀光,又能怎么样?我们在外面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要了你那老不死的爹和妹妹的命!你不是孝顺吗?不是想做个好哥哥吗?只要你不跟我们合作,就准备去阴间尽孝吧!去阴间照顾你被轮奸杀死的妹妹吧!”

“我……我……唉——”窦天水一把将那人摔出去,自己仰天长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悔恨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黑影在地上呻吟了几声,挣扎着站了起来,却依旧走到了窦天水的面前,“嘿嘿”笑着说:“跟我们走吧,窦先生!我们头儿说了,像你这样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合作,为我们培养更多的战士!你想想看,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五年前因为收受毒贩的贿赂犯了军法,刑满释放后就是个有前科的人了,像你这样的人,在社会上还有什么尊严呢?现在你又犯了人命,就算警方知道了真相,可你毕竟亲手杀了窦志刚,又开枪打伤了三名警察,就这两条,足够被他们判处死刑的了!

只要你答应跟我们走,到我们建在国外的基地去,在那里,你就再也不是通缉犯了,你会成为我们训练基地的高级教官,我们的头儿会待你像亲兄弟一样,会给你很多钱、很多女人,会让你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而你的父亲将会遇见一位海外归来的慈善人士,花巨资带他老人家到国外最先进的医院治疗他的伤腿和哮喘病,我们还会为你妹妹安排一次机会,让她得到一笔巨款,从此富贵一生。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吗?窦先生,你可要考虑好,跟我们合作,你和你的家人就是天堂的际遇,不跟我们合作,你只能是个通缉犯……”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不行吗?”窦天水发疯似地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眼泪不断地流下来,“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不行吗?”

“不行!”黑影怪笑着说,“窦先生,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的父亲和妹妹也就死了!”

窦天水绝望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不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的,一切仿佛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当初他从市里赶回来,买了一把仿制的军刀,愤怒地去找窦志刚报仇,他的刀架在窦志刚脖子上的时候,窦志刚在矿上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当时他被愤怒蒙蔽了内心,一刀杀死了窦志刚。就在这时,矿上的山坡后面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他们二话不说就手持手枪、步枪将剩余的二十四人全部杀死。最后,就是现在这个黑影,一个名叫达姆的混蛋,向他第一次说出了刚才那样的劝语。

面对达姆的威逼利诱,窦天水一开始就懵了,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警察已经进村排查了。达姆给了他一把格洛克17手枪——这个混蛋居然了解他当时最喜欢用的武器。达姆让他出去杀了那三个进村调查的警察,他别无选择,因为那时候达姆和其同伴就藏在他家,而他那又瘸又聋的老父亲就躺在里屋的床上喘着。窦天水走了出去,他并不想杀警察,这才用枪打伤了三名要掏枪的警察,说了那些“警告”的话。他是内行,他明白,达姆和他的同伴绝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他们的杀人本领不在自己之下,刑警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打伤了警察后,窦天水被达姆等人强拽着进了山林,一进去他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山里面忽然又冒出来十几个恐怖分子!这些人显然都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杀人机器,他们从边境的另一端潜入,快速布置好了一个伏击圈。那些追击进山的特警们毫无防备地遭到了攻击。

窦天水在山里真的一枪未放!他被达姆拉到了山林深处。那些该死的伏击者似乎故意在蒙蔽警方,第一波的战斗中,杀死特警的枪只有那把在矿上杀人的ak47突击步枪和m1911手枪,他们在继续制造假象,让警方错误地以为发动攻击的只有他窦天水一个人。特警们遭遇了重创,很快退了回去。当窦天水一头雾水地质问达姆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他熟悉的面孔!

那个人出现在窦天水面前的时候,窦天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不少。那是一个名叫索迪的人,在窦天水服刑的时候,这个索迪是窦天水为数不多的、关系不错的狱友。索迪当时犯的是盗窃罪,和窦天水关在同一个狱室。印象中,这个索迪一点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在监狱里的表现也十分好,对人又和善,很快得到窦天水的好感。两个人在一个狱室的时候,索迪经常缠着窦天水讲故事,那时候的窦天水对索迪毫无防备,自然而然地给他讲了不少在部队的见闻,每到这个时候,索迪都会用极其崇拜的眼神看着窦天水。后来,索迪得到了减刑,提前出狱了。窦天水也在半年之后得到出狱的机会。再度相逢的时候,索迪的眼神里再没有了友善和谦恭,而是跟达姆一样狡诈、凶残。窦天水知道,正是由于这个索迪的“推荐”,自己才成了这帮恐怖分子拉拢的对象。

现在的窦天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杀人也不是,自杀也不是,困在这里像一具行尸走肉。他的性格使他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做出任何明智的选择,现在的他就像五年前伸手接过毒贩的金表时一样,陷入了优柔寡断的性格泥潭之中。这样的性格也许注定了当年的他无法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铁血战士!

“你们想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窦天水看着达姆,冷冷地问。

达姆冷笑一声,说道:“很快,很快,怎么,你答应跟我们走了?”

“我还没想好。”窦天水说,“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达姆笑道,“就这么离开,可真对不起我们连日来的长途跋涉啊,我们费尽心机地找到你,又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

“机会?”窦天水诧异地看着黑暗中的达姆。

“对,机会!难道不是吗?”达姆得意地说,“我们在境外苦练了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有机会和那些该死的中国武警过招了,这不是机会是什么?现在我们的兄弟们已经布置好了一个伏击圈,就等着那帮该死的家伙大军深入啦!他们还以为跟他们对峙的仅仅是你窦天水一个人呢!哈哈!等他们大批人马进来的时候,兄弟们过过瘾,好好杀一阵!杀的越多越好!给前些年死在他们手里的兄弟们好好地报仇!这不是机会是什么?你以为那些特警是我们的对手吗?我们可不是普通的战士了!我和我的兄弟在境外经历了整整十年的特战训练,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前天那次不就是证明吗?他们遭遇了我们布设的诡雷,又被我们打了一通,死了好几个人,却连我们的人毛儿都没见到,这帮垃圾!”

“你们也太轻敌了吧!”窦天水冷冷地说。

“哟哟哟——”达姆故意拉着长音,讽刺地看着窦天水,“窦先生,你还以为自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啊?还看不惯我贬低他们啊?别忘了,你现在是杀人犯,他们做梦都想要你的命呢!”

“他们已经两天没来了!”窦天水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迟早会来!”达姆冷笑着说,“这就是中国军人的特点,是优点,也是缺点。他们绝对不会因为害怕而放弃对敌人的攻击。他们不会让你这个杀人犯逍遥法外的,即使死再多的人,他们也绝不会放弃,这正是我们要利用的!”

“也许,再来的时候就换人了!”窦天水说。

“换人?换成民兵吗?”达姆笑道,“他们已经是中国最精锐的战士啦!武装特警,兵中之王啊!”

窦天水没有再说话,黑暗中,达姆看不到他的表情,要是能看到,他会发现绝望了的窦天水此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说实话,达姆是十分自负的,可以这么说,若不是自己的头目下了严令要将窦天水搞到手,他甚至连窦天水都不放在眼里,不就是一个服刑了五年的特种兵嘛,有那么大的能力?

“等着吧!”达姆得意地看着黑暗中的窦天水,指着群山中的密林,单手做了个回旋的动作,“现在我们周围五公里的范围内,全都被你的好狱友索迪布设上了诡雷,索迪曾经在t国虎头特种部队服役,又做了三年多的佣兵,他那一手布雷的手艺可是专家级的,哈哈,这些东西他在监狱的时候一定没对你说吧?”

“他要是说了,就死定了!”窦天水狠狠地说,真没有想到这个索迪居然是个隐藏极深的恐怖分子骨干,看来当年他因盗窃罪入狱也值得推敲了。这些恐怖分子为了扩大自己的力量,真可谓无孔不入,他们混入监狱,目的也是利用服刑罪犯们对社会的仇恨来拉拢力量,真没想到,让这个索迪捞到自己这条“大鱼”,早知道这样,他死也不会给索迪讲那么多战斗故事的!

“三十二秒,搞定!”漆黑的林中,全才全身低姿卧倒在地上,利用微光战术手电筒微弱的亮光,小心翼翼地将一根比鱼线还细的绊绳连同发火装置一起拆了下来,看了一眼特战手表,向林云龙汇报。

“好小子,有进步啊!”身后不远处,林云龙也同样刚刚拆掉一颗布设在灌木丛掩盖的树干下的定向雷,通过对讲器表扬了全才一句。

“这时候我才怀念地雷哥啊!”全才低声说,“要是他在,这些玩意儿不跟玩儿似的?超不过十六秒!”

“等回头儿再派你去g军区特种大队,跟地雷那小子再好好学一阵子。”林云龙轻笑道,“地雷那家伙,人走了,本事得留下不是?”

“头儿,前方500米处发现目标!”耳机里突然传来硬币的紧急呼叫,林云龙一下子兴奋起来,硬币努力压低声音,再次汇报,“左翼三个,中间一个,右翼三个!三组目标平行位置布设!”

“硬币,不要惊动他们!注意继续观察!”林云龙小声发布命令。

看来自己的预测完全正确,在这山林里隐藏着的果然不只是窦天水一个人!现在硬币已经发现了七个,林云龙隐约感觉到,对方的人数还应该更多。

想了想,林云龙再次命令道:“硬币,硬币,现在我要引爆一颗诡雷,你注意观察对方的动向!”

“硬币明白!”

林云龙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将刚刚拆解下来的那颗诡雷放到灌木丛旁边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又从背囊中拿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荧光粉撒在诡雷的炸药部位,冲全才挥了挥手,两个人迅速后退到安全的位置。黑暗中,荧光粉发出微弱的绿色光,林云龙端起手中的95自动步枪,快速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轰!”

枪声和诡雷的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一道冲天的火焰喷射出来,迅速窜高到十几米高,将灌木丛一下子引燃,接着灌木丛旁边的一棵松树也燃起了猛烈的火焰,混合了汽油和生橡胶、镁粉的诡雷在瞬间爆发巨大的威力!

“啊——”林云龙和全才同时惨叫起来,手中的自动武器接连扣动扳机,子弹在山林中呼啸,犹如流星般划破夜空,顿时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现在,几乎所有的恐怖分子都陷入突然的狂喜之中,因为这正是他们盼了一天一夜的理想结果,在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群武装特警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山林,妄想歼灭窦天水这个杀人犯,走着走着,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特警忽然触动了诡雷的绊线,于是巨大的爆炸声中,一排特警被化学火焰吞噬了!他们被烧得满地乱滚,不断地惨叫,胡乱地将子弹射向四面八方,浑身被弹片划伤的伤口快速喷射出鲜血,最终全都变成烧焦的尸体……

“头儿!两翼的人没动,中间那个退了回去!”头戴热成像仪的硬币在第一时间报告了对方的动向。

“果然如此!”

林云龙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刚刚硬币报告敌人数量的时候,林云龙就动了下脑筋。因为按照常理,假如敌人是要在自己面前布设一个伏击阵地的话,绝对不会选择平行队形,而两翼各设置三个人,只有中间设置一个人,那么中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一个尖兵。假如对手没有触动布设在外围的诡雷而直接扑了过来,这个尖兵就会边打边撤退,逐渐把对手引向深处,以便于两翼的人封口,假如这个推断正确的话,那么在这七个敌人的身后才应该是一个布置妥当的包围圈!

“全才,你留在这里,我上去和硬币汇合!”林云龙低声命令,并用手指了指全才手中的诡雷。全才会意,后退了几步,伏在灌木丛中。

林云龙努力压低着身形,快速而隐蔽地向前行进,直到与距离他三百米的硬币汇合,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硬币悄悄凑了过来,用手势向林云龙比划了一下,林云龙带上热成像仪,观察着两翼的六个敌人。其中左翼的三个敌人隐蔽在一个小土包的后面,仅露出三个脑袋,在他们的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荒草大约有三十公分高,无法从正面突入。右翼三个敌人的依托地是一株直径达五十公分的老胡杨树,其中一个人隐蔽在树上,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地伏在树下。

“给老子设口袋阵,老子就先把你的封口干掉!”林云龙退回到隐蔽位置,悄声对硬币说:“先吃掉右面的!一会儿等全才的诡雷一爆炸,你负责监视左翼的敌人,右翼的那三个归我!”

“是!”硬币低声回应,擎起了手中的88式狙击步枪,轻轻地退出三发子弹,又拔出战虎战术突击刀,用刀侧面特有的磨砂面将弹头磨掉一小块,重新装填,上弹!枪口缓缓地移向了左侧。

林云龙已经如幽灵一般地消失在了密林之中,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迂回到了那三名恐怖分子的身后。林云龙将95自动步枪悄悄放到脚下,伸手从腿部的枪套中拔出加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17手枪,左手几乎同时将那把乌黑色的“墨龙刃”拔了出来。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林云龙悄悄伏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朝着大胡杨树前进,五分钟之后,林云龙距离大胡杨树已经不到十米了!三名恐怖分子正在各自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等待着想象中出现的大批武装特警,浑然不觉死神已经到达自己的身后!

“笃笃笃……”林云龙轻轻地敲击着通话器的话筒,三声轻微的响动清晰地传入全才的耳中。全才趴在地上,手中的自动步枪快速勾动扳机,一个点射,距离他100米外的诡雷随即爆炸,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山林瑟瑟发颤。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林云龙“嚯”地跃起,手中的格洛克17手枪抬手就是一枪,热成像仪下,躲在胡杨树树冠上的恐怖分子头部炸开了一朵暗红的血花,一头栽了下来!树下的两名恐怖分子正在惊喜地看着远处火光闪耀,浑然没有发觉林云龙的攻击,等到树上的恐怖分子尸体砸了下来,左侧的那个刚要喊,冰冷的刀锋已经直接从他后胸斜45度角刺进了他的心脏,林云龙一刀出手,顺势一搅,“咯”的一声,那恐怖分子的心脏已经被“墨龙刃”搅成了碎肉!几乎是在同时,林云龙拔出战刀,身体环绕着胡杨树一个急旋,已经到了大胡杨树的右侧,右侧草丛中潜伏着的恐怖分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粗壮的胳膊已经将他的咽喉锁住,整个人也被猛地向后一拉,仰面摔倒在地上。乌光闪现,林云龙的“墨龙刃”直接从恐怖分子眉心之间刺进大脑!那是人的大脑反射神经所在,一旦受创,恐怖分子连思维的时间都已经没有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短短的两三秒时间,三名在境外经过10年特训的恐怖分子就葬身于林云龙的手中。假如现在的达姆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要收回他那狂妄的论调了!

左翼,三名恐怖分子兴奋地伏在小土包后面,目光欣喜地看着远处的火光,丝毫没有察觉几百米外三名同伴的死亡。

林云龙迅速命令全才向他的位置迂回靠拢,两人汇合之后,从右翼直接渗透到恐怖分子的包围圈外围。这边的硬币依旧在原位置,目光一动不动地监视着左翼的三名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