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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刃剑 第三十一章:信誓

“什么?!”秦业气冲冲地说道:“师弟你要做什么事情?”他的手已经自秦敬的手掌滑到秦敬的手腕处,死死捏着那儿。“师弟!你万不可以行差踏错!”

“师兄,我并不是要做些什么坏事,盟誓只是防着万一的。”秦敬吃了秦业尽力一捏,整个手腕都仿佛要断掉似的。“求师哥听完敬的誓言,然后许了敬吧。”

秦业盯着秦敬的脸,却见这二师弟乃一脸的诚恳,他其实也不相信秦敬会做出什么天道不容之事,且当他这回被此刻劫去,确实是伤了脑子。他这般想着,已经在考虑该怎么给秦敬开一个药方来治伤了。

不过,要是秦敬做了什么坏事,那由他秦业亲手了解他,就是最好的了。秦业凛眉抿嘴,却是松开了秦敬的手腕,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秦敬见师哥秦业终于松开了手,又出了另外一掌。他便吁了一口气,再击了出去,两人掌心相合,整好的击下了这一掌。

“而我秦敬,不论发生何事,也不能死去,定要等到师哥你亲手取我的性命为止!!”

秦业顿时想到了,师弟是不愿意死在别人手上。容色骤然一松下来,竟然放心地半笑开了嘴。他心思想着,恐怕师弟这次能回来,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师弟这是怕自己再遇险死去,要与他们生离死别……

秦业这样想了个当然,便没有细细思量这誓言上半句的意思。立刻是说了一句:“我秦业许你秦敬这一番誓言,仅以击掌为约,至生至死相守!”

“击掌为约,至生至死相守!”秦敬说完,便皱了一下眉毛,伸出的掌犹豫了一下,秦业却已经击了过来。

又是‘啪’的一声,可是这一声,意义却非同寻常。秦敬到底也不明白,自己是许了一个怎样的誓约。

他便一直失神到回房为止,房间中已经点起了白术烟香。丝烟袅袅,他也是成年后才有的自己的房间,小时候,他和秦端秦姚姚是住同一个房间的。

其实这也不算是一个房间,不过是卧炕一张,衣箱一个,凳子一张。倒是这卧炕不算窄,当年三人并排睡着,也是刚好的。不过,后来大一点,秦业的脚总要伸到帐子之外,每早起来看,那双脚都被山蚊咬得一个一个包的,秦业也是个老实人,便忍住痕痛练功,最后不慎失足,跌断了一只脚。

这样,岳雪华才劈了后山另外一处的山房,套出些房间来,分了他们三人各一间睡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时想起往事。

许是这白术的香气诱惑之故。秦业刚刚断脚,还是住在这里,这儿便整日点着白术烟香,说是预防发热炎症。

后来,秦业他们搬走,他有一段日子睡不好,非要点起这白术烟香,才可睡好,这样夜夜点着,连房间的墙壁也透着那香味来。

可秦端却以为这并非男子汉该有的,愣是逼迫他戒去这一点的瘾道。不许他房中再点这白术烟香了,他虽苦,却哭喊无果,兴许还是孩童,忘性大些,一段时间后,他果然就不好这香,也能睡得香甜。而他房中就许久都没有这味道了。

现在,许是秦姚姚怕他有炎症暗下生了,便替他点起了这香。这般为他而不怕秦端责备的,也只有秦姚姚而已。

果然,那卧炕之上,已经叠好了一床新被,还有一套新衣,一对新鞋。

那该是秦姚姚为他备下的,也只有女儿家才会照料这些物什,男人何尝会介怀贴身之物,乃至于秦敬,也只是细心洗见人的衣裳,而一床被子却鲜少去动。

他惬意地扑到炕上,好像孩童一般,把一床被子弄乱,裹住自己,被子上是皂角花和熏艾的味道,这被子是细心洗过和熏过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家,也是他的窝。然而……

他却隐约听见,妖女在雨中的哀嚎。隐约听见疯子在山洞之间说话:“好儿子,好儿子!就是这样,这样的你,就是武林第一,天下第一,世间第一,和你父亲一般!”

还有,他答应了妖女,把那块玉璧送去玉艄宫。可是,他怎么去这玉艄宫,玉艄宫乃于北朝后方,距离凌霄峰千里之外。那块玉壁,这般要紧,不管他能不能送到玉艄宫,他也得好好收着。他这般想了想,便往自己的软枕之下摸了去。手像掏鸟窝似的,掏了一会儿,却不见了那块玉璧。

他一惊而起,这可不对,莫非自己师妹在洗他被子的时候弄丢了。这样,他岂不是负了妖女,而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妖女说,此生定不会负她。

他找了片刻,便松软下来,说什么负不负人家,现在他可是连人家的生死也不知道。又或许,现在的自己才是在梦里,自己一早已经死了,他这样一想,便跳了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脸皮,确实痛着的。他还活着,此番,可是真正回到家了。

“啊……”他这一下乍起,却惊了来人,来人竟吓得喊叫了一声。

秦敬抬头望来人,一霎眼过去,竟以为眼前的乃是穿着蓝衣衫的妖女,可等他看定,才知道眼前之人却是别人。他眼神间,不无失望。这来人,不过是秦姚姚而已。

天色已经大黑,秦姚姚此时是举着油灯进来的,便可以看清了师哥脸上神色,那一瞬的失望。使得她心里生了一丝的不甘心,原本想问师哥的事情,也撂下了。

她往腰间蟋蟀一下,便把一块那块无形玉璧给师哥递了去。“师哥,方才给你铺床的时候随便塞到腰带里,现在要睡了才看见,你方才急着找的,是不是这个……”

“对了。”秦敬看见玉璧,想起自己这番,并未算负了妖女,便大喜起来,丝毫掩饰不去。秦姚姚却觉心里痛了,她只道这是哪个女子的物什,二师哥这般紧张了去。

秦敬接过玉璧,仔细擦拭了一番,又向上面呵气。秦姚姚还了玉璧,未曾离去,似乎欲言又止。

秦敬却连头都没有抬,说道:“师妹,这玉璧之事,你切不可与师父师娘提起。”他随意交代这一句,便打断了秦姚姚要问下去的兴头。她便‘哼’了一声,扭头而去,去前还‘砰’地关上了他的门来。秦敬只道是女儿家的脸,六月的天,却不明白秦姚姚气的是什么?

秦敬自小与姚姚长大,姚姚的小姐脾气他领教过不少,不会作细想。却另外想起了,那妖女说过,只要他们能出得那个山洞去,她便会告诉他,她的名字。但他已出得山洞来,却并未知道那妖女的名字,那么,这算不算是妖女失信了。若是他得见回妖女一面,定要向她讨这一个说法来。此际,秦敬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幽微的笑意。

秦敬想着想着,便累极了,意识也渐熹微。慢慢地去,一室里间,也生了细微的鼾声来,伴着白术烟香袅袅,静静地淌过这一片的山房。

而秦姚姚回房路上,掐好经过一处险要之处,便自腰间摸出一物。那物什细软,乃是一个绳结,织绳结乃北朝鲜卑人的玩意。南朝人鲜见此物,这绳结,原是伴着秦敬那玉璧放在一起的,实际上是秦敬自阿芙腰间摸玉璧时,不小心多摸了出来的。

这东西,她在房中细看过,乃是一粉色的绳结,丝绳织成一‘芙’字,十分精细。下面也打了彩色短络,不像是寻常人家会有之物。这恐怕是哪个小姐的芳名结,应当是女儿家出生时候,娘亲织的陪嫁。可比定情之物啊,秦姚姚未见过绳结织成字的。应当说,她连绳结都少见。不理解其中意思,却以为这是山房中哪个小妞弄来,偷偷送给二师哥的。

而那玉璧之上的络子,和这个不是一式的,玉璧定然又是别的女子之物。二师哥对着那个女子之物,竟然如此就紧张,全然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她可是好气。她秦姚姚容得一个女子,却不能容另外一个女子,说起来不过是玉璧昂贵,她不敢丢去,而这卑贱绳结,她才不会还给二师哥。且这二师哥,真不知道自己模样俊美,到处招蜂引蝶,去一去沐剑谷,便引了好些狂蜂浪蝶跟着回来,她又是一气。

可她看见二师哥对着玉璧痴迷,竟不敢兴师问罪,问个明白,兴许她就是怕二师哥说出自己心中所怕。她这回,较真地算起来,乃是自己没了胆气,一腔的不忿,堰塞了咽头。

她越想越是气,便一下掏尽了这个芳名结,往险要处扔将开去。

那轻飘飘的绳结自崖中落下,一下子不见了。远看去,那便是个‘芙’字落于山崖深处,一下子就不见了。

阿芙却真是没有背信,他们这出了山洞,她便‘告诉’秦敬,她是何名。只是,秦敬此刻,却还是不知道,洞中妖女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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