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完班,等着崔贤的是十个小时的休假。
身为保安部部长,他的休假时间比别人短也比别人少,有时明明在休假,却随时得因为突发状况而必须销假上班。
有时,他觉得自己很像军人或是警察。
不过对一个即将接管家族饭店事业的人来说,这实在是连磨练都不算。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这将是他的生活常态。
所以在他的身分曝光及正式接掌家业之前,他得好享受一下休假的感觉。
洗过澡,换了衣服,他打算到酒吧轻松一下,如果可以,也许还可以问问贺琪是否有兴致跟他喝几杯。
电梯门一开,他步出了电梯,迎面而来的是一男一女。
看来,他们刚从酒吧离开,因为即使还有几步的距离,他却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酒味很淡,显见他们喝的是调酒,但他却发现那女子脚步有些许的踉跄不稳。
当他再细看,他陡地一震。
那与男子步出酒吧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仁嘉--那个让他有点混乱的女孩。
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在酒吧里认识的吗?
炳!这关你什么事?他在心里笑问着自己。
没错,这确实不关他的事,除非客人需要他,或是惹了麻烦影响其它人。
她已经成年,有自己的自由意志,能为自己负责,就算她在情伤过后,随便在酒吧里找个对象来个一夜情,都跟他无关。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过他身边,进入了电梯。
而他,也一步步的往前,朝着酒吧而去。
但就在进入酒吧之前,他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想起她,他的心竟莫名的揪了起来。
一夜情?她像是会玩一夜情的女孩吗?不,她不是。
如果她真想一夜情,恐怕也是因为一时冲动吧?
可以不管她吗?明知道此刻的她是如何的不够清醒,他能袖手旁观,视若无睹吗?
懊死!这一切明明都不关他的事,为何他竟如此强烈的在意着?
突然,他脑海里浮现她潸潸落泪的脸庞。
刹那间,他的心被绊住了,他的脚也是。
他走不进酒吧,虽然他很想,但……
只是一念之间,他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
步出电梯,仁嘉转身一欠。
“谢谢你,到这儿就行了。”
她希望他送到这儿就好,而不是到她的房门口。
虽然她真的很想大方一点、坦率一点、大胆一点,但她还是做不到。
“没关系,没差几步路。”
“真的不用了……”
“仁嘉……”
他直呼她的名字,好象已经跟她相识很久。
说真的,她很不能适应。
“我保证不会要求进你的房间,放心。”他举手作发誓状。
他已经这么说了,要是她还坚持,会不会就表示她是真的认为他有其它企图?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无礼的。她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麻烦你,刚才你不是说已经累了吗?”
“我还不至于连走几步路的体力都没有。”他一笑,“你住几号房?”
“一……一五二零。”她有点犹豫地说。
“一五二零吗?”他看了一下,“那就在前面而已,走吧。”说着,他轻拉了她一下,但立刻松手。
事到如今,她自知只能硬着头皮让他送到房门口了。
李仁嘉,没关系的,他只是礼貌性的送你到门口,你能应付这一切的。她在心里想着。
就这样,她尽避勉强,还是让他送到房门口。
她想这下子,他总该可以满意的、甘心的跟她道再见,说晚安了吧?
“谢谢你。”她再一次礼貌的道谢。
他看着她,笑而不语。
她微顿,“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开门啊。”他说,“我看你开门进去再走。”
她一怔,惊疑的望着他。
显然地,他这样已经不是绅士的所为,而是有点得寸进尺,强人所难。
她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有着其它的打算,虽然她是醉了。
“不,我想这样就行了,谢谢你。”
“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呢?”
他上前一步,吓得她脚步踉跄,整个背贴在门板上。
“你真的醉了,是不是?”他定定的盯着她看,那眼神让她很不自在。
镇定一点,你可以解决的,你可以。
她在心里不断的鼓励着自己,但越是这么想,她就越慌越乱。
“你是一个人,对吧?”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不似刚才在酒吧里那个礼貌又温和的他。
“我们可以在你的阳台上看星星、聊聊天,你觉得如何?”他又更靠近了她。
“不……我……我想睡了。”她的背已经完全紧贴着门板,根本无路可退。
她敢说,要是他再靠近个十公分,她就可能会尖叫。
“你该不是在吊我胃口吧?”他微微笑问。
她摇摇头,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她不想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但她想……她现在一定一脸害怕的表情。
“仁嘉,”突然,他伸出手,“你对我应该也有好感吧?”
她看着他的手,知道他要摸自己的脸。
她害怕得瞪大了眼睛,僵立不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的手……
“不……不要……”不要摸我。她想那么对他说,但她发不出声音。
她太高估自己了,她根本没有能力处理这种事。
她……她居然是如此的软弱,就连大声对他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难怪夏涛会找上她,他一定早就看透了她,知道她是愚蠢、胆小又没用的笨蛋。
“嘿,朋友。”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就那样将他伸向她的手定住在离她几公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