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其实是一种习惯,你习惯生活中有他,他习惯生活中有你。
回到家的苏沫全身湿透,雨水从她头发上、指尖上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板上,她冲进厕所里一阵呕吐,这种悲伤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拽着胃甩了一番一样,此时的她瘫坐在洗手间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冲了出去,连湿透了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她慌忙打开抽屉抽出一叠粉色的信签纸,她决定给她的林枫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长到可以畅想未来,长到可以回忆过去。
林枫!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会不会把它撕碎或者烧掉?我希望你不会,因为我有太多太多想对你说的话没有来的及说,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你。
我再也不能叫你矮冬瓜了,虽然你现在比我高那么多,可是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每次想着以前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你,在我身后嚷着要保护我时,现在都的忍不住发笑。
我曾经想过和你有1000种未来,比如我们可以带着我们将来的宝宝去旅行;比如我们可以在海边拍婚纱照;比如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为我们的咖啡店奋斗等等;但是我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我们就这样失去了未来。
苏沫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她料想自己肯定是因为淋雨感了冒,以前每次出门她从不带伞,而林枫却好似天气预报似的,每次总会在下雨前准备好一把大大的伞,即使她一个人出去被雨困在某个商场或是某个教学楼,送伞的林枫总会第一时间赶到,并骂道:“沫沫,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出门要带伞。”苏沫不理会他的念叨,而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在人群羡慕的眼神中走进了雨中。林枫的伞足够大,足足的可以再站下一个人,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他被淋湿一大半。
苏沫摇了摇头,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她知道她该写一些其他的,一些能让林枫不再记恨自己的,于是再次提笔写道:
林枫老公,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以前你希望我叫,我不肯定,而以后怕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当我得知我患有肿瘤时,我出乎意料的平静,因为我对它不陌生,我的爸爸也是这样被它夺去了生命。这个病来的很快,快到你来不及提防,来不及准备,突然一下子就把你推倒命运的悬崖边,猝不及防。
我对这个病很熟悉,在我爸爸走后不久我去翻看过想干的医学书籍,上面说这种病会在你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或者睡觉的时候,让你四肢无力,瘫倒在地。医生劝我住院,但是被我拒绝了,因为哦不能在拖累你,你为我付出的太多。想想以前的你,帅气、阳光、强壮,自可从我读了四年大学后,你变得瘦了,大多数时候我都感觉到你的疲倦,我知道你的工作很辛苦,你的努力,不过是想让我快点实现梦想,正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也同样深爱着你。
写到这里时,她的眼泪再次落下,谁不想继续活着呢,那怕就和林枫这样贫穷而快乐的活着,只要每天能守在一起,是的现在对于她而言,只要活着,只要林枫。人就是这样,在你拥有健康和生命时,总是会祈求上天给予自己更多,而现在的苏沫,活下去都成了一种奢望,这样的她,决不忍心林枫把感情还继续投入到一个将要死的身上。
苏沫写了大概十多页纸,她的思维很是跳跃,一会是她量小时后,一会是她们的第一次接吻,一会她们第一次拥抱。时间就是这样,会让你爱的或不爱的都变成一点点的回忆,当你某天再次想起时,除了美好,别无其他的感受。爱情自然是更加,时间只会将爱变的更加绵长,更加醉人。
当她写完时,天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很烫,她太累了,喝了一杯水后就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又梦见了林枫,梦见了林枫的自行车后座,梦见了林枫温暖的笑。
当苏沫再次醒后,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恍惚了很多。或许是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要死后,总是会承受难以言说的压力和困惑,这种感觉会让人觉得像是被一只手扼住喉咙,让人窒息。
苏沫和林枫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次当她开玩笑说:“我这么漂亮,你这么丑,以后我不要你啦。”尽管是玩笑,可是林枫每次都会认真的回答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下定决心不要我的话,我是不会强求的,因为我不能给沫沫的幸福,我不会阻止别人给的。”虽说沫沫每次都骂他“不可以这样,如果有一天我生气了,不理你了,你就死皮赖脸的来敲我家门,来求我,我肯定会原谅你的。”可转念一想林枫没有来纠缠他,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就这样慢慢耗去自己剩下的时间吧,安安静静的。
就在这时门突然响了,苏沫一下清醒啦,喜出望外的问道:“是谁?”“送外卖的。”对,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出门,刚刚点了外卖居然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开门接过外卖,心里也接过了满满的失落。
实在有的时候搞不清在爱情当中的男生在想什么,明明很爱对方,却非要压抑住自己,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男性尊严吗?
而林枫的日子看似没有太多变化,每天仍旧送快递,只是他变得心不在焉,经常把一楼的件送到五楼,还打错电话,更甚者有一次因为不注意不小心刮伤了别人的宝马,对方二话没说就要下来动手,最后还惊动了警察。看着眼前这辆白色宝马,林枫回想起他来到这座城市过的第一个生日。
“快闭上眼睛许愿。”苏沫开心地挽着林枫笑道。一把蜡烛将小小的蛋糕插得密不透风。
林枫怀疑道:“这能有用吗?”“当然啊,你还不信我啊,慢着!我作为你生命里这么重要的人,你的许愿机会分我一半,我也要许。”
“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啊?”“我许的是将来给我家林枫买辆宝马,开着宝马去送快递,看谁还敢欺负你。”苏沫许这个愿是有原因的,林枫除了苏沫是他的底线外,其余不论别人怎么欺负他,他都无所谓,但是只要是关于苏沫的,他绝不会做出一点退步。
苏沫再次睡醒过后,她已经双眼模糊,眼睛好似看见了自己已经逝去了多年的父母亲,她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张口轻声叫道:“爸爸,妈妈。”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但看到爸妈的笑脸时,她觉得一切都很好美好。有人说人在即将要死的时候,会有千里眼的功能,会看到几千里,甚至几万里自己想看到的事或人,而此时苏沫看到的正是一脸胡渣的林枫。
当邮递员将苏沫的信递给他时,他犹豫了片刻,他不知道信里是什么,他怕再次触碰到自己的情感的神经。他眼睛看着桌上的信一动不动,强大的好奇心,还是使他拆开了信件。他并没有理会信中苏沫一遍遍强调的要他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语,而是自顾自的一路狂奔,朝苏沫的家里赶去。
当他撞破门看到苏沫时,床上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脸上没有痛苦,因为她看到的最后一眼是林枫。
林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接受不了眼前这一切,他用头撞着墙,额头上血留到脸上他也毫不关心。整个房子安静的出奇,连呼吸声都没有,而他的脑子却吵的不行,满脑子都是苏沫的笑,苏沫的哭,他头痛欲裂,他装不下这么多彼此间的回忆。
林枫将苏沫抱起,此时天色已暗。过路的行人看着他目光呆滞,还抱着一个看似僵硬的人便打电话报了警,更甚者小区保安叫道:“小伙子,你快把人放下,警察马上就来了。”林枫全然不顾,他用一根皮带将苏沫和自己绑在一起。这样的动作就好像是以前,林枫下班晚的时候,苏沫会去找他,然后他骑着小绵羊,她就紧紧的抱着他,把脸贴在他背后,因为寒风呼啸,他就尽可能的挺直腰板,让风不吹到后面的苏沫。
从苏沫住的地方,到市里面的一条大河处,差不多要三十分钟,可林枫足足开了2个小时,这一路经过不仅仅是霓虹灯、不仅仅是斑马线,经过的是回忆。
很早之前听人说过,太过悲伤会让人忘记哭泣,因为哭还是一种情感的喧嚣,而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才足以证明这个人的心已经死了,林枫的心已经跟着苏沫走了。他知道河流最终的方向都是大海,而苏沫恰好喜欢旅行。
到达河边的林枫直接将车动力加满,直接开往了河道里。
第二天当地新闻发布,本市河内昨晚凌晨三点有一男一女驾车驶入河道,至今有关部门仍在打劳,鉴于水势很急,导致打劳工作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