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抬起头,一丝不屑:“你功力在我之上,既然我已是仙,那你呢?”
文鹤扭过头,目光呆滞:“我与仙无缘,也无心于修仙,
你回去吧!”
小伍一眼看出文鹤的口是心非,扬起手在太阳穴运气。
文鹤一把打掉他的手,有些生气:“别做傻事。”
修仙人都知道,只要运气破掉太阳穴内部的阳气,此生再没有成为仙人的可能。
小伍收回手:“你已经做了决定不是吗?既然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看文鹤眼中的怀疑,小伍接着说:“襄月不在了,我修仙有何用,注定独孤终老,何必再求百年。”
文鹤瞪了他一眼:“别老拿襄月做借口,襄月尸体现在天山,如果你这么不舍,可以回去守着她,或者,还会得到意外惊喜。”
小伍一愣:“襄月没有死?!”
文鹤没有作答,重新把斗笠戴上,作势就要离开,扭头说道:“别太自欺欺人,你错得太多了,我虽不知道斜日和你说了什么,却知道襄月在几人中选择你并非你的爱,你好好想想,孰轻孰重。”
文鹤离开后,小伍单膝跪地,看着手心已经变成淡红色的印记,久久不能回过神。
————
第二天一早
齐琰就起来了,他还要亲自去看看真正的凶手。
雪刺也被惊醒了,全身酸痛,无力,齐琰看着她醒了,过去抱住她,两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甜蜜,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两人又更近了一步。
雪刺脸色有些红晕,这般女儿态她还是很少有的。
“你要去审贤妃吗?我陪你去吧!”
齐琰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也好!”
————
两人还是第一次一起出现在朝堂上,雪刺就坐在齐琰身边,看着朝堂下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心里也跟着慌。
齐琰在袖子的遮掩下紧握她的手,小声对她说放松。
两人这样的出现就是表明两人的感情,底下的大臣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大臣们退下之后雪刺也准备走了,齐琰拉住她:“你不好奇贤妃为何要伤人吗?”
雪刺微愣:“皇上这么说确定凶手是贤妃了吗?”
拉回雪刺坐回位子:“内务府已经回告了,那宫女确实是贤妃宫里的丫头,这件事必然是她的作为。”
雪刺心里压抑,真的是贤妃吗?两人交往并不频繁,甚至今都没有说过话,看起来也是优雅贤淑,这样的人真的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吗?雪刺不觉得这件事这么简单。
想着,众妃已经行礼入座了,每个人都面带笑容,端庄优雅,最近的事每个人都有耳闻,宫里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后宫的女人也能清楚的知道。
之后贤妃及贤妃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被侍卫押了上来,跪在宣世殿中央。
“贤妃,你可知错?”
贤妃脸上依然是一成不变的笑容,神秘而诡异:“嫔妾知错,请皇上责罚,但是请皇上念及旧情,放过嫔妾宫里的人。”
齐琰冷冷看着贤妃:“如实回答,为何要杀宫女楚楚嫁祸给皇后,是谁给你的胆子?”
贤妃嗤笑:“这一切都是嫔妾鬼迷心窍,自作主张,和她人无关,嫔妾意愿接受任何处罚,嫔妾在这里向皇后娘娘表示歉意,希望皇后娘娘不要伤及没有罪的人。”
贤妃一直在为自宫的人求情,撇清关系,这一点引起雪刺的好奇,既然她这么袒护自己人,当初就应该好好想想不是吗?
“贤妃,你说让本宫不要伤及没有罪的人,你怎么不想想是你伤了楚楚,楚楚有罪吗?”雪刺反问,一边还观察着贤妃的表情变化。
贤妃趴在地上:“宫女楚楚大言不惭,冒犯皇后娘娘,嫔妾只是替皇后娘娘教训教训她,只怪嫔妾出手没有轻重,伤了人命。”
雪刺不以为然,继续说:“你替本宫教训罪女本宫自然会谢过,可是你用的是本宫的身份,这不是推卸责任于本宫吗,莫非你的目的不在此?”
即便说穿了贤妃没有一丝慌乱,动作也落落大方,雪刺从她脸上还真看不出什么。
“嫔妾无意将此事嫁祸于任何人,伤人之后嫔妾害怕,离开了,没想到皇后娘娘正好路过。”
雪刺有些气愤,她竟然把事情说的这么风轻云淡,要么她在维护谁,要么她就是杀人无数的惯手。
“那本宫出现的还真的巧,巧的不仅是我,出现在杀人现场,为你挡下罪行,周将军出现得也很及时,本宫刚蹲下,周将军就出现了,听周将军说,他也是听人所指,才能及时出现,这个人不知贤妃可认得?”
贤妃有些无助,但还是硬撑着:“可能只是路过的宫女而已。”
雪刺反驳道:“刚才之言,本宫并未说明通报者是男是女,贤妃怎么知道是宫女?”
雪刺的问话贤妃有些措手不及,出口太快,竟然不想想就说出口了。
她不会这么就承认是故意嫁祸,她死了没关系,拖累的人可不是一两个。
“嫔妾也只是猜测而已,随口一说。”
贤妃怎么也不承认嫁祸,雪刺拿她也没办法,闭口不言。
齐琰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赞叹,女人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动物。
“看来贤妃是不会承认了,来啊,把东西拿上来。”
齐琰说完,有一个宫女就端着台子上来了,上面就是雪刺丢失的衣裳。
宫女在贤妃身旁跪下:“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齐琰胜券在握的笑道:“贤妃,这是从你宫中池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贤妃听齐琰这么说,整个人泄了气,胸口剧烈起伏,似有些生气。
在场的人都小声议论起来,雪刺的目光一直停在贤妃的身上,贤妃怀有怒气的看了一眼皇贵妃,雪刺跟着贤妃的视线走,皇贵妃一脸淡然,嘴角还是微笑。
雪刺心凉,宫中总是以姐姐妹妹相称,可是一旦只身犯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话,每个人都只是在维护自己而已。
贤妃认命似的笑了笑,笑得很是落魄,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皇上,我认罪,你杀了我吧,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肆意猜度皇后娘娘的意思,请皇上责罚。”
雪刺和齐琰相对一眼,贤妃已经认罪了,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来人,贤妃胆大妄为,杀害无辜,还有意嫁祸他人,罪无可恕,打入冷宫,一生不得踏出。”
贤妃作揖:“谢皇上……”
贤妃被人押着出去了,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没做声。
————
贤妃住入了雪刺之前住的冷宫,身边并没有人照顾,齐琰这样的安排雪刺有些反对,但制度就是这样,在这件事情上齐琰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就得处死。
贤妃宫里的人都没有受罚,只有黑衣宫女被处死,其他人都有幸。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就算还有谁心里有疑问也不得不跟着时间的推移跳过,雪刺就一直觉得这件事处理得有些轻率,但贤妃已经承认,她也不能再自找麻烦了。
雪刺坐在秋千上,齐琰魏巍走来,在她身旁坐下,从身后环手抱住她,雪刺也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两人什么也没说,就一直坐在一起,放佛心靠近了,这就是幸福。
————
齐琰把手里的药递给雪刺:“吃了吧,看你有些累,这个可以提神醒脑。”
雪刺没有怀疑就吃了,她已经把齐琰当做自己人了,和安心一样的人,和家人一样的人。
雪刺刚吃下去就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她也没有太注意。
在宫中的日子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雪刺还是知足了,她的地位可以让她是齐琰名副其实的妻子,但宫中的生活也实在是枯燥乏味,每天要做的事都一样,雪刺都有些抓狂。
这才几个月就受不了了,怎么在这里度过下半辈子?
————
这一天,一大早雪刺就被叫醒,她已经习惯每天都晚起,突然被安心催着起床有些生气。
“小姐,快起来了,有人找你。”
“谁啊!没看到我在睡觉吗,有什么事下午再说,我现在……”一生响彻云霄的呼噜声传来。
安心白了她一眼:“凌公子来了!”
安心把这句话重复了三遍雪刺才听见,睡意全无看着安心,半响才出口问道:“哪个凌公子?”
想来也只有一个人,就是凌云天,雪刺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了,想来也有五年多了吧。
雪刺腾的从床上弹起,边梳妆边说:“你怎么不早说,怠慢了表哥可不好。”
安心只能在一旁默默听着她的唠叨:明明我一直都在叫你好不好。
————
五年不见,凌云天还是一样意气风发,坐着也非常有精神,看到雪刺先是惊讶,一别数年,雪刺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世事,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如今的打扮不仅得体大方,发育得更完全。
凌云天收回目光,行礼:“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雪刺一把接住他下跪的身体:“表哥,别太拘谨了。”
凌云天笑笑,说道:“虽说如此,可你我不再只是表兄妹,如今你是主子,我作为臣子,给你行礼是应该的,何来拘谨之说。”
雪刺拉凌云天坐下,还亲自给他端茶,看他轻抿一口,才说话:“表哥,五年没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凌云天轻轻应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在,看雪刺的眼神也有些恍惚。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雪刺也发现了凌云天的不对劲,好像是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一样。
他还是琢磨了很久,半响,才微微抬头:“雪儿,有些事,表哥想给你说说,可能……有些唐突……可是……”
凌云天一脸为难,还有些尴尬。
“表哥你直说就是。”
“……我回相府三天了,五年来我第一次回府,看到的却不是我憧憬着的,自从先皇离世,相府好像不再是以前的相府了,我阿玛已经不问政事,陪着我额娘深府养老,依依也是因为二王爷先前的孽债而终日以泪洗面,整日徘徊在宗人府外等着,小毅不知为何留下一纸空文,失踪至今……还有……小权,他是一个很乐观的少年,而今我看到的却是一个酗酒成疾,颓废无终……”
凌云天扶着头:“相府翻天覆的变化,使我不得不重新振作,不然,一个家不知还会成什么样子……”
听着凌云天的苦诉,雪刺也跟着悲伤,这些她都不知道,二王爷不再是太子,楼依依也不会再是光彩照人的太子妃,不仅这样,二王爷伺机而动,差点出手伤到先皇,这是大逆不道,被下旨关进宗人府,终身囚禁,楼依依也因此终日以泪洗面,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就算他再罪恶,她也是没得选的。
对于楼毅,雪刺也猜想不到他会去哪里,不过她现在是一国之后,好多事还是有些能力的,于是说道:“表哥,依依的事我去求皇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二表哥的话,我会派人去找,你放心,日复一日,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凌云天木然点头,又抬头望着雪刺:“小权……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看着他我于心何忍,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我也知道你现在是皇后,见他有些不符合礼仪,可是……”除了你,我怕没人能唤醒他了……
凌云天苦笑,自己兄弟对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感情自己心里很清楚,有些事,已成定局,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我……”雪刺犹豫着要不要把楼权是黑云崖公子的事告诉凌云天,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凌云天一心保卫皇宫,而黑云崖想谋朝篡位,凌云天是不待见黑云崖的,如果知道楼权是黑云崖公子,一定会铁面无私的将楼权带回清玄观受罚,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何必让两兄弟反目呢?
“我知道,我自有办法。”
凌云天想直接说出楼权的想法,想想说出也不能改变什么,不要再生出是非了。
“雪儿,既然看到你相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来了多时也该回去了,你……保重。”
雪刺在他转身的一刻叫住,问道:“你和叶子……”
凌云天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说道:“我和她也只是兄妹之缘,哪有夫妻之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