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我叫颜晴,我来自北京……
自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北京生活,有幸福,美满,稳定的家庭。爸爸总是很忙,他忙于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意。儿时的我总是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听她讲她和爸爸的故事,讲她们的大学,她们的爱情……
妈妈有个好听的名字—颜菁菁。
然而,幸福对于我来说总是稍纵即逝,令我促不急防,我依然幻想着幸福会再次降临在我身上,但是在一次次失望中,我只能放弃。
我十岁哪年妈妈走了,不知去了何方,爸爸说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当时的我不知道再也不会回来是个什么概念,我痛恨爸爸为什么不去找妈妈,我痛恨妈妈为什么无情的抛下我,我痛恨爸爸的整日买醉……
放学后回到家里,一股浓重的酒味充斥着我的每一个神经,那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看到地上凌乱的三三两两的酒瓶,我的神经快要崩溃了。
但是我没有崩溃,我要坚持,要用我弱小的肩膀撑起这个家,我要找回我想要的幸福,那些离开我好多年的幸福。
十年前我来到了这个世界,爸爸—于尔凡笑的很开心,他在病房亲吻着那个叫颜菁菁的女人的额头,然后就是一阵甜言蜜语。当时那个叫于尔凡的男人说道,“菁,以后女儿就跟你的姓,叫颜晴好不好??”
躺在病床上的颜菁菁热泪盈眶,她开心的笑了,那笑容还是那样美丽,就像她在大学时第一次看到于尔凡时的笑容一样。
岁月的年轮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而此时此刻,她的幸福,满足溢于言表,她庆幸她有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丈夫。
颜菁菁停住了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希望她快乐的成长,无忧无虑,就像晴朗的天气笼罩着每一个人。”
从我开始呀呀学语,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和爸爸妈妈旅游,以及后来第一次上学,都在父母的呵护下,我弱小的心灵感到我拥有一切,一切世间美好的幸福。
五岁哪年,我开始学钢琴。妈妈是一个画家,她在音乐方面也很有天赋。每次妈妈画画时我都静静的坐在旁边,妈妈表情很严肃,在花板上描绘着每一笔。
有时我会问,草为什么是绿的,天为什么要画成蓝的?听到这些问题妈妈总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妈妈会走过来抱起我,亲昵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宝贝,你长大之后就知道了。”
妈妈有时候会画一些漫画,那些我儿时就喜欢看的动画片,如可爱的多啦a梦,酷酷的樱木花道……对于漫画的记忆,在哪个时候早已占据了我的脑海,直到现在,直到永远。
闲暇时候我总喜欢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听妈妈讲那些她们年轻时的故事。妈妈会给我讲《少年维特的烦恼》,《简?爱》,《安娜?卡列尼娜》……
妈妈说爸爸年轻时候是个文艺青年,写得一手好诗。在大学时,学校里有好多诗歌创作比赛,妈妈总是听到“于尔凡”这个名字。
繁华尽处,寻一处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这是于尔凡第一次给颜菁菁写的情书。正是那段朴素的话语,真挚的语气令妈妈感动,那是一份清澈的爱情,如远山的甘甜泉水,如天山上的雪花纯洁无暇。妈妈答应了爸爸的求爱。
她拿出了那张夹在相册中,泛黄的信纸,上面是几行工整的小楷,字体匀称,洒脱。
对于那份爱,从那时走进了她们的心里,陪伴着她们走过大学的一切,古朴的教学楼,艳丽的喷泉,绿茵茵的草坪,和风中摇晃的梧桐叶……
听到妈妈讲她们年轻时的一切,我第一次对于爱情有了概念,但儿时的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它,长大后我一直努力去寻找,只为了给它一个准确的定位,是相濡以沫,还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那时总是看到妈妈呆呆的坐在窗前,手轻轻地抚着琴键,以为会有悦耳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然而周围还是静悄悄的气愤,仿佛一颗小小的石子丢进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那一世,你为柴草,我为烈焰,焚尽姻缘,灰烬沉淀。
我多想是你放飞在天空的一支纸鸢,用一根线的距离牵住瞬间缠绵的画卷。
总是听见妈妈读着这首诗,那时的我不懂其中的含义,但已明白,妈妈眼中的惆怅,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