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叶执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床上,沉默不语,李砂倚靠冰冷的铁架子床梯上,一脸怒容的望着门口,而楚玉暖则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双目幽深,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三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气氛十分凝重。宿舍其他人看见这三人,纷纷绕开,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眉头。
她们偷偷的猜想着,看着三人的架势,等下肯定会有大事发生,心里好怕怕。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她们知道这三人不好惹,所以没有赶着上去找死。叶执性格温和善良,只是不喜主动跟人交流;李砂为人仗义,但身上的匪气太重;楚玉暖高冷,浑身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让人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屋里静的好像一潭死水,只有顶上的电风扇发出翁翁的响声,掩盖了贺砂翻书的声音。
她一向与人为善,为何柳静怡要对她这么做,叶执实在是想不通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难道真如网上所说的妒忌吗?
她不信。柳静怡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一般只顾自己,一点也不会为别人考虑,做事没什么头脑,平时也只有点小摩擦,其他的时间到也相安无事。说她妒忌她,她不信,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值得其他人妒忌的地方,她这次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等她过来的时候她要好好的问候她。
柳静怡,你很好,你竟然这样对叶执,我会让你尝到我拳头的厉害,李砂在心里恨恨的想着,那么好的叶执,她应该被温柔的呵护着,竟有人敢在眼皮底下做手脚,很好,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这是一所平民学校,叶执这样家世的人在这里非常普遍,她们将她的身世赤裸裸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可以嘲笑的,你自己比她也好不了哪里去,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这段时间楚玉暖了解到,这边的生活水平十分的低下,人均收入和b市相比,这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农村家庭想要培育一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很多都是倾几代人之力才培育出一个文化人。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们从小吃苦长大,身上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一个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而使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的人,你有什么理由看不起她?楚玉暖看着叶执每天都面带微笑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自己的家世而自卑自恋,她的心里有点微微发酸,她突然想到,那个她一直的寻找的妹妹,会不会也像叶执一样,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伤,她那可爱的妹妹啊,你究竟在哪里?
“砰”的一声,柳静怡跌跌撞撞的走进宿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李砂拽着拖到了叶执的面前,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地上。
“这个烂人,终于敢回来了。”李砂愤愤的朝着柳静怡踢了两脚,也不管柳静怡的身子还能否承受她的脚力,此刻她只想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她朝着叶执大声叫道,“小叶,你看这人该怎么处理?”
叶执从沉思中醒来,看着地上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柳静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这是被人收拾了?看起来十分的凄惨,她都有些不忍心再继续审问她了。
柳静怡双手捂胸,身子因疼痛而蜷缩着,刚才李砂那两脚可是实打实的用尽了全力,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两双脚,一双悬在空中,一双踏实的踩在地上,仿佛是两双千斤坠一样,随时都会将她踩扁。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叶执跟李砂,一个于心不忍,一个怒火中烧。
“叶执......”柳静怡刚想开口,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然后虚弱的倒在了地上,她实在是伤得不轻。
宿舍里其他人,见此情况都忍不住的捂住了眼睛,实在是太惨了,她们看不下去了。
李砂见状,向前迈出一步,走到柳静怡的面前,柳静怡看着面前迈向她的脚,这双脚刚才还重重的替过她,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她的心上一样,身子忍不住往后面缩了缩。
李砂蹲了下来,眼前的惨状在她的心里激不起一点波澜,眼睛里依旧是充满着怒气,她一把抓着柳静怡的头发,将她的头拎了起来。这是今天第二次头发被抓,柳静怡痛的头皮都快麻木了,她拼命的仰起头,试图缓解头上的剧痛。
“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叶执平时对你不好吗?”
柳静怡泪眼汪汪看向叶执,“叶执,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妒忌你,请你放过我吧!”
柳静怡实在是太惨了,鼻青脸肿的样子,让叶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声道:“时间很晚了,先放过她吧!”
李砂听了叶执的话,松开了手,然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柳静怡,“今天就先放过你,咱们来日方长。”
叶执双脚踩到地上,从床上下来,来到柳静怡的身边,轻轻将她扶起,然后将她送到她的床上。刚开始柳静怡见叶执过来拉她,她以为她是要打她,害怕的拼命挣扎,后见她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才停止挣扎让她搀扶着,只是心里的恐惧并没有消失。
李砂见叶执又当老好人了,愤然道:“小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她都那样对你了。”
唉,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有再大怨恨,她已经得到惩罚了,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况且她也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叶执站在柳静怡的床边,回望着李砂,柔声道:“小砂子,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真是气死她了,真是个固执的人,现在还催她走,李砂伤心的甩手出去。
李砂走后,叶执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呻吟的柳静怡,平静陈诉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但因此你也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不想看到第二次,希望你能明白。”
柳静怡全身疼痛难忍,还来不及说话,便感到一股凌厉的视线袭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有些人,你只是面上感觉到害怕;而有种人,你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敬畏。她知道这视线时在警告她,让她不准再做对不起叶执的事情。
“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