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顾文绅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最里头，却是看见了全身上下都是血，右袖子空空荡荡的，右眼开裂目无聚焦的躺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的欧阳昭。

齐将军本以为是御医到了，却发现是顾文绅，皱了皱眉头，虽心中不悦但却耐着性子道：“顾大学士怎么在这？”

顾文绅却是直接无视他，走到了欧阳昭身边，在她旁边跪了下来，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这才听见了欧阳昭口中所念的话。

他心中一痛，从袖中拿出手帕轻轻的将她脸上的血迹拭去，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轻声道：“不管你在意的是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说着，似乎有一行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脸庞滑下。

欧阳昭的左眼渐渐有了聚焦，嘴巴动了动，用沙哑的声音道：“你……你真的要我吗？”

顾文绅身体僵了僵，复又继续轻拭欧阳昭的脸，十分坚定的“嗯”：“真的。”逃避了那么久，该坦然面对了。

欧阳昭看了一眼顾文绅，鼻子一酸，眼泪流的更多了。

顾文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为她擦眼泪，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欧阳昭的左手。

欧阳昭只觉得此时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尽管身上哪儿哪儿都疼。

突然，有人喊到：“御医来了！”

瞬间，人群齐刷刷的让开了一条道。

一位下人领着欧阳熙走了进来，齐将军赶忙迎上去，恭敬的说：“天色这样晚了，怎么亲自来了？”

“今日恰巧轮到微臣当值，且听这位下人描述，公主的情况很严重，微臣与公主也算得上相熟，就跟来看看。好了，废话说了这么多，延误了治疗的时间就不好了。”

说罢，欧阳熙就略过齐将军走了进去，单膝跪在地上，看着欧阳昭。齐将军见自己被忽略，心中气愤，却还是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欧阳熙眯了眯眼：“快去准备热水，再将公主搬到床上。”说罢，他便站起身从随身的医药箱中拿出了许多物什放到桌子上，但是除了顾文绅将欧阳昭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却没有一个人去按照他的话做。

欧阳熙转头看了齐将军一眼，眼中满是冷厉。齐将军心中一惊赶忙吩咐道：“还愣着干嘛？按着欧阳御医说的做！”这才有几个人跑了出去。

欧阳熙转回了头，用火折子点燃了桌上蜡烛：“除了前面去装水的人给我打下手，其余人都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刚刚还挤在屋子中的人就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顾文绅刚转身想离开，手却被欧阳昭抓住了：“不要走好不好。”欧阳昭的声音很小，若有似无的，但是顾文绅却听到了。

他抿了抿唇，复而轻声道：“好。”

欧阳昭这才淡淡的笑了笑，疲倦的闭上了眼。

欧阳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

第二天清晨，慕容雨蝶早早的就起了，却没发现欧阳墨的踪影，知晓他去早朝了，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了芥荨来替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