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军装穿在她的身上略显得肥大,更衬的她弱不禁风,而那双眼眸中所浮现的却是不符她外在的痛苦,隐忍,不甘。她目光所及之处是那明媚的女孩。夹杂着的是怨恨与怀疑。
林静隐秘在角落中,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女孩的内心。
她也许明白温婷为什么会在明明安好的队伍中,任性地离开。
她看到了那月光皎洁下拥抱的身影。
以及那高傲的女孩那是狠狠的咒怨,
她说,初峪,我不会放过你。
然后在那个中午故意挑剔干粮的难以下咽,生活的困苦难耐。落掉了腰间的感应器,离开了这个队伍。
那一刻,她不像是叶子那样挽留她,也不似其他人的不在意。
她庆幸着,她不会放过初峪,那个美丽大胆的女孩子。
夜依旧在悄悄的逼近,每次月牙吹上树梢,少年的眉头就会紧皱。
余念总喜欢一个人坐在屋外的树枝上。
这一夜,注定无眠。
林子的另一面,一行人正在鬼鬼祟祟的浮在草丛之间。
为首的男孩子张扬奢靡的外表,明明是最青春的年华,而他的眼中却满是阴郁。紧紧的注视着前面的少年,一身军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只是为了掩饰。
身边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却随着他的身形而附和着。他的身后还跟着几排的强壮的影子。
低声附和,“大少爷,真的要这样对待二少爷吗?”
见那少年轻挑凤眼,随意瞥了一眼说话的人。不经意的语气。
“封家什么时候有了二少爷?”
原先说话的人一听,赶紧低下了头。略微打颤的语言,“封家只有大少一独子。”
.............身边一片肃静,而此时冷意却爬上了这坡坡蔓延的趋势。
远处风声萧瑟,隐隐有人声攒动。
坐于树枝上的少年微微一蹩眉头,看着不远处的帐篷和木屋。
轻轻跳下树枝,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步伐默默地在林中穿梭,不紧不慢的来到一处相对于其他地方较为宽敞的林中。隐隐之间周围人步伐渐渐清晰。
余念没有停留的向着离帐篷越来越远的方向走着。
月光透过树枝闪下斑驳光阴。对影遍地白霜。
他只是希望,她能离这片是非越远越好。
渐渐的,再也看不到远处那些安静的人影。
他缓缓的停住了脚步,单背靠在一棵树下。静静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迷彩的军服下一件连帽麦色卫衣。细密的刘海银月光斜照铺垫下几缕柔和,眼眸微微眯起,像一只好整以暇的狮子。只是那双眼睛里闪耀着一番血雨腥风。
军装,他从不曾认真穿戴,毕竟不过只是一场掩饰而已。
余念耳边响起临行前女子的叮咛。
“小念,这次的军训只是一个幌子,在那密林中对你动手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他却不能不来,因为。
他的丫头在这。危险那么多想起那个年幼时爱哭的她,不禁然的一缕悲伤。
伴随着夏季的微风渐渐的,燥热慢慢消退出去请,也不敢惊扰了这处的安宁。蝉鸣也收了聒噪。
仿佛沉默了许久,久到时间为他们静止而不喧哗,
少年淡淡的开口:“你们,可以出来了。”
霎时间,少年身形一转,一个侧踢向他身后潜伏着的人,脚刚要落下,忽地以衔接流畅的速度收回了步子。转身踢向身后向他袭来的拳头。
那矫健的步子,却只是轻微擦过来人的衣袖。
被他接连手下留情的两人眼神跟一瞬间的恍惚。
听见少年冷冷的说着,“你们这样,在找死吗?”
远处的人一愣,忽然的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群人,余念目光一瞥。
心中轻声默数三秒。
三.......二......一......
身边的人迅速出手,左侧的男人一拳相向,余念腾空左膝抵上,忽地 右后方一阵劲风,余念全身一个侧空翻。双手紧紧握拳,拳劲相交,一瞬间力道相平。
余念迅速抽身,单膝及地,迅速跳起。一阵腾空,翻转跳跃。即使左右夹击,从容冷漠的少年应对自如。汗珠一滴一滴落在额间。招式目不暇接,身后的男人双拳仅余头顶,前方拳脚相迎。一仰目后倾,双膝划地,于地下仅以几厘米与凌厉的招式擦肩而过。
趁着月下银光一闪,为来得及看清拿着的是什么。
于平地旋转,借助地面上的惯力起身正欲还击。一个斜踢,忽地。
一声闷哼。
余年狼狈的站起身,恍若云淡风轻,在空中,一个棍棒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左边的小腿上。
他全身发力时那一下的重击,在空中像完美的陨石一半坠落。
忽地,记忆中浮现出在那一日梧桐苑的想念园中为救叶子挡下的棍棒。
面无表情,若不是月下姣好,他面色的惨白一览无余。
轻装镇定的站起身来,目光注视着远处。
幸好,这些危险,不是她在承受。
旁边的身影蠢蠢欲动,又是一阵凌厉的攻势,双手握拳抵御下,力不从心。腿上的疼痛百倍放大。
他的思绪好似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日。
梧桐树下,傻丫头,没有我的余生,你会不会幸福。还好,你不知道你的阿念,可能,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一击重拳落在他的眼前,他已无力抵抗。
好似那些过往的流年都抵不过眼前的这一番韶华。
“喂,你死没死呀。”
一阵泼辣的声音失了本质,但那一瞬间,心中的宁静无限的放大。
不禁轻声的呢喃,“丫头。”
转目回头,“你说什么?”
初峪一身军服此刻在眼前花的耀眼。见女孩轻盈的身姿护在自己身前,眼前的人被一个轻巧的过肩摔撂倒在地,这边的手还没有丢开,瞬间一个漂亮的转身,横踢在另一个试图接近余念的人身上。
扔下手中所有的羁绊,转身向着那群人,初峪此时才打量清面前的这群人,平均身高不下于一米八无各个都是身材健壮,依照进攻者架势,即使没有打在自己身上,那力道和出拳速度明显是常年的累积,而那些拳法围攻,脚力为守的防守架势,
初峪的心下一阵阴冷..........这些人不是莽撞的武夫。他们是专业的职业自由搏击选手。
初峪不安的回头看向余念,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之间慌乱无比。
透过浅浅的月,他的脸色透着惨败,看不清他的伤势,但是他坚毅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的心好疼……
反应过来时,初峪迅速出手,向着企图靠近余念的人。
见他们的力度个个大的惊人。
为首的一个男子看着初峪,转身对着手下的人说,即使话语很轻,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一个不放过。”
初峪听着眼神中迸射出来的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初峪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并不打算多言废话。
从军裤中抽出一把银色的小军刀。
冷笑一声,“这把刀终于派上用场了。”
那些职业选手的身上,大约有十几个,一部分都带着刀,别在自己的左手臂上,还有三四个人手里拿着钢棍。
画面忽然浮现在初峪的眼中,少年腾空跃起,本是一招完美的旋身飞踢,半空被一个铁棍展式拦下。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她此时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打伤余念的那个人。
忽然地,脚下一使劲,一个横扫腿向着那个人直直对去,只是相较于最大的杀伤力的迎面痛击,她的攻击力都集中在那个男人的左腿上。
男子一个愣神,但凭借着多年的实战经验,他正欲握拳抵挡。
初峪眼神忽的一闪,双手交错扶住他的手腕,标准的柔道架势防守,散打的腿法运用到淋漓尽致,身边的一个人伸出手中的铁棍正要帮他。
初峪脚下一个接力踩着男子的左腿惯力像右一偏,另一只脚落足于树枝间撑住她的身躯,军刀举过眼前,向内横刀,刀锋就势顺着铁棍的边横摩擦发出一阵声响,短暂的停留,所有的腿力,压力以及那一脚横踢所有的负荷在了那名男子身上,瞬间听见那个男子双膝跪地。
“啊————”惨叫一声。
初峪回眸间冷笑不言。
身形一闪,刚刚要灭了他和余念的那个男子身侧。
左拳伴着右拳的架势像那人打出,步伐稳扎。
一瞬间,双手扶住来人的手臂,一使劲,那人便趴在地上。初峪拿出手中的刀。逼在那人眼前。
淡淡,仿佛事不关己的语言。
“你们,还要打吗。”
刚才那些动作,一大伙职业选手瞬间愣在了原地。眼前这个女生,瘦瘦小小,文文弱弱。可一出手散打还是柔道的拳法腿法运用的如虎添翼。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第一个被初峪所伤的人伤口就在余念伤口的相同位置。
更加另身为职业自由搏击者的他们震惊的是,眼前的女孩子竟然用了自由搏击的打法打败了他们领头的那个人。手法虽简单,但却熟练异常。
出来这一群人,便不加理睬,徐步走到余念身边。
此时的余念靠在一棵树上,闭着眼睛,腿上的疼痛就让他痛到昏厥,看到他的丫头,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那群人看着眼前的情况,迅速撤离。
“喂,你死没死。”
那顽劣的语气中却透露着满满的关心。
还有焦急。
余念强忍下腿上的伤痛,让自己的思绪渐渐回复清明。
刚才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下一阵紧张,如果因为他,让她受伤了。
该怎么办?
看到她浑身的灵气和那些完美的技艺。
他看着她的大展光彩,真好,她变得强大了。以后没有他也不会受人欺负。
但是,他的心中一阵阵痛惜,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深刻明白每一份强大的背后都有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傻丫头了。
初峪看着余念静默不语,一时之间好像看到了他的阿念。
出到时的那句“丫头。”
“你刚才叫我什么?”初峪犹豫的问。
余念的无可奈何永远不能让她知道。
转瞬即逝间,又恢复了原先和初峪不是冤家不聚头的相处模式。
“切,大晚上的不睡觉,女孩子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出来乱溜达。”
余念一脸嫌弃的看着初峪。
初峪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随后蹲下身子来,想要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伤口怎么样了?”说着要去看他的伤势。
余念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看着她紧缩的眉头。
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好累,但他不想看到她担心。
“虽然你长得挺好看的,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不看。快点,今晚你也回不去了,就在这凑合一晚吧。”
余念不耐烦的语气说着。
初峪依旧如对于人世的态度,不冷不淡。
看着余念执拗的样子,她也好疲惫。
“睡觉吧,明早我再来给你清理伤口。”
余念的意识在渐渐离散。
月光寂静下,初峪和余念靠在一棵树下,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
他们距离背靠着背,中间横叉着一棵老树。
“对了,我不能回去,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受。伤。明天一早,你就走吧。我累了,先睡了。”
下一秒,余念深深地陷入了昏迷。
没有听到,身后的女孩浅浅的说。
“阿念呀 ,我按照你告诉我的,保护好了自己,也保护好了我的朋友,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让我早点找到你。”
随后,那些言语和梦中的低喃都飘散在风里。
女孩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前最后一句话是对余念说的,
“余念我不会走的。”
如果此时的他们都不疲惫,也许他们会彼此发现,男孩身上的伤势透露着对于生活的煎熬,那肿起来的,淤血在整个小腿处,腿内骨头错位……
女孩的手臂上一道大大的血口子森然可怖。腿上处处淤青。
她一人之力,力量尚且赢弱,有怎会是他们的对手却不受伤?无所谓实在拼命罢了。
不说,不明,却就是做了。
岁月静好,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不伤,岁月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