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抵达a市机场时,何逸希的秘书跟司机已经在候着了,连忙迎过来接了老板手中的行李。
“boss您看晨总那里是不是亲自过去谈?”林秘书上了车后问。
何逸希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苏洁的手心,语气甚是温柔。
“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景阁?”
苏洁想了会儿,还是摇摇头,“不了,一会儿放我在路口下就行了,你有事先忙,我打车回去。”
“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回来,午餐和晚餐让小时陪你?”
何逸希话音刚落,坐前排的林秘书和司机已经目瞪口呆了,从来没见过boss那么温柔地对待人,还是个女人,以前就连傅小姐都没这个待遇,想必这就是boss心中的真爱了。
苏洁笑笑,“好。”
苏洁下了车,倒是没有拿下行李,何逸希说一会儿再送回去,省得让她太累。一旁的司机瞄了眼苏洁的小腹,还以为是怀上了,苏洁只好讪讪地笑。
a市是南方,冬季是湿冷,苏洁摸出精致的羊绒手套戴上,哈了口气,原本想直接打车回去的,看了看拐角处的小吃街,便不禁改了主意,踱步过去。
这条小吃街其实在这样的都市看来难免有些格格不入,古老青砖铺成的路,由于两边都摆着摊子,倒显得路小了,清冷时,走在青砖地板上大概还能听到高跟鞋摩擦地板的声音,而现在,正好,说是热闹非凡也不为过。
这条小吃街存在的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小平房,拥拥挤挤地却也显得错落有致,砖瓦墙壁无一不显得古老。
然而,几年前原本政府要拆迁这里,后来听说是某政府高官到这里了一趟,体会到这里民风古朴,甚是难得,所以再也没有提出拆迁的事。
苏洁挎着包,拥挤在人群里,不免与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她缩了缩,尽量往街沿走,不一会儿,她脱了手套,终于看到烤地瓜的小摊了。
买地瓜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大爷,见苏洁穿着名贵有些兴趣地和她说话,
“哟,姑娘,你还吃这东西呢。”老大爷呵呵一笑,“我这小摊好些时日没有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光顾了。”
一句话却让苏洁红了脸,周围亦有目光投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确实与这里格格不入。但也没有尴尬太久,只是笑着说了句,
“您家的烤地瓜很好吃。”
老大爷也笑了,挑了两颗大的烤的香喷喷的白地瓜用纸包好然后拿了袋子装进去递给她。
苏洁付了钱挤出了人群,回头一看,那烤地瓜摊前好像客人更多了。
手里热乎乎的烤地瓜此刻在寒风中对苏洁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诱惑,她从袋子里掏出一颗小一些的来。
另一个在袋子里封好,也没太多顾虑,连着羊绒手套一起塞进了包里,拉上拉链,一系列动作之后,包已经跨在了肩上,腾出了两只手,显然这样对付一个烤地瓜就轻松多了。
拐角处苏洁正就着纸巾剥开黑乎乎的地瓜皮,一个人影便撞了过来,还不及苏洁反应,脖子处便像是被重物狠狠一击,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竟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还未等想起是谁,便晕了过去。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内:
“大哥,您看……钱是不是……?”一个尖腮的青年殷勤地递了一支烟给副驾驶的称作“大哥”的人。
“不用了,钱自然不会少你,最迟明天到账。”
“是、是、是!高大哥,我们自然信得过,那出国的事……”
青年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副驾上的男人便扔了份文件袋过来,“里面是你们两人出国要用的证件,出去后,别再回来。”
“谢谢!谢谢高大哥!出国后,我们兄弟两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
苏洁醒来时,只觉得头有些晕,身子似乎是侧躺着,似乎是在车上,有些颠簸,她咬牙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眼睛被黑布蒙住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她使劲动了动手,却发现两只手被紧紧地绑在一起,僵硬地放在胸前,她冷静下来,最后确定自己被绑架了。幸而双手不是被绑在后面,她费力地扯了扯眼睛上的布,有些紧,但还是被扯开了。
入眼的是车的米黄色靠背,她正侧身躺在车座上。开车的人显然没有发现后座的人已经醒来,车内有乡村音乐响起,很小的音量,苏洁不敢动静太大。
终于她将身子侧过来,看向前座,后视镜是坏的。还好,苏洁暗暗呼了口气。车内竟只有一个开车的人。由于靠背挡着,她只能看到那只在方向盘上有些衰老的手。
她睁大眼睛搜寻自己的包,突然一阵“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她的视线移向前座的副驾驶的位置,是她的包!
那人只是安静地开着车,似乎并没有听到苏洁的手机震动的声音,只是往后扫了一眼。
是他?!曾经开车撞了苏沁的肇事者高应和。苏洁只觉得头有些痛。
高应和已经知道苏洁醒了,
“如果我女儿还在的话,也和你一般大了。”
苏洁只觉得额上的血管在“突突”地跳,所以为什么要绑架她呢。
车开了很久,显然路面也越来越不平坦,她侧卧在车座上,甚至不知道是几点了,她舔了舔唇,破皮了。
手脚都被绑着,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坐了起来,依旧看不到窗外。
她开了口,嗓子有些哑,“绑架我,要钱还是要……命?”
恐惧感一路尾随,她想,至少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
高应和很惊讶她会问地这样直白,只是往后扫了她一眼,然后便停了车,也把后座的车门打开,把她从车内拉了出来。
苏洁一个踉跄,直直地摔在地上,还好,地上是软软的黄泥,没有太大的痛感。
好不容易起了身,却是移不开步子,高应和从车上拿了另一根粗大的绳子,分隔开了五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分别绑在苏洁的脚上打了死结,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将另一根割开。
这辆不大的商务车靠在河边停着,不远处有低矮的平房,歪歪扭扭像是随时都能倒塌的样子,四周是长满了杂草的田地,只是因为冬季的缘故,所有杂草都像是垂暮的老人。
夏天的时候,这些杂草却能长得比她的人还要高。这里她并不陌生,是燊水河上游,这个村子早就没有了人居住,于小时曾经带她来过这里,说这里有家的味道。
高应和从车上拿了她的包便拉着她手上绑着的绳子往一栋破旧的平房走去,寒风从燊水河上吹来,冻得苏洁直发抖,牙齿磕到了嘴唇,她暗暗地猜想着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左右。
“吱呀”一声,高应和推开了平房的暗色木门,屋里只有两张长板凳,以及一张四方桌子,地板上却隐约能看到一些陈旧血迹。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扼住了脖子,苏洁的腿开始颤抖,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脑海里只萦绕着几个大字,“自救”“死”……
这时,包里的电话又“嗡嗡”地响了,把她拉出了恐惧,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能看看是谁的来电么?我不接,只是看看。”
高应和从包里翻出手机,递到她眼前,“何逸希”三个字映入眼帘,她咬咬唇,眼睛却盯着屏幕眨也不眨,心里的某个年头却因为这三个字变得更加明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