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半个时辰的光景,唐玉箫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的,简穆休说的对,从明天起,是她崭新的一个开始,也是三月之约的开始,她要努力的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努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阿梅、云卿,努力将登仙阁做大做好做强。
可随之的一个问题是,登仙阁如今在路州,而自己却在京城,这一来一往的就算骑马也要一天的时间,着实不方便,再说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丫鬟,进出摄政王府皆是不方便,只能这三个月写些药茶方子想法给了阿福,让他费费心了。
本来唐玉箫是准备好好经营登仙阁的,可是自母亲死后,‘小山’的名字就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中,她的弟弟?还有就是她的身份,她自己不是唐家子女,那她的生父生母又在何处?
这一切都像迷雾般笼罩在唐玉箫的身上,叫她看不清自己,更是看不清远方的路,一切变得迷茫,一切都变得未知和不可捉摸了。
所以唐玉箫决定三月后,待登仙阁有起色了就还给北冥敬,算是对他的感谢了,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三月之后她就开始解开自己真正的身份了,这条路恐怕更为迷茫。
月色朦胧的像喝醉的女子,在云层中摇晃起舞,脸上还带些红红的光晕,这摄政王府很静,唐玉箫能听见府上各个人均匀安稳的呼吸声,一呼一吸,像极了在母亲臂弯里安心睡觉的孩子,看来这摄政王府给人的安全感极其的厚重,这些丫鬟仆人伺候主子尽心尽力,也没什么压力。
若是放在了庞府,他们怕是要遭殃了,整日里恐怕要猜测主子心思,为那些女人的争风吃醋而个个绞尽脑汁的出谋划策,夜里也就睡不得如此安稳好觉了。
这样看来,当个摄政王府的丫鬟还蛮好,至少少费些脑细胞了。
头一次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休息,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不过,走了半天的路程,大脑兴奋过后的疲乏一时涌了上来,瞌睡也随之而来了,唐玉箫打了个哈欠,争不过快要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昏昏的睡去了。
她睡去了,这样整个摄政王府除了守卫的暗卫,就只剩一个人仍清醒着,那就是摄政王府的主人——摄政王简穆休。
书房内的他一只手按在书架上的一个翠绿的盘龙玉雕上,脸上略有矛盾之色。
去?还是不去?他做事一向果断,决定了也从不曾畏首畏尾,可是如今牵扯到一个人,叫他不由得心中有些烦闷,焦躁,一本书看了一晚上,连一页都未曾看完,少有的不冷静,叫他像是不认得自己。
简穆休啊简穆休,谁曾想你也会有如此儿女情长之时呢?他想着突然就定了决心,大拇指按动了盘龙的金色珠子镶嵌的右眼,那盘龙一直禁闭的嘴突然就张开了,从它舌头里突出一把拇指盖大小的钥匙来。
简穆休拿出钥匙,在书架的第三层的从左到右的第五本书那停下,拿出那本书来,将钥匙插入放书的书架上的小孔之中,随即,这一墙高的书架就开始轻轻移动起来,露出了一间暗室。
他快步走了下去,这暗室是越往内地势就越地下,基本是修建在整个地下。
每个五步几乎就会有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两侧,照的这地下暗室宛如白昼,毫发可见。
“尊主!”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降低了简穆休的脚步,他未曾抬眼,继续前行,低沉的语气带些丝丝暗哑:“何事?”
带着白狐面具的黑衣人道:“北冥烈发觉了天府的人,派出了赵无咎去查此事,属下要不要阻拦?”
“天府不止三域,还有其他势力,早晚他们等不及了都会出来,拦的了一时,拦不了一世!”简穆休说着走到一个房间,拿起自己的银狐面具带上道:“再说了天府那些个妖魔鬼怪向来狠辣,北冥烈既然招惹了,那不蜕下一层皮是离开不得的!随他们——”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得令,风一般速度顷刻便消失而去。
简穆休抚弄着冰凉的面具,微微一笑,悄无声息的出了书房,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前院下人居住的悠心居,他知道唐玉箫睡在哪一张床,靠着窗户,就在那里。
深夜里的风带着一丝丝静谧的安逸吹在半空,窗户是半开着的,凉凉的月色此刻清醒了几分,直直的照在这院子里,恰好的黑隐住了简穆休的身影,他的眼,看着房内安静睡去的唐玉箫,不由自主的窜起蓝色的火苗,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她,就是自己的魔症,唐玉箫就是自己的魔症。
简穆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唐玉箫,不知不觉,天就这样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