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去,别墅里面正走出来个穿着条纹t恤的男子,他体态发福,手腕戴了块金表,看着应该是这个夫人的老公。
“先生您好,我是刘芷渝,是这栋别墅装修案的负责人。”我先打了招呼,然后掏出了名片递过去。
男子接了过去,看了一眼,随即也翻出皮夹,给了我张名片。
名片上印着,这男子是某个灯饰公司的老总,叫张洪超。
“张先生您好,我听我们公司经理说,您想要修改装修方案,能大概说一下您的要求吗?”
张洪超嗯了一声,看向刚刚跟我聊天的那个夫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你先到车上等着,让你别跟着来,你非来!”
那夫人也没敢有异议,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了。
我看着他夫人的背影,觉得有些悲哀,有钱人的生活,或许有时候也没我们想象的那般光鲜亮丽。
我把名片收了起来,迈开步子,领路先进了别墅。
张洪超随后跟了进来,从院子到顶层,每一处的位置,他都提出了他的想法,之前的方案全部被他推翻了。他把原先我递交给厉景御的现代化风格,全部换成了繁缛的欧式古典风。
我跟张洪超在别墅内讨论了近乎一个小时,才确认好了他想要的风格。
“张先生,您说的要点我都记下了,回去做好了模拟图,就发给您确认。”
张洪超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俩从别墅下来,他非得请我吃饭。
那夫人也好客,夫妻俩死拉硬拽地把我弄上了车子。
我只好半推半就地去了。
在去餐馆的路上,我跟那夫人也闲聊了不少,她说她叫刘玉珍,知道我也姓刘她显得很激动,还嚷嚷着,让我叫她珍姐。
说是为了方便以后工作的沟通,刘玉珍还留了我的电话。
中午吃饭的地方是家中餐馆,点了菜之后,我起来去洗手间,在过道那有个人叫住了我。
“小渝姐,真的是你啊,小渝姐,我们真有缘。”
我眯着眼打量着跟我打招呼的男子,长的清秀白净,很眼熟,可却说不上来在哪见到过。
“小渝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冰洋啊,前几天在凤凰台见过。”
“啊!”瞬间我恍然大悟,难怪是觉得眼熟。很意外凤凰台每天进进出出的客人这么多,他还能记得我。
“挺难得的啊,想不到你还能记得我。”
刘冰洋显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他抓着柔顺的碎发,笑着说道,“你是我在凤凰台接的第一个客人,而且我很感激你当初跟我说的那番话,让我不至于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尴尬了,当时就是借着酒劲,竟然这样对个陌生人说教,我也是够服了我自己了。
“当时我喝了点酒,说的都是胡话,你别当回事。”看着刘冰洋胸前那个工作牌跟这身制服,我才意识到原来他在这工作。
“你这是换工作了啊?也挺好的,好好做。”客套了几句,我转身走开。
刘冰洋在身后又追了上来,“对了小渝姐,你认识森哥吗,那晚你走后,他回来一直找你。”
森哥,许靳森?
“他找我干嘛?”要是真找我,我就不会险些被个流氓挟持走,幸亏那晚遇到了厉景御。
“我也不知道找你干嘛,我就说你跟在他后面出去了一趟,回来喝了几瓶酒后就走了。”
听着刘冰洋的话,我心头一怔,站住了步子回头看着他,“你说了我跟着许靳森出去的事情?!”
刘冰洋老实地点了点头,清澈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小渝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特别急,拽着刘冰洋的衣袖质问起来,“后来呢!后来许靳森还问了你什么?!”
刘冰洋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答道,“森哥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在不停地念着说完蛋了。”
呵,完蛋了?当然完蛋了,知道我偷听了他跟陆薇薇的谈话能不完蛋嘛!
我就纳闷为什么在医院时,许靳森会那么老实的坦白一切,原来是发现了那天我在凤凰台偷听他跟陆薇薇的对话。
想到许靳森在医院时痛哭流涕地求着我原谅的模样,我的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但愿他是真的痛改前非了,而不是为了欺骗我而上演苦肉计。
我这侥幸的心里在回到家看到屋里那多出来的女人时,幻灭了!
陆薇薇穿着围裙,像极了个女主人一样在我家的厨房忙碌着,而一直对着我摆脸色的婆婆,则是满脸笑容地围在她身边打下手。
作为家里唯一男人的许靳森则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体育新闻。
多么和谐有爱的一幕,我只是站在门口那,都觉得自己多余。
许靳森听着关门的声音后,朝我这看了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很为难,还透着无奈。看着特别让人让人于心不忍。
他朝我走了过来,贴心地接过了我手里的包,“小渝回来了啊,工作辛苦了。薇薇她…”做了亏心事,说话的声音都比往常轻柔细腻。
“她离婚了,家里人不认她,她一个女人家不敢住酒店,所以在搬家之前先暂时住我们这。”
婆婆这时也刚好走了出来,听到许靳森的话,她接着说道,“你也别那么小气,人家薇薇又不是长期地住在这,你想想,你有这么好的工作,拿着这么高的工资,还不是靠的薇薇的帮忙。”
我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听着这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替这个,险些破坏我婚姻的女人说着好话。
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我能说什么,即便是撕破脸皮闹开来,说不定搬出这个家门的人反而成了我。
我不能走!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认输!
淡淡地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陆薇薇,我笑着故作大方地说道,“家里多了个免费保姆,挺好的。”说着,我朝房间去了。
房门关上之前,我清楚地听到了婆婆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还以为读了名牌大学的人会有点教养呢,还不如我个初中生。”
我坐在床沿,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着憔悴不已的自己,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许靳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在我旁边坐下,轻轻地把我搂在了怀里。
“许靳森,你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爱过我吗?回答我,回答我啊!”
我拼命摇晃着许靳森,又气又憋屈,眼泪也瞬间地夺眶而出。
许靳森用力地抱着我,越来越紧。
“别哭了,我发誓,我跟陆薇薇已经一刀两断了,她今天搬过来全都是妈.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我没说话,只是抓过许靳森的手腕,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我知道他疼,我知道他的身子在抖,可是他忍着了。
哭累的我,抱着许靳森不原意松开。
这时有人在敲门,传进来的是陆薇薇的声音,“靳森,出来吃饭了。”她多自以为是啊,明知道我也在房间里,却还是把我忽略了。
我被陆薇薇逼急了,抓着许靳森,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亲了上去,我吸允着许靳森有些微凉的唇瓣,拼命地啃咬着。
许靳森的墨色的眼眸闪了闪,无奈地望着我,像是配合一般他翻身轻轻将我压在了身下,慢慢地迎合着我。
眼角的余光撇去,我看到了拧开门把进来的陆薇薇,她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吃到了屎一般难看。
我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是抓过许靳森的手按在了我的胸前。
许靳森像是被我点着火了一样,干脆是两只手都覆了上来,他穿过我衬衫的领口,玩弄地揉捏着。
我装作满足地嘤咛出声,双手紧紧缠着许靳森又贴向了他些许。
陆薇薇重重带上房门的声音终结了这场火辣的戏码。
我僵着身子,感受着许靳森的吻由霸道到温柔,越来越温柔,最后轻轻从我的唇角划开。他的头慢慢地垂在我的肩上,耳边传来他低喃的声音。
“消气了吗?消气就起来吃饭吧。”
许靳森立起了身子,伸手把我拽了起来,在床头柜那抽了几张面纸,擦掉了我脸上的泪痕,动作很轻,像是在呵护什么宝贝一样。
这就是许靳森,我爱了四年的许靳森。即使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哄骗我,都是有所目的,我还是没有勇气推开他。
我也不知道,这颗一直向他靠近的心在这么多次的摧残下还能坚持多久。所以只能在这无止尽的梦魇里,浮浮沉沉。
晚饭过后,婆婆私下把我拽到了阳台谈话,她把落地窗的门关了之后,直接地呵斥起来。
“我说刘芷渝,你是不是想我儿子死了你才甘心啊!他都这个情况了,你还缠着他,你个女人家就不能克制一点!”
婆婆指的是刚才我跟许靳森在房间里的事情,应该是听了陆薇薇的小报告吧。
我低着头不说话,因为婆婆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但凡我回一句,头上就会被她扣上没教养之类的帽子。
婆婆见到我没回嘴,自讨没趣,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就回屋里去了。
我站着透了一会气,隐约闻到空气中有股烟草味,许靳森不能抽烟,而且家里的落地窗是关着的,那烟味似乎是从隔壁阳台的方向传来的。
该不会是厉景御刚好也在阳台吧。
我没敢在阳台继续待着,赶紧地推开门进了屋。
客厅那,三个人在看电视,许靳森,陆薇薇,还有后面进来的婆婆,那画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碍眼。
我穿过客厅回了房间做图,盯着电脑却什么想法都没有。
客厅那时不时传来他们阵阵的笑声,让我根本没法安心下来。
脑袋嗡嗡地响,好似要炸开了一样。
我知道再这样待下去,我一定会疯掉。随手抓过手机,我从家里出来,在小区楼下的广场那透气。
刚刚挨着长椅坐下,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沉稳,是男人走路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