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乱者当斩
一年后。
高洋觉得最近乏力得很，身上总是软绵绵的。
“啊——”
高洋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忍不住又重新趴回桌子上。
这舞刀弄枪的还可以，但是这一到看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眼皮子好像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根本不听自己指挥。
“二少爷，你又偷懒，小心我找个机会告诉夫人去。”
高洋好不容易撑起脑袋，觉得自己眼皮实在是睁不开，整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姑姑，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还忍心去告状？再说了，我娘亲才不管我呢！”
高洋索性闭上眼睛，将书本扔到一边，光明正大的打起盹儿。
姑姑看到高洋的样子只叹口气，拿着自己手中的活儿出去了。
午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众人各司其职，闲来无事的也不会在院子中随意走动，更何况是高澄的院子。
高澄的内室。
“爷，您让奴婢做的事情奴婢可是尽心尽力的在做啊，您说的奖赏是......”
一个娇媚的女子手脚并用的缠在高澄的身上，高澄敞开精壮的上身，脸上带着邪魅的笑，伸手勾起女子的下巴，“我这不是正在奖励你吗？”
说罢，正欲躺下被女子一把拉回，“爷，您除了我，可还有别人为您效力？”
高澄的笑意更深，一只手伸向女子的胸口，不怀好意的忽然凑近女子，“你说的是哪种效力啊？”
“爷，你坏——”
女子娇俏的在高澄的胸口推了一把，被高澄包住了手往怀中一带，“你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是最信任你的，百灵姐姐。”
“所以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从一年前就开始了。”
百灵微微嘟着嘴，怜惜的捧住高澄的脸,“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可没有丝毫的怠慢，就算是三少爷的......”
“闭嘴！”高澄一把捂住百灵的嘴，气恼的看着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吧吗？”
“爷——”
百灵故意拉长了腔，带着娇滴滴的妩媚，“人家这不是紧张你吗，为了保住爷的位子百灵愿意做任何事。”边说边挺起胸将自己往高澄的怀中送了送。
高澄的嘴角勾起一缕魅惑，将这温香软玉全盘接收，只是眸中带着些许鄙夷，冷笑一声将百灵压下，不多久房中便响起醉人的声音。
高洋一个人坐在练武场的围墙上，口中叼着一支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
最近哥哥高澄到是越发的忙碌了，就连这练武场也是不经常来了，就连武师傅们也开始懈怠了，好像之前就只是为高澄一个人服务一样。
“高洋，你不练武吗？”
“是啊，二哥，你坐在上面做什么？”
围墙下有几个小儿冲着围墙上的高洋喊着，只是他们的个子太低，只能用力的仰头看着高洋，十分吃力。
高洋跳下来摸摸几个小家伙的脑袋，红黑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高洋的身材到是强壮了不少，只是个子没怎么长。
众小儿中间有的跟高洋的年岁差不多，那给高洋叫“二哥”的是后院姨娘们生的，名叫高涣与高浟。
“二哥，你怎么也不练武，我们都想看看你的身手呢！”
“是啊，是啊......”
几个小孩儿缠着高洋，高洋有些无奈被他们围在中间。这一年来因为练武的关系，高洋到是成了孩子王了。
这些人到是比高澄与高洋见更亲厚些，或许是因为彼此相似的生活吧。
高欢与众人正在巡视，远远的瞧见高洋被一群小儿围着，高欢走上前去一看全是自家的孩儿，喜不自胜。
“不练武，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高欢嘴角带着难得的笑意，慈爱的揉揉几个小儿的小脑袋瓜。
几个孩子低下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平日里鲜少看见父亲，这忽然之间的出现还真的是让人不知所措呢。
“你们几个定是在偷懒！”高欢故意恐吓他们，“武师傅与长兄不在，你们就故意躲懒！”
“父亲——”
高洋刚想辩解便被高欢一手拦下。
“既然你们几个无事可做，倒不如帮我解决个问题，做的好了便免了受罚。”
说罢，高欢一挥手，便有两个差人将一个大袋子抬了过来。
小儿们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议论个没完。
“这包中的是别人送给我的麻线，我有急用，但是这实在太乱了不见一个头绪，你们帮我整理出来。”
“是！”
高欢眉毛一挑，得意的看着众小儿在麻线堆里翻来倒去。
只是这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结果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高欢屏退了众人，围着众小儿走了一圈，眸中意味不明。怎么觉得好像空了点儿什么？找寻间忽然想起来了，一抬头果然见那人远远的站在一边，大喝一声，“高洋！”
高洋扁扁嘴，心里是极不愿意凑这个热闹的，奈何......
“父亲。”
高洋不情愿的走过来，朝着高欢施了一礼。
高欢面色凝重，负手而立，“你站那么远做什么？你没有看见你的兄弟都在做什么吗？”
“孩儿不愿跟着凑热闹，受罚倒还痛快些。”
高洋实话实说，负手站在背影里，红黑的脸上带着桀骜。
“你......”
高欢锁紧眉头正欲发作......
“父亲怎会有空来这里？”
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高欢的话，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高欢的脸色缓和下来。
“澄儿，你来看看这个。”
高澄身长玉立，已渐渐有了大人的模样。他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大团麻线。
大片的麻线缠绕在一起，几经众小儿整理却依然呈现出越来越乱的趋势，几个小儿手忙脚乱，有的甚至被麻线绊倒哇哇大哭起来。
高澄看看高欢脸上的神色，知道此事绝非表面上这样简单，思量片刻便差人去找绣娘。高欢见状问其原由。
“人，生来各司其职，穿针走线本就是女子的活计，大丈夫胸怀天下志在千里，何须在这些细碎上费功夫。”
高欢闻之，大喜，“好！不愧是我儿！”
高澄手负身后，洋洋得意，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大吼。
“闪开，快闪开——”
众人回神，待看时，只见远远一人手持丈八长刀由远及近，众人惊散。
“哗——哗——”
刀起刀落之间麻线已经被分成几段，高洋稍作整理，躬身献给高欢。
众人皆惊。
高欢眸中波光流转颜色晦暗不明，旁人更无从琢磨。
“你怎会将麻线砍成几段？我不是让你们整理的吗？”
高洋站的笔直，红黑的脸上带着不同于常人的坚毅，将长刀握于胸前，“乱者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