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他还需要detention?想到胡可之前提到的传闻,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刘瑞一言不发,径自走到龙汐颜旁边,拉开凳子坐下。
龙汐颜停住笑,拿出上课发的讲义,开始做回家作业。刘瑞用余光撇了一眼龙汐颜,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龙汐颜目瞪口呆,这个人有意思。她悄悄打量起刘瑞,浓密的睫毛盖住眼帘,打下一层淡淡阴影,像个恬静的孩子,他的皮肤白的都不像亚洲人的肤色了,刘瑞突然睁开眼睛,正巧对上龙汐颜疑惑的目光。
两人对视两秒,龙汐颜赶快移开目光,心虚极了。不得不说,作为双子座,她的确好奇心蛮重。轻咳一声,若无其事说到“看来今天就我们两个detention了。”
刘瑞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龙汐颜也不恼,自顾自着说着话“detention原来是这样的,都没有老师,那不是想干嘛就可以干嘛了嘛。 ”刘瑞皱皱眉,没有搭话。
龙汐颜见刘瑞趴在桌子上看手机,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轻轻扣扣桌子“小心待会老师进来发现了。”
“不会有老师进来的。”刘瑞不紧不慢来了句,说的龙汐颜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
见刘瑞并不打算接茬,瘪了瘪嘴,龙汐颜也不自讨没趣了,低头开始做作业。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一会,刘瑞突然出声。龙汐颜抬头,再三确定周围没有旁人后,笑嘻嘻答到“我叫龙汐颜,你叫我nonie吧。”
刘瑞点点头,龙汐颜见着纸上奇奇怪怪单词,现在拿出手机查又不太好,万一突然有老师进来可就糟了,有点没了写作业的心思,记得陈君给她带了一个电子词典,待会回寝室找找。再有不会的,晚自习时候问问兰尘看,心中打定主意,“你呢?rio吗?”
“嗯。”
“你是哪里人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龙汐颜使劲找话题。
“我前年移民了。”
“原来你都移民啦,怪不得敢上课睡觉。美国有什么好的,我还是喜欢中国。”
“是吧。”刘瑞看着手机,“我也不喜欢美国。”
“为什么不喜欢啊?”龙汐颜出声问到。
“没有为什么。”刘瑞淡淡的回答。
刘瑞这话一出,龙汐颜倒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他这是把天往死了聊,龙汐颜斟酌了一下,在写作业和冰块聊天之间选择了后者。“那你不是很开心嘛,每天都能见到家里人。”
刘瑞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到“我妈妈过世了。”
啊?龙汐颜一怔,都怪自己这张嘴,说什么不好,偏偏扯到这个上面来,偷偷打量着刘瑞,想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刘瑞一脸平静,并未表露出一丝伤心,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龙汐颜不是滋味,低低回到“对不起。”
“五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我对生母没什么印象。”刘瑞眼神放空,让人猜不透。
龙汐颜这一刻忽然有点明白刘瑞骨子里的冷来自哪里,可能就是一种亲情的缺失吧,眼前的少年似乎变的温柔起来。
这时,刘瑞手机响了,刘瑞看了眼来电显示,龚叔。迟疑片刻,刘瑞起身到教室外接电话。
“喂,小瑞吗?”刘瑞一接起电话,龚叔语气很急,听上去有什么要紧的事,刘瑞不含糊,轻轻“嗯”了一声。“有两件事必须告知你一下,眼下刻不容缓,你有知情权,不能再瞒着你了。”
刘瑞紧皱眉头,“关于,爸爸的吗?”
“你爸爸是个疯子。”龚叔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想把公司一半的收入设立家族信托,美其名曰可以资产隔离财富传承, 你也知道家族信托隐秘性极高,一旦成立,到时候所有的事只能他一个人说了算,他把我们龚家当什么?他夺权夺利的工具吗?国内的公司正值上市的档口,他要搞这么个幺蛾子,安的什么心?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家人?”龚叔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一阵咳嗽。
爸爸这是开始坐不住了吗?开始掣肘龚家了?他这人,就是这样心狠手辣吧,不然妈妈也不至落到这个下场。
“龚叔,你没事吧?”刘瑞听着龚叔猛烈的咳嗽,心中不是滋味。
“小瑞,还有一件事,我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刘父作为一个入赘来我们龚家的人,不仅害的我妹妹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还妄想掌控我们龚家的财产,简直痴心妄想,龚叔心底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把小瑞牵扯进来,这都是你欠我们龚家,也欠小瑞的。“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你爸爸给你在香港买了一份巨额医疗保险,具体金额我还不确定。受益人写的是你继母王燕。”龚叔在继母这两个字上故意着重强调了一下。
“不可能!”刘瑞斩钉截铁,语气激动,几乎嘶吼出来的,手捏成拳手,指甲嵌进肉里。“爸爸不可能把钱给那个女人的!”
里面的龙汐颜似乎听到刘瑞的声音,愣了一下,透过玻璃窗,隐隐看到躁动不安的刘瑞。他这是怎么了?
似乎刘瑞的反应在意料之内,龚叔语气开始缓和“小瑞,你别那么激动。不过消息千真万确,我找人调查过了,资料一会发你邮箱。你爸爸这几天会和张律师去一趟香港,航班信息你可以问刘秘书。”
刘瑞呆呆地放下电话,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眼睛通红,过了片刻,有泪从眼角滴落,一滴,两滴……抬起精瘦的手指,轻轻一抹眼角,拭去泪痕,盯着指尖发呆。
指尖放入唇中,眼泪的滋味,他多久没感受到了,咸咸的带着一丝苦涩。如他的人生一般。父亲,是料定他活不久了吗?已经把后路都安排好了。呵呵,真的是好父亲。什么事都做的面面俱到啊。只是受益人,哪怕是他自己也好,竟然是那个阳奉阴违的恶心女人,是她逼死了妈妈啊,父亲怎么能这么做,把他最后一点能榨取的价值,毫无保留给了仇人。
“小瑞,小瑞,你没事吧?”电话里,龚叔揣揣不安,一直在叫着刘瑞的名字。
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刘瑞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谢谢你龚叔,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一会就去找他问清楚。”
听到自己要听的答案,恭叔这才安心下来,还好小瑞这孩子单纯,不会想太多,长舒一口气,只能利用这孩子了,毕竟他也是为了整个龚家着想,妹妹会理解的。
“小瑞,你没事就好,你这身体,一定要好好保重啊,龚家的将来在你手里呢。”嘱咐了一翻,恭叔这才挂了电话。
刘瑞靠着墙,缓缓蹲下,儿时一幕幕如泉涌,扑面而来,一点一点吞噬着他,刘瑞的眼眸一点一点黯淡下来,过去的记忆挥之不去。
他感到头痛欲裂,隐隐感到身体不适,不好,药放在包里。得赶快吃药才行,想罢,刘瑞急急起身。结果一时大脑供养不足,刘瑞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往墙上撞去,“砰”的一声跌坐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