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逢顶着惺忪睡眼送走皇帝又倒头接着睡。再次醒来,地上已经有了大片斑驳的日影。
“那日原是桂香。”
她忆起了,昨夜附耳他说的话。
赵相逢眼前似乎掠过一幅幅颇为香艳的画面,轻叹一声,用手肘盖在眼睛上。
“主子起吗?”
阿叶在窗外轻声道。
赵相逢应声。
阿叶将床幔挂在帘勾上,喃喃道:“这个香囊旧了,改天得换一下。”
赵相逢正在套袜子的手一顿,仰头去看那垂在四角的香囊,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阿叶,改天你教我做这种香囊吧。”
阿叶憨,以为赵相逢嫌她,忙摇头道:“不用不用,主子,我自己就可以的。”
“我想学。”
阿叶脑子还没转过来,愣愣地回了句“哦。”
赵相逢除了厨艺不行,手工活还是不错的,被针扎了两下后就学会了,没两天做出来的像模像样。
四个香囊面上绣了含苞的桂花,里面放的也是干桂花。比起新鲜的花瓣香气是淡了些,却若有若无地勾着人。
将四个香囊放在锦盒里,赵相逢瞅着天色,临近傍晚时分直接去了甘露殿。
“赵美人,奴才去通报一声。”
自从上回培土事件过后,皇帝三两天的翻这赵美人的牌儿,这可不一般,元德心里门清儿。
话说这还是第一次赵美人亲自来找万岁爷,手里拎着朱漆锦盒。他不由又有些感叹,后宫妃嫔们送的东西万般相似,后来全被元德堆在后院的杂物间里了。
“主子爷,赵美人来了。”
皇帝还在埋首批奏折,听见这话眉头一挑,视线飘到窗外,只看到一抹杏色。
又重新换一折,一面看上面的文字,一面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赵相逢没想到皇帝尚在批奏折,后宫不得干政,她有点惴惴。
特意挑了个离奏折远点儿的椅子,见他专心公务,赵相逢呆着站了会儿,又偷看他一眼,仍没有反应,于是缓缓贴着椅子坐下,只坐了小半截儿,不舒服,她又不好意思挪动。
赵相逢心里犯嘀咕,让她进来又不搭理。真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面上却不显,只端着,连眼神也不敢随便扫。
皇帝这张奏折停了很久,笔都要握僵了。心思止不住去注意他的赵美人的小动作,只觉好笑。
现在她端坐在椅子上,膝上放着锦盒,双手扶在锦盒把手上,眼神虽看着直视在某处,可他向来敏锐,捕捉到偷偷瞥向他这边儿的视线。
他干脆掷笔,清清嗓子,朗声问:“为何不说话?”
赵相逢一激灵,顺势挪了挪,将椅子坐实了。筋也跟着放松了。
偏头颇为幽怨地看他,佯怨:“您在批奏折,妾哪敢打扰。”
皇帝低笑,招呼她,“过来研磨。”
她想了须臾,将锦盒放在椅子上,缓行至皇帝身侧。扯着广袖,俯身研磨。
“识字吗?”
赵相逢一愣,背脊都紧了,眼神恨不得埋进墨水了。
“识得些许。”
却闻皇帝大笑,毫不避讳,“甚好,可有看到什么?”
赵相逢视力向来好,距离那么近自然有看到一些内容。她快速去分析皇帝的笑和问话,有一瞬间忽然明白过来。
皇帝不是毫不避讳,而是奏折上讲的是皇帝乐意且很可能即将公之于众的事,他开心,所以不计较,在这一刻甚至有些向她展示,似炫耀般。
竟如此孩子气。
已经稍稍确定没什么大碍,赵相逢也松快了,转头去看他,回忆般,“有啊,唔,只瞥见了选拔二字。”
皇帝笑意满面,手臂一揽直接将她兜到了怀里。
赵相逢忍住惊呼,侧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因不稳撑了一下桌子。腰际的手温热,赵相逢缓了会儿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僵硬,慢慢向后依偎在他的胸膛。
“那锦盒里是什么?给朕的却还不介绍。”皇帝语中带笑,也不作解释,转了话题。
她头倚在他的肩上,抬眼去看他,微撇着嘴,“皇上没有给臣妾机会啊。”
皇帝笑,低首探去啄吻香唇,轻咬,“你这小嘴倒是能说。”
她粲然一笑,双臂环上皇帝的脖颈,主动送吻,甚至伸舌摹绘他的唇瓣,试图去撬他的唇齿。
皇帝抱着她的手箍紧,两人紧贴,就在皇帝想反客为主时,赵相逢却撤离了身子,挣脱了下去。
“臣妾去给皇上介绍锦盒里的物什。”她回头笑得欢快。
皇帝收回手,低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