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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灭之下:从复活开始 第十八章 江晓的爱情故事(六)

“很好,”江晓说着,吐出一句恶毒的咒骂,“不只我会被吊死,还得连累你被吊死,李察·塔西。不用想,还有武庭。等等,别插话。这些全是冷纤搞出来的,可我成了替罪羊。都是因为我的愚蠢。她欺骗了我,狠狠地耍了我一把。”

“唔……”他咕哝道,“没什么可说的,也没什么办法了。我警告过你要小心她。该死的,我警告过你,可最后呢,我原来是个——请原谅我的用词——跟你同样愚蠢的傻瓜。你以为我是被你连累进来的,但事实正相反。你是因为我才被抓的。原本在大街上我就能阻止你,能想办法制服你,不让你——但我没有。因为我担心如果打破了她施在你身上的咒语,你会回去……伤害她。原谅我。”

“我无须道歉,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咒语有多强。我亲爱的他,普通的咒语用不了几分钟我就能自行解除,更不会在解除的时候晕倒。你没法打破冷纤的咒语,而且也制服不了我。想想那些警卫吧。”

“我当时想的不是你。我再重复一遍:我当时想的是她。”

“李察·塔西?”

“什么?”

“你,你是不是——”

“我不喜欢夸大其词,”他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带着悲伤的笑容,“我的确倾心于她。你是不是很诧异为何有那么多人被她吸引?”

江晓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冷纤的倩影。

“不,李察·塔西,”他说,“我一点都不诧异。”

重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撞击声在走廊里响起。四个人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地牢里。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那个无辜的老头像只山猫一样跳到一边,躲进了那一群罪犯中。

“这么快?”他低声惊叹,“我以为搭绞刑台的时间会长一些。”

领头的是个高个子守卫,他头顶光秃秃的,脸上却像野猪一样鬃毛直立。他指指江晓,简洁地命令道:“那个。”

另外两个守卫抓住江晓,把他提了起来,摁在墙上。鹰钩鼻老头和那群窃贼在角落里挤成一团。李察·塔西想跳起来,但一个守卫用短剑抵住他的胸口,他只好乖乖地坐回脏地板上。

秃头守卫站在江晓面前,挽起袖子,开始摩拳擦掌。

“拉罗诺兹议员,”他说,“让我问问你在我们这个小地牢过得舒不舒服。或许你有什么需要?也许你终于开始害怕了?嗯?”

江晓一言不发,抓住他的两个守卫用沉重的靴子踩着他的双脚,这让他无法踢到光头守卫。

光头守卫来回走了两圈,最后一拳打到江晓的肚子上。他绷紧肌肉来抵挡,但没有用。江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盯着自己皮带上的搭扣。随后两名守卫又把他的头拽了起来。

“你没有什么要求吗?”守卫散发着洋葱和烂牙臭味的嘴在江晓的面前一开一合,“看来你很懂事——市议会的人会很高兴的。”

又一拳打在相同的地方。江晓气息一窒,想要呕吐,但什么都吐不出来。

秃头守卫转了个身,换了一只手。

砰!江晓又看向了自己的皮带搭扣。这很奇怪,那上面又没有个洞能让他钻进去。

“怎样?”那守卫向后退了一点,毫无疑问是要来下狠的。“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拉罗诺兹让我问问。但你为什么不说话?舌头打结了?我帮你治治!”

砰!

江晓还没有晕过去。他觉得自己应该晕过去的,不然内脏恐怕就不保了。想要晕过去,他必须迫使那个守卫——

守卫吐了口唾沫,龇了龇牙,再次握紧了拳头。

“怎么?你就没有愿望?”

“只有一个……”江晓艰难地抬起头,从嗓子中挤出声音,“就是要你炸成碎片,你这坏蛋。”

秃头守卫气得咬牙切齿,后退一步狠狠地来了一拳——不出江晓所料,这一拳打向了他的头。但是这一拳没有碰到他的头。守卫突然像只火鸡般咯咯乱叫,全身变红,双手捂住肚子,大声哭号起来……

最后他爆炸了。

“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一道刺眼的闪电刺破窗外的夜空,随之而来的是轰鸣的雷声。外面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江晓和李察·塔西坐在长椅上,两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市长内维尔在屋里一边踱步,一边愤怒地喘着气。

“你们这帮该死的猎杀者!”市长突然停定,冲两人大喊,“你们是来我的城市捣乱的吗?这个世界上就没别的城市了么?”

他和江晓仍然保持沉默。

“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市长顿了顿,“把那个守卫变得——像个西红柿!像果浆!四处飞溅的红色果浆!这太残暴了!”

“残暴而且渎神,”在场的祭司附和道,“这么残暴的事,就算傻瓜也能猜到幕后指使者是谁。是的,市长,我了解站在这儿的两人,李察·塔西和一个为猎杀者的男人,他们都没有足够的魔力。这一切都是冷纤的手段,她会被诸神惩罚的!”窗外炸起一个响雷,仿佛在确证祭司的说法。“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克里普续道,“毫无疑问。除了冷纤,谁想去找拉罗诺兹报仇呢?”

“哈哈哈,”市长突然笑出了声,“我倒是无所谓。拉罗诺兹一直在阴谋对付我,他觊觎我的位置。现在,人们再也不会尊敬他。人们只要一想起他的屁股——”

“够了,内维尔大人,您这是在表扬罪犯么?”祭司皱起眉头,“我要提醒您,要不是我给江晓进行了驱魔,他早就出手袭击我,并且破坏神殿的权威了——”

“那是因为你在布道时说过她的坏话,克里普。就连波雷特都跟我抱怨过这事。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听见了么,你们两个恶棍?”市长转身看着江晓和他。“没什么能为你们做过的事开脱!我不会容忍这样的行为!我们说得够多了,现在抓紧时间,把所有事情告诉我吧,为你们自己做辩护,因为如果你们不实话实说,我向我的先祖起誓,明年今日就是你俩的祭日!告诉我,就是现在,就当你们在忏悔室里!”

李察·塔西重重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而又不无恳求地看着江晓。

江晓也叹了口气,然后清清嗓子,叙述了所有事情。当然,几乎是所有事情。

“原来如此,”祭司沉默了一会儿,“钓上来的瓶子。被释放的界灵。还有个盯上了怪物的她。不坏的组合。但可能导致糟糕的结果,非常糟糕”

“界灵是什么?”内维尔问,“冷纤要它干吗?”

“能力者们,”祭司克里普解释道,“从自然之力中汲取力量,更准确地说,是从被称作‘四大元素’或者‘四大法则’的东西里汲取。气,水,火,土,按我们们的术语来讲,每种元素都有自己的界域,如水界域,火界域等等。在那些我们常人无法触及的界域里,就居住着那些叫做界灵的东西——”

“这些都是传说故事,”江晓突然插话,“因为据我所知——”

“别插嘴,”克里普干脆地打断江晓,“很明显你对那些故事知之甚少,江晓。所以还是保持安静,听听比你聪明的人怎么说吧。我们继续说界灵,它们共分四种,对应冥滩中的四个界面。灯神对应大气,水妖精与水相关,火巨怪是火界域的主宰,地灵则是土的界灵——”

“你自己跑题了,克里普,”内维尔接过话头,“这里不是神学院,别给我讲课。简单点说,冷纤想拿这只界灵做什么?”

“市长大人,界灵是活的魔力储存装置,一个能力者如果有一只界灵可供驱使,便可直接把那些魔力转化成咒语,无须再从自然中抽取力量。界灵替他们把过程省略了。这样的能力者会拥有强大的力量,接近全能——”

“可我从没听说哪个能力者拥有全能的力量。”内维尔反驳道,“相反,大部分关于他们力量的描述都言过其实,其实办不到这个,也办不到那个——”

“能力者帝王,”祭司再次摆出一副讲课的架势,“曾移走一座山,只因为那座高山挡住了他高塔的视线。那一举动空前绝后,因为据帝王自己说,他得到了一只地灵的服务,一只土界灵。还有记录描述过另一些相同规模的魔法,比如只可能是水妖精引发的可怕暴雨和滔天巨浪。由火巨怪降下的火柱和爆炸——”

“龙卷风,飓风,横扫陆地。”江晓低声说。

“没错。我看你多少还知道点东西。”克里普看向他的眼光变得友善了些。“传说帝王有一只灯神可供驱使——甚至不止一只——他把它们装在瓶子里,需要时才召唤出来。一只灯神三个愿望,随后它们就会跑回自己的界域去。”

“河里那只可是什么愿望都没满足,”江晓断然说道,“他一出来就掐住了武庭的脖子。”

“界灵们,”克里普皱了皱鼻子,“是一种对人类充满恶意的凶猛存在。它们不喜欢被关在瓶子里、按命令移山填海。它们会尽可能地让人类表达不出自己的愿望。哪怕人类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它们也往往会采取不可控不可预见的方式去执行,通常是按照人们说出的字面意思,因此拥有它们的人必须特别注意自己说了些什么。想要征服灯神的人必须有铁一般的意志,钢一样的神经,强大的魔力以及相当程度的能力。从你的描述来看,江晓,应该是你们的能力不足。”

“我的能力的确不够制服那个家伙,”江晓点点头,“但我把他赶跑了。他飞得那么快,空气都在呼啸。所以说那个咒语应该有效才对。的确,冷纤嘲笑过我的驱魔咒——”

“什么驱魔咒?重复一遍。”

江晓逐字逐句地重复了一遍。

“什么?”祭司的脸色先是变白,随后变红,最后变成了蓝色,“你好大胆子!竟敢拿我开玩笑?”

“原谅我,”江晓慌忙解释,“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个咒语是什么意思。”

“以后就不要重复不知道的东西!真不知你从哪听来这些乌七八糟的!”

“够了。”市长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我们在浪费时间。我们现在知道了她为何要那个灯神。但是克里普,你说这非常糟糕。这有什么糟糕的?让她抓住它然后下地狱去吧。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觉得——”

即便市长不是在夸口,也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因为有个闪闪发光的长方形出现在长椅旁边的墙上,光芒闪过,武庭便落在了市政厅里。

“他们是无辜的!”诗人坐在地板上,左顾右盼,双眼朦胧不清。他用清晰悦耳的嗓音喊道:“他们是无辜的。江晓是无辜的。请你们相信!”

“武庭!”江晓喊了一声,连忙阻止显然正要施展驱魔咒或是诅咒的克里普,“你是怎么……武庭!”

“江晓!”武庭跳了起来。

“武庭!”

“这是谁?”内维尔喊道,“该死,如果你不赶紧停止施放咒语,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说过,这里禁止施法!想要使用,你得写申请,还要上税,外加印花税……呃?这不是那个病人么?江晓的人质?”

“武庭,”江晓把手搭在武庭的肩膀上,“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我不知道,”诗人脸上天真和担心混杂在一起,“说实话,我连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记不起太多东西,而且我敢发誓,我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噩梦。只记得有一位十分漂亮的黑发女郎,她眼睛里怒火熊熊——”

“你跟我说什么黑发女郎?”内维尔生气地打断了诗人,“说重点,你这家伙,说重点。你刚才叫嚷江晓是无罪的。我该怎么理解?难道是那个侍卫打了自己的屁股?你说江晓是无辜的,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我对屁股和幻觉什么的一无所知,”武庭骄傲地说,“我要重复一遍,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个优雅的女人,她穿着黑白搭配、很有品位的衣服。她把我扔进一个闪光的洞里,那肯定是一扇空间门。但之前她明确交代给我一件差事,要我一到达目的地,就立刻开口。她要我说的话是:‘我希望你们相信,对于先前发生的一切,江晓是无辜的。这就是我的愿望。’逐字逐句,一字不差。我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句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但黑发女郎连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给我。她非常不优雅地骂了我几句,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扔进了传送门。就是这样,而现在……”武庭站了起来,掸掸上衣,检查了一下领子和袖口的花边是否沾了灰。“先生们,希望你们能告诉我城中最好的酒馆的名字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