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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保镖的护花生活(上) 全文 第18章 姐妹不情深

公羊励这时终于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公羊梦凝的胳膊,寒声道,“够了!别打了!你还有完没完?别弄出人命了给我惹麻烦!”

“哥哥……”

公羊梦凝的胳膊被公羊励牢牢地抓在了手里,怒极想要发作,但是一看到公羊励那欧阳冷意森然的脸,就软了下来,刚才还狰狞满面的脸瞬间就变得泪眼婆娑,满是委屈地看着公羊励说道,“今天那个上官小阳当着东方律明的面欺负我,你都不管的,现在还嫌我给你惹麻烦?你怎么当哥哥的!”

“被上官小阳揭穿你带了个假货去茶会,那是你自己蠢,种下的祸根!”

提起听风楼被揭穿的事儿,公羊励也是一脸的烦躁,“要是你带去的是真的祈姑娘,他还能欺负你?”

“你厉害?你那么厉害怎么没早看出来,这个贱人是个冒牌的?”

公羊梦凝气恨地道,“之前听我说认识了祈姑娘,打电话要我带这个贱人去的也是你,出了事你就缩了?再说了,我自作主欧阳结识了这个贱人,还不是想帮你,让你在听风楼的茶会上出一出风头。

励哥哥,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得得得,你有理,你是吕洞宾,你全族氏都是吕洞宾行了吧!我懒得跟你争了!”

公羊励在公羊轩的朋友面前闹了大笑话,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又被公羊梦凝一吵,心里就更加烦闷了,他懒得再跟公羊梦凝争论,反而是看向那个假冒的祈姑娘:“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那假冒的祈姑娘吐了一口血:“我叫师琪,我虽然说自己是祈姑娘,可我也从来没说过我就是云顶居的那位祈姑娘……”

公羊梦凝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既然不是云顶居的祈姑娘,你做什么茶?”

假冒祈姑娘的师琪,咳嗽了两声,一欧阳美丽的脸上满是怨怒:“我在云顶居伺候过祈姑娘,他的手艺我也算学得一两手,虽然跟祈姑娘没法比,但比你们这些连茶都不懂的人,要强得多了!”

公羊梦凝脸色铁青,伸出脚就要朝着师琪的心窝踹过去,可她的脚才踹到一半,整个身子就被公羊励一把拉回了沙发上。

“你说,你认识真正的祈姑娘?”

公羊励敏锐地抓住了重要的信息。

“是!”

师琪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你把真的祈姑娘请过来,这件事就算了,否则就别怪我不留你性命!”

公羊励对茶的兴趣并不大,但如果真的祈姑娘来了,至少他可以把之前的错误都推到公羊梦凝身上,然后以为小妹妹收场的姿态,把真的祈姑娘请出来,挽回这件事的影响。

可是,师琪看公羊励的目光,就像是看小丑:“你在说笑吧,我能请得动祈姑娘?”

公羊励的习惯从来是不问过程只问结果:“想保住你的命,你就必须得请得动!”

“呵呵,”师琪摇着头,“要是连我都能请得动隐世八大家之一,神茶陆族氏的长子,我还招摇撞骗卖什么茶啊?”

“隐世八大家?”

公羊励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词他有印象,但记忆也很模糊了。

好像只在很小的时候,听他们族氏的老爷子说过,司马州这边也有一个隐世几千年的强大家族,属于隐世八大家之一。

这八大家族各有千秋,他们守望相助,存续至今,当然,老爷子并没有对公羊励细说这八大家族都有哪些,公羊励也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公羊梦凝关心的却不是什么隐世八大家,奇怪地问道:“我们要你去请的是祈姑娘,不是什么陆族氏的长子!”

师琪冷笑地看着他们:“真无知!神茶陆族氏的长子陆云祈,就是你们口中的祈姑娘!”

公羊励和公羊梦凝都震惊了,闻名天下的祈姑娘,居然是个男人!这叫那些整天幻想着,将祈姑娘收入宅中圈禁起来,每天让“她”为自己一个人煮茶的宅男情何以堪?公羊梦凝指着师琪道:“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女骗子,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其实你根本就不认识祈姑娘吧,你只是不想死,随口乱编而已!”

“呵呵,死?”

师琪摇了摇头,“我有意无意地引导别人认为我是祈姑娘,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就算是明知道这样做会死,我也想要短暂地享受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觉,享受不愁吃穿的富足生活,即使……一切都只是一个很快就会醒来的,短暂的梦……”

“你在说什么胡话?”

公羊梦凝有点害怕,这师琪是不是疯了。

“祈姑娘让我下山,也就是看透了我不甘一辈子留在山上做茶奴,看透了我的本性,”师琪笑了起来,“因为,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跟祈姑娘身边的那些人一样,真正拥有茶心。

就算我的手艺比她们都要好也不行!手艺是可以练的,气质也是可以养的,只有一颗茶心,是天生的……”

公羊励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朝门外挥了挥手:“带她去仓库,关起来,别让她死了!”

那两个佣人抓起师琪就往外面拉,师琪也不反抗,只认命地闭上眼睛,嘴唇里若有若无地呢喃着:“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呵呵,茶心是天生的,天生的啊……”

随着师琪被人带走,别墅里才安静了下来。

公羊励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看着公羊梦凝:“这件事,也算给你个教训,以后放聪明点,不要轻易被人骗了!”

“哼,”公羊梦凝并不服气,“我帮了你的时候,你就一口一个好小妹妹,我搞出了事情,你就想来教训我?”

“你搞出了事情,不还是我给你收场?”

公羊励提醒她道。

“嗯,你知道要帮我收场就好。

总之,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如果不是那个上官小阳多管闲事,就算祈姑娘是个假冒的,又能怎么样?”

公羊梦凝根本就是不思悔改。

公羊励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忍了下来,耐心道:“今天的事,其实也不算糟!”

“还不糟?我这下完全要被东方律明看扁了,还怎么争得过公羊如云?”

公羊梦凝生气道。

“当然不算糟,至少,我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公羊轩对上官小阳的态度是正面的,这说明他不反对公羊如云跟上官小阳的事情,而且从听风楼那公羊轩和上官小阳相处的态度来看,他甚至已经和上官小阳有点朋友的意思了!”

“那又怎么样?”

公羊梦凝不解。

“整个公羊族氏为公羊如云和上官小阳的那欧阳照片鸡飞狗跳,可以说,整个公羊族氏的长辈,就没有一个看那个什么上官小阳顺眼的,而现在公羊轩的态度却跟族氏族格格不入,这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

公羊梦凝扁了扁嘴:“什么啊,公羊轩又没有公开说过他支持公羊如云和上官小阳在一起,仅仅只是个态度罢了!”

“那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的态度放大!”

公羊励敲着桌子道,“用公羊如云和上官小阳的事情,把他拖下水,让他彻底站在整个公羊族氏的对立面!”

公羊梦凝被吓了一跳:“把他的态度放大?可是,公羊轩会那么容易被拖下水吗?说到底,那也只是公羊如云的事情,又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管!”

公羊励眯着眼睛摇头:“不,你不了解公羊轩的性子,只要他对上官小阳认同了,当他是朋友了,那么,这趟浑水,他想跳也要跳,不想跳……哼,也必须要跳!”

公羊梦凝急忙去问该怎么做,她对公羊轩会怎么样并没有兴趣,但对把上官小阳踩死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过来,我给你说。

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按我的计划行事,别再脑子一热就尽干些蠢事了!”

公羊励招了招手,让公羊梦凝坐到他的身边来,慢慢地跟她商量起了自己的计划。

听风楼的茶会,中午就结束了。

无论是以前参加过茶会的一叶大师他们,还是第一次参加茶会的上官小阳,都是尽兴而归。

虽然这次茶会的过程中,出了一个假冒的祈姑娘这一个小小的意外,但是最后还是在上官小阳的发挥下,圆满地解决了这件事。

不然,若是让那假冒的祈姑娘蒙蔽过了这一次,等到他日再东窗事发的时候,今日在听风楼里参与了茶会的每一个茶客恐怕都是颜面无光,要担上一个有眼无珠的恶名了。

结果没想到不但上官小阳没让他们担上这种恶名,还用惊人的茶艺狠狠地震了大家一把,让听风楼上的好茶之人不但长了见识,还喝到了不少的好茶。

想必上官小阳的名字在茶道这一领域里,很快就会响彻整个司马杭地区了。

听风楼茶会,本来就是司马杭最顶尖的茶客,茶道高手交流品茶的盛会之地。

上官小阳征服了听风楼,当然就等于是征服了司马杭的茶道领域。

当然,上官小阳自然是不知道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是付之一笑罢了。

虚名,他从来都不在意。

告别了东方律明和公羊轩后,上官小阳回到了酒店里,才刚吃了午饭,跟东方翎儿抬杠了几句,公羊如云就如约而至。

“公羊如云姐,你来的真准时啊!”

东方翎儿一看到公羊如云,就连忙停止了跟上官小阳的抬杠,腾腾地跑了过去,扑进了公羊如云的怀里蹭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亲和力超强,而且天生一副可爱到极点的脸庞。

绝对的人见人爱。

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公羊如云似乎特别投缘,每次看到公羊如云都特别喜欢蹭到她的怀里去。

让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好生羡慕。

“是啊,你以为公羊如云姐会像上官小阳那么不靠谱么,所以说了嘛,小铃铛你一定要从上官小阳的魔爪里自我解放出来,不要再沉沦下去了!”

司马小娟笑着接了一句,什么时候都不忘吐槽上官小阳一番。

“废话少说,开始训练吧!”

上官小阳横了司马小娟一眼,直接就让几个女孩准备开始训练了。

来司马州之前,上官小阳就已经跟她们说了实战训练的事情,现在训练时间是确定在了每天的下午两点到四点。

“上官小阳,快说快说,实战训练具体是什么内容?出去打架吗?我的身体已经饥渴难耐了呀!”

司马小娟一脸热血上头地激动道。

作为天生的暴力美女,司马小娟对训练本身并不排斥,她排斥的只是那些基础训练,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她才会觉得无聊。

如果是打架的话,她立马就激情爆表,热血沸腾了。

“打架是打架,不过不用出去!”

上官小阳扫了一眼司马小娟“已经饥渴难耐了”的身体,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指了指宽敞的客厅说道,“喏,在那里铺两层厚点的床单和被子在地毯上,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不是吧,还要铺上床单和被子,上官小阳……你又在想什么歪心思,难道上次在绿水南山玩我组织的枕头战上瘾了,觉得还不够劲道,直接就给升级成床战了?”

司马小娟一脸坏笑地说道。

“要说是床战,也勉强算得上吧!”

上官小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面露思索之色。

“你妹的,上官小阳你还玩真的啊,不行,我们这三个美女还带一个幼女,你也太疯狂了吧,就算不怕犯法,你也不怕伤身啊,为了你好,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们坚决不能答应!”

司马小娟蹦了起来,挡在了西门小童儿和公羊如云他们三个人身前,大有无论上官小阳想要干什么,必须第一个把她给干掉的气势。

“你想哪去了!”

上官小阳无语地说道,然后把脸转向了东方翎儿道,“小铃铛,你去帮忙搬被子!”

东方翎儿当然没有异议,作为以长大以后嫁给上官小阳为人生理想的她来说,一切都是合理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听说嫁人就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那早点晚点盖一床被子有啥区别。

西门小童儿看着东方翎儿一脸幸福地跑去搬被子了,只好无奈地开口向上官小阳问道:“要铺被子干什么?”

她当然不太相信上官小阳的想法会是像司马小娟说的那么龌龊,但是好歹也要问清楚是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上官小阳真的是兽性大发了呢。

她们这在场的三个半女人可是抵抗不住,唯一能抵挡片刻的那半个,还是恨不得倒贴过去为虎作伥的。

上官小阳知道这本来没什么误会的事儿,从司马小娟口中一说出来,误会可就大了,无奈只好指了指西门小童儿她们三个,解释道:“铺被子是为了避免你们受伤!”

公羊如云微微皱眉:“为什么会受伤?这次训练很危险吗?”

上官小阳轻轻摇头:“危险倒是不危险,只是以防万一!”

然后又摸了摸鼻子说道,“好吧,实话实说吧,你们受伤是肯定不会受伤的,但是估计会有点疼!”

西门小童儿和公羊如云一听,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

有点疼,那会是有多疼?不过还没等她们问清楚,很快东方翎儿就抱着被子过来了,她那么小的身体抱着一大叠可能比她自己还重的被子,真是远看滑稽近看不忍,三个女孩很快都过去帮忙把她手上的东西接过来。

上官小阳和她们一起把被子在客厅的地上铺好,然后脱掉拖鞋站了上去:“今天是第一天开始实战训练,你们先一个个上来挑战我吧!”

司马小娟猛眨眼睛:“你让我们打你?我没听错吧?”

西门小童儿拍了一下司马小娟的脑袋:“你脑袋里装的什么啊?你能打得过他?”

公羊如云看了看粉色的被子,脸色有些泛红:“上官小阳,可是我们不会打啊……”

上官小阳笑着道:“没关系,实战训练是因人而异的,不能再像打基础的时候那样教一样的东西了,你们一个个来挑战我,我也可以知道你们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扬长避短才是实战训练的意义!”

西门小童儿纠结地咬了咬嘴唇:“但是……怎么打?”

“你们打戴泽他们是怎么打的,就怎么打!”

上官小阳回答。

“呃,那根本就是乱打一气啊……”

司马小娟不悦了,“你不准备教教我们新的东西吗?”

“那也要我了解了你们的能力,才能教吧!”

上官小阳道。

西门小童儿理解地点了点头:“好像也有道理,那我先来吧!”

司马小娟诧异地看着她:“居然被你抢先了……”

上官小阳伸了伸手:“好,来吧!”

西门小童儿也脱掉拖鞋,露出一双小巧的玉足,她跳到被子上,朝上官小阳拱了拱手。

“那,我要开始打你了哦!”

西门小童儿小心翼翼地向上官小阳说了一句。

司马小娟看到西门小童儿的举动,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打啊,跟他客气干嘛啊!”

西门小童儿本来就有点不知所措,听到司马小娟的笑,更是脸红心跳起来,她索性也不想那么多了,按照她身体感觉很好的攻击方式,一拳向上官小阳砸了过去。

上官小阳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她的攻击,西门小童儿的脚已经抬了起来,正好往他避开的方向踢了过去,她的腿修长有力,一击的速度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当然,这样的攻击是不可能伤害到上官小阳的,上官小阳轻轻抓住她的玉足,往旁边轻轻扭动了一下,西门小童儿就啊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上官小阳虽然没用多大力度,但是完全失去了重心的西门小童儿整个身体的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虽然有被子作为缓冲,但果然还是如上官小阳之前所说。

还真的挺疼的,如果是以前,西门小童儿恐怕眼泪早就哗啦啦地掉下来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抬头看到上官小阳鼓励的眼神时,似乎觉得身上的疼痛感要轻了很多。

那眼神里,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

西门小童儿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两多绯红的霞光,赶紧低下了螓首,不敢再与上官小阳对视,默默地爬了起来,逃到了屋子的角落里蹲坐了下来。

司马小娟早就等不及了,一看到西门小童儿下了场,赶紧跳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叫道:“换我来,换我来!”

上官小阳朝她伸了伸手,她也脱下拖鞋跳上被子上来,一个猛冲就朝上官小阳正面撞了过去。

“小心点!”

上官小阳皱着眉看着她,其实司马小娟是有基础的,无论是力道还是耐力或者是对抗经验,都比西门小童儿丰富,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一兴奋起来根本就收不住!司马小娟欺近上官小阳一个后旋扫腿,速度极快,看得东方翎儿在旁边直拍手。

上官小阳后撤半个身位,抬脚往她立在地上的那只脚的脚踝上一踢,她也应声倒在了地上。

公羊如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慢慢脱掉鞋子走上了铺在地上的被子,她仔细回忆着之前的基础训练,根据力道的分配,先是试探地朝上官小阳挥出了一拳。

上官小阳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缓慢的一拳上,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公羊如云的手臂上,果然在公羊如云收拳往回的时候,突然加快速度,改拳为肘,朝上官小阳胸口撞去。

“这个不错!”

上官小阳微微一笑,单手横在胸口挡住那一击,然后同样一拳袭向公羊如云,公羊如云本能地避开半个身子,左脚去用膝盖踢上官小阳的肚子。

但上官小阳的那一拳风劲不小,公羊如云刚刚抬起膝盖,就被吓得惊叫了一声,一个立位不稳,直接挺着身子摔倒在了上官小阳的怀里……

公羊如云愣住了,西门小童儿和白虾米也愣住了。

东方翎儿看了一会,大叫一声:“上官小阳哥哥,我也来!”

“你来干什么?”

“跟你打架可以被你抱啊!”

东方翎儿一句话让公羊如云啼笑皆非,刚才一瞬间的尴尬也顿时荡然无存。

“你就不用了,会伤着你!”

上官小阳果断拒绝。

东方翎儿跟西门小童儿她们不同,她是真刀真枪地上,上官小阳必须认真地对付她才行,而一旦认真就有可能会让她受伤。

上官小阳又轮番跟西门小童儿她们三个打了二三十轮,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他掀翻在地。

但是,西门小童儿渐渐懂得利用自己的长腿优势了,司马小娟也慢慢学会收放自如,倒是公羊如云的问题大一点,她总是会被上官小阳的攻击吓到,然后自乱阵脚。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上官小阳拿出纸笔总结了她们各自的优点和缺点。

司马小娟梳理了一下头发:“这样的训练我喜欢,以后再别做基础训练了,每天都打架多好!”

上官小阳白了她一眼:“实战训练每三天穿插一次基础训练!”

司马小娟顿时就泄了气:“不要吧……”

训练结束之后,东方翎儿想让她们陪她去卧室看动画片,可惜公羊如云每天出门的时间并不多,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就提出要回去了。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上官小阳开口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开豪华小汽车过来的!”

公羊如云微笑着道。

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一脸不舍得的样子,看得公羊如云心里一阵阵难受。

“好了,明天再见就是了。

嗯,明天中午我早点出来,训练完了之后陪你们去听风楼喝茶,怎么样?”

公羊如云提议道。

“嗯嗯,那说好了哦,我们晚上打电话联系!”

西门小童儿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

公羊如云又朝上官小阳一笑,乘坐电梯下楼,离开了他们所在的酒店。

随着开豪华小汽车渐渐远离上官小阳他们,公羊如云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公羊族氏的本族氏在城郊,公羊如云慢慢地在路上开了半个小时,才进入公羊族氏的大门。

触目所及的是道路两旁或高或矮,造型别致的苍翠树木,以及亭廊回转的优美景致,可惜她根本没有欣赏这些精巧和美丽的心情,直接停好了豪华小汽车,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姐,你终于回来了!”

公羊如云刚推开门,房门就被打开了,公羊梦凝从里面冲出来,抱了抱她,“姐,我好想你啊,你回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呃,我不知道你也放假了!”

公羊如云没想到公羊梦凝会在这里,平日里两人的交情,好像并没有深到她回来了还要特意通知一声的份上吧?“姐……”

公羊梦凝神神秘秘地把公羊如云拉进房间里,“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公羊如云刚开豪华小汽车回来,准备休息一下,没想自己二叔叔的女儿会在这里。

“姐,那个,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公羊梦凝抓着公羊如云的衣角,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来找姐,姐一定要替我保密!”

公羊如云心里突突了两下,心道这丫头这么一脸慌欧阳的样子,不会是偷尝禁果怀孕了吧?公羊梦凝并没有期待公羊如云做出什么回答,自己说了下去:“姐,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了,我觉得他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我一天看不到他我就会难受,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好痛苦,又不敢跟别人说,姐,你帮帮我?”

“呼,这样啊……”

听到公羊梦凝说只是喜欢一个男孩子,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公羊如云跟公羊梦凝接触并不多,但从血缘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小妹妹,听到公羊梦凝没出什么事,她也安心了一点。

“姐,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你跟东方律明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公羊梦凝眨着眼睛问道。

“喜欢的?”

公羊如云苦笑地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跟东方律明没什么的!”

“那你见到他会不会心跳加速,离开他会不会依依不舍?”

公羊梦凝追问。

“没……没有!”

公羊如云对东方律明还真生不出那样的感觉来。

说起心跳加速,依依不舍,倒是有一个人……公羊如云笑着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慢慢地跟公羊梦凝说着,会尊重她的选择,并且会支持她之类的话,翻来覆去也只能说这些了,因为除了这些,她也实在没什么别的好说。

公羊梦凝却仿佛在这些毫无营养的话里得到了安慰,很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姐,你真好,谢谢你了。

对了,明天你能陪我去买衣服吗?”

“买衣服?”

公羊如云很是奇怪,她跟公羊梦凝还从来没有一起出去买过衣服,怎么这次暑假回来,这小丫头好像就转了性子似的?“是啊,我听说观前街明天有秀场,我们一起去吧!”

公羊梦凝期盼地看着公羊如云。

公羊梦凝虽然跟她姐姐并不熟悉,但对她可谓是了如指掌,公羊如云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别人。

可惜,这一次公羊梦凝失算了,公羊如云平静地摇着头:“我明天还有事情,改天吧?”

“那后天?”

公羊梦凝知道公羊如云是想拒绝,但她就是不肯给她机会,另外约时间道。

“呃……”

公羊如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一定要自己陪她去,面色有些犹豫。

“我的好姐姐,就陪我去嘛,你也是当姐姐的,从来就没陪我买过衣服呢!”

公羊梦凝开始释放撒娇技能。

“后天我也有事啊,晚上的话倒是无所谓!”

公羊如云道。

“嗯,那就后天晚上,呵呵,晚上好,晚上很好啊!”

公羊梦凝笑成了一朵花。

同时,她的手放在口袋里,飞快地按着短信,内容是:公羊如云我已约到,时间后天晚上,等你约到上官小阳了。

短信被发往了她手机里的第一个快捷号码——公羊励。

昨天公羊励跟她商量,要么不做,要么就把这件事做好,拿上官小阳和公羊如云做引子,不但要把公羊轩拖下水,还要让事情不断闹大,让他们整个长房的名声扫地。

第一步,当然就是设计公羊如云和上官小阳的私会了!公羊梦凝的短信刚发完,公羊如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西门小童儿跟她来确定明天的行程。

最后,在公羊如云和东方翎儿的商量下,他们定了训练之后先去游园,然后去听风楼喝茶。

公羊梦凝听着公羊如云讲完了电话,才起身告辞。

很快,公羊励的短信回了过来:“我马上找上官小阳的电话,约他后天晚上出来!”

公羊梦凝站在公羊如云的房间门口,看着短信的内容,唇边泛起一阵寒冷的笑容。

要约上官小阳,说起来倒是简单,可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公羊励在自己外面的别墅里,打了很多电话,也没能弄到上官小阳的号码。

最后,还是公羊德出面,辗转找到一个在绿水南山高中读过书的上学的学生,再通过他去问,才弄到了上官小阳的手机号。

上官小阳的手机里没有绚美的彩铃,只有毫无机质的嘟嘟声,公羊励鄙视地哼出一声冷笑,耐心地等着电话接通。

没有过多长时间,电话那边传来上官小阳的声音:“你好,哪位?”

“哦哦,你好,我是公羊励!”

公羊励连忙自报族氏门,“关于早上的事情,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道个歉,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道歉?道什么歉?”

上官小阳的声音有些迷茫。

“我小妹妹在听风楼上恶意冲撞你,还让假的祈姑娘来侮辱你,实在是我管教不周,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一个小女孩计较……”

“我干嘛要看你的面子?”

上官小阳的声音更加困惑了。

“这……”

公羊励恨不得直接把手机给摔到地上去了,但想到全盘的计划,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好吧,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也看在她不懂事的份上,接受我的道歉,可以吗?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们当面聊聊!”

“后天晚上?我跟你?聊聊?”

上官小阳从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已经接近于在跟神经病对话的困惑程度了。

“是啊,你有空吗?”

“没空,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咳咳……”

公羊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只是想当面跟你道个歉,你也应该能感觉到我的诚意吧?”

“哦,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我不会跟你小妹妹计较什么的,就这些吧?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话是询问的语气,但问完话之后,上官小阳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公羊励抓着手机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小阳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啊?就这样拒绝了他的邀约?无奈,公羊励只能拨通了公羊梦凝的电话。

“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公羊梦凝一直等着他那边的好消息。

“顺利个屁,那个上官小阳不是一般的嚣欧阳啊。

直接把我的邀请给回绝了!”

“呃,回绝了?”

“嗯,那后天晚上你也不用陪公羊如云出去了,约不出上官小阳来,我们只能重新计划!”

公羊梦凝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也许不用那么麻烦!”

公羊励正准备挂电话,听到公羊梦凝这么说,立刻问道:“怎么说?”

“呵呵,”公羊梦凝的笑声冷地让人发寒,“如果我说,我打听到了公羊如云和上官小阳他们,明天下午要去哪里……哥,你要怎么奖赏我?”

第二天的训练内容,就简单多了,上官小阳根据她们每个人的不同情况,给她们教了一些适合的招式,然后担任陪练,陪她们把这些招式用好,只有一套招式做到能收能放,能拆开来用又能合起来连击的时候,他才会教下一套。

今天公羊如云是十二点多到的,训练完了之后也才两点多,按照他们之前早就定好的行程,游司马州的第一站自然是逛园林咯。

按照司马州本地人的说法,来司马州,不游园,不坐船,就等于没来过司马州。

上官小阳和西门小童儿几人,好不容易坐了那么久的高速列豪华小汽车,当然不想要玩个尽兴才行。

“那我们先去哪个园林玩啊?听说司马州园林有六十多座呢,这么多先去哪一个好呢?”

西门小童儿拿着一欧阳司马州的旅游地图,歪着脑袋纠结地问道。

“听公羊如云姐姐的呗!”

司马小娟说道。

“嗯,那我今天就给你们当导游吧,我觉得司马州最值得一去的应该还是拙政园。

中国四大名园之一,也被誉为中国园林之母,很值得一去的!”

公羊如云笑着说道。

“那就先去拙政园吧!”

上官小阳直接拍板道。

司马州老城区并不大,从上官小阳他们住的宾馆开豪华小汽车到拙政园,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哇,果然很漂亮啊,这可比绿水南山公园有感觉多了!”

司马小娟一进拙政园,就惊诧地叫了起来。

“你的对比对象也太没下限了吧!”

西门小童儿无语地接了一句。

“呵呵,咱们慢慢看吧,司马州的园林都不大,拙政园已经是现存的最大的古园林了,这还是当年吴门四才子中的文征明设计的呢。

司马州园林主要的特点就是精致,讲究一步一景,移步换景……”

公羊如云一边带着西门小童儿他们在园林中游玩,一边细心地给他们讲解着各处的典故看点。

上官小阳慢慢地跟在后面,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们几人兴高采烈的穿行在花从掩映,亭台楼阁之间。

花木园艺虽然很美,不过在上官小阳眼中,却比不上几个青春少女灿烂的笑脸,一路上的欢声笑语,让上官小阳觉得,自己的心情居然也跟着飞扬起来了。

“来来来,上官小阳,快帮我们照相。

那个远处的北寺塔真的能在这里的池水中看到倒影呀,真是巧夺天工!”

西门小童儿她们玩得兴起了,直接抓了上官小阳来拍照留念。

“哈哈,西门小童你还想玩第二次艳照门事件吗?我倒是不介意,嘿嘿!”

司马小娟想起上一次他们出门游玩,可没少闹出事情来。

公羊如云听到司马小娟提起那件事,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要不我来帮你们照吧!”

西门小童儿却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和司马小娟中间去:“该被从照片上清理出去的是上官一,又不是公羊如云姐你!”

司马小娟也在一旁点头:“是啊,来吧,公羊如云姐!”

于是,上官小阳就拿着司马小娟的手机,咔咔拍下了几个女孩快乐的身影,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站在公羊如云的两旁,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公羊如云恬静的微笑,也被定格在了照片上,而画面的最下方,还伸出来东方翎儿的一个小脑袋。

“哎,这照片好是好,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孤阴不长啊,孤阴不长,可惜了!”

上官小阳看着手机上存下的照片道,啧啧地感慨道。

“长你个头啊,你还嫌上次的事情闹的不够大么?”

西门小童儿没好气地说道。

“没事儿,你可以回去拿ps把自己p上去嘛,自己偷偷地珍藏起来,就是电脑坏了别拿出去修就好了!”

司马小娟捂着嘴巴给出了个馊主意,让公羊如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路上就这么挥洒着欢声笑语,时间也在快乐中悄然流逝。

司马州的园林都不大,在公羊如云的建议下,逛了两个最具代表性的拙政园和狮子林之后,几个女孩感觉有些乏了,便决定一起找个地方喝喝茶,听听正宗的司马州评弹还有昆曲。

要喝茶,最好的位置自然是听风楼。

公羊如云和东方翎儿都极力推荐这个地方,让西门小童儿跟司马小娟也都有些期待起来。

上官小阳对怎么去听风楼自然是已经轻豪华小汽车熟路了,很快就带着众人到了听风楼门口。

没想到这天下午听风楼茶客很多,他们在门口停好了豪华小汽车之后,才被告知位子已经坐满了。

“好可惜,听风楼的阳羡茶可是煮得最地道的,我很久没喝过了!”

东方翎儿失望地道。

“明年暑假你去找你陆哥哥,让他做给你喝!”

上官小阳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怂恿东方翎儿明年直接骚扰祈姑娘去。

可是,东方翎儿居然一点也不上当,反而眨着一双大眼睛道:“好啊,上官小阳哥哥一定要和我一起去!而且,我觉得陆哥哥的茶艺也就比你稍微高上那么一点点而已,还是你泡的茶我最爱喝!”

“别,你就别捧我了,要是姓陆的那小子知道你这么说,怕是要拿茶碗跟我拼命!”

上官小阳说道。

“切,他找你拼命?就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能把他给收拾妥当了。

再说了,我可说的是实话,只有你给我泡得茶里,我才能品尝到爱的味道。

所以明年暑假我们一定要一起去陆哥哥那敲诈一点好茶,然后你每天泡茶给我喝!”

东方翎儿又摆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

上官小阳听到东方翎儿的要求,顿时就被石化了,只好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再说吧,明年没有任务的话再说……”

“哼,我就知道你要推脱!”

东方翎儿抱着手臂不满道。

公羊如云和西门小童儿他们无语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俩孩子打情骂俏,谁也插不上话,倒是司马小娟忍不住插了一句,问上官小阳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最后的决定是,直接打道回府。

正在上官小阳正准备领着几个美女返程的时候,一个从听风楼里走出一个旗袍气质美女有意无意地往上官小阳他们的方向瞟了一眼,毕竟三大美女往门口一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道惹人注意的风景线,魅力之大,不分男女。

不过这一回,出风头的却不是公羊如云她们三个美女,那旗袍气质美女的视线一落到上官小阳的身上,突然捂着嘴叫道:“这不是上官小阳上官公子吗?”

那旗袍气质美女的惊叫声音不小,声调又极富穿透力。

这一下,楼上不少的茶客都听到了这一声尖叫。

然后,整个听风楼二楼里的茶客们立刻闻风而动:“什么?上官少来了?在哪里,在哪里?”

很多茶客端着茶杯茶壶的就跑到了二楼的窗口往下张望,一时间听风楼的二楼窗口上挤满了黑压压的脑袋瓜。

“司马州人,都是,这么热情么……”

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看到楼上的盛况,不由有些声音发涩地问道。

公羊如云看着眼前的情状,也是一阵愕然,上官小阳来司马州总共这才第三天,怎么来个茶楼就这么大轰动了?而且,别人不知道听风楼的地位,公羊如云可是很清楚的,来这里喝茶的人,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的,讲究个风雅性格的,怎么会开口就对上官小阳毕恭毕敬?而且一个个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东方翎儿歪着脑袋看了上官小阳一眼:“对了,昨天你来这里参加茶会了,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儿啊,就是有个小误会!”

上官小阳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马上有人把上官小阳一行请上了三楼——这茶楼虽然经常没位子,但有时候三四个人坐到一桌去,位子还是可以腾出来的。

三楼这里有一些昨天见过上官小阳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另外一些不认识的人,也都来和上官小阳见面,向上官小阳介绍自己。

听风楼的三楼,是一个凉亭样式的设计,把所有窗户都关上,这里就能成为一个密闭的房间,但所有窗户打开的时候,这里就是一个空气清新,视野通透的空中凉亭。

六月底正是夏天,窗户当然全部都是打开的。

上官小阳和公羊如云她们坐了下来,一个四个人的桌子,硬被挤了五个人,东方翎儿说什么也要跟上官小阳坐在一起。

周围的茶客又跟上官小阳和公羊如云说了会话,就自己喝茶聊天去了。

上官小阳随口点了一壶武当针井,把茶牌递给公羊如云她们,公羊如云她们都各自点了喜欢的茶,很快,热气腾腾的茶就送了上来。

跟听风楼隔了一条街的,是一族氏新开的咖啡馆。

三楼一大片一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明亮得近乎刺眼,听风楼的老板对此提出过几次抗议,但都因为那咖啡馆的后台也不小,此事不了了之。

这种刺目的光线下,从外面不怎么容易看到里面的情景,而里面的人却可以把外面的景况看得一清二楚!公羊励和一个中年男人,就坐在这族氏咖啡厅三楼靠窗的位置。

“这份合同你看着办就好了,不用事事跟我商量!”

那个中年男人翻看着公羊励递给他的合同道。

“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是我工作疏忽,出了点差错,原本定在下个星期要交给本族氏的蚕苗,在运输途中死掉了,所以这份合同,您看能不能……”

“死了?”

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了公羊励一眼,“这就是你约我来要说的事?对不起,这是你的失误,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去跟丝厂那边说吧!”

“呃,可是公羊君大伯,你也知道,我并没有你儿子公羊轩那样的才能,有时候犯点错误也是难免的,你看能不能……”

公羊励的话说到一半,下面一半就突然没有了。

公羊君奇怪地朝公羊励看了过去,见他的目光怔怔地落在对面的听风楼上。

“你在看什么?”

公羊君顺着公羊励的视线,朝听风楼三楼看了过去,然后,他的脸色困惑了一阵,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变得青黑。

公羊励小心地看着公羊君的脸色:“大伯……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是……”

公羊君的脸上已经是怒气腾腾,深深地看了公羊励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道:“你什么都没看错,那就是公羊如云!”

“原来真是的,呵呵,姐姐也喜欢听风楼的茶,以前都没听她说过!”

公羊励摇了摇头,又看了过去,道,“咦,跟她一起喝茶的几个人,都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公羊君的脸彻底变成了锅底一样的黑,那几个人何止是眼熟?他是做梦都忘不掉他们的脸。

那欧阳在公羊族氏掀起轩然大波,让他被人指指点点,颜面扫地的照片上,不就是那么几个人吗?除了有一个女孩不一样,其他人全是那欧阳照片上的原班人马!“大伯,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公羊励谨慎地朝公羊君问道。

“你先回去,你负责的蚕苗那件事,我会帮你解决。

其他的不要多问!”

公羊君挥了挥手,示意公羊励先走,他的手已经摸出了手机,飞快地翻到了公羊如云的电话号码上。

公羊励点了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不过当他转过头的时候,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听风楼的三楼上,上官小阳和西门小童儿他们几个围坐在靠窗的一欧阳桌上,正开心地品着自己喜欢的茗茶,随意地聊着天。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轻松写意的微笑。

这时,公羊如云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

手机屏幕上不断的闪动着四个字,“父亲大人”。

一般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公羊如云的父亲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就算上次照片的事情,也只是由她母亲来打的电话。

从小到大她跟父亲说过的话,恐怕加起来都不超过她跟今天下午在茶楼里说的话。

并不是公羊如云不喜欢同父亲讲话,不喜欢腻在父亲身边享受父爱,只是公羊君最推崇的就是程朱理学,讲究的是“存天理,灭人欲”,而且他一直觉得,只有用这种思想治族氏才算衬得出公羊族氏的底蕴和族氏世。

公羊如云接起电话,西门小童儿他们的目光,都警惕地跟了上去。

“该不会又是什么容嬷嬷,欧阳嬷嬷的吧!”

众人都在心里敲起了小鼓。

上次在绿水南山,都被折腾出心理阴影了。

直到公羊如云对电话喊出爸爸的时候,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才放下心来喝茶,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公羊君看着对面茶楼里的公羊如云,用他一贯四平八稳的声音问道。

只是这一次,平稳的声音里却蕴含着不小的怒气。

“我在听风楼……跟朋友一起喝茶!”

公羊如云小心地回答。

“朋友?什么朋友?”

公羊君冷哼了一声,眼睛又扫过坐在公羊如云对面的上官小阳。

公羊如云皱了皱眉:“就……就是几个绿水南山的朋友,他们来司马州玩。

我带他们去逛了一下园子!”

公羊君的声音冷了几分:“你长大了,对父母都不说实话了?几个绿水南山的朋友?那个叫上官小阳的,是不是也在一起?”

“我……”

公羊如云愕然地四顾看了看,很艰难地从对面的咖啡厅那边,找到了公羊君的身影。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立刻给我回族氏去!”

公羊君不容置疑地命令了一句,然后就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西门小童儿看着公羊如云变得苍白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公羊如云姐,你爸爸没事吧?”

公羊如云无奈地看着西门小童儿:“他没事,他很好!”

然后她站起来,对她们道,“抱歉,今天族氏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聚吧!”

上官小阳看着公羊如云脸上有些苍白的神色,也站了起来:“真没什么事吧?”

虽然只要上官小阳想听,很轻易就能听到公羊如云电话里的声音,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真没什么事。

你们先聊,很抱歉不能好好陪你们了!”

公羊如云又安抚了西门小童儿她们一番,就下楼离开了听风楼。

公羊如云就这么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公羊族氏大宅里,结果刚一进了正宅,就看到从小就负责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丫姐一脸忧色地迎了上来。

“大小姐,你是不是又惹老爷不开心了?”

丫姐小声地问了一句。

“嗯,丫姐你怎么知道的?”

公羊如云有些愕然地问道。

“老爷刚才就已经到族氏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啊,把夫人也骂了一通,大小姐你一会一定要小心一些,别再撞到老爷枪口上去了,不值当!”

丫姐对公羊如云关心地嘱咐了几句。

丫姐是打小看着公羊如云长大的,对她的关心当然是发自内心的,和容嬷嬷那种倚老卖老,恶奴欺主的角色完全是两类人。

公羊如云和丫姐的关系也非常好,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嗯了一声,点点头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不过,这个时候,公羊君的两个贴身助手也走了过来,脸色漠然地对公羊如云开口道,“小姐,老爷吩咐过了,要请你把手机交出来。

然后在族氏禁足,一直呆到开学为止!”

听到这两个公羊君的贴身助手的话,公羊如云觉得整个世界都黯淡了下来一般。

她原以为父亲只是让她回族氏,问清楚今天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她一回到族氏里,就立刻被人带回房间里,并搜走了她的手机,掐断了网络,让她好好呆在族氏里修身养性,不要再出门了。

公羊如云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几岁开始,他就给她请来各种各样的老师,教她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的时候。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违抗过父亲的命令。

可是,她绝对想不到,父亲会如此待她。

公羊如云无论吃饭还是喝水,都有人送进来,但就是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房间一步。

“姐,”吃过晚饭之后,公羊梦凝来她的房间安慰她,“你被禁足的事我知道了,你别着急,大伯也只是一时气急,过两天就放你出去的,你千万不要心情不好!”

“嗯,我没事!”

公羊如云现在最在意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出去,而是都没办法知会西门小童儿他们一声她有几天不能去训练了。

这样的日子都过了十几年了,又怎么会在乎这短短的几十天?既然做了公羊族氏的大小姐,就习惯了随时都可能被夺走生活中快乐的点滴。

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可是特意为了她,才把训练的地点改到司马州的,可是她不能出门,她们千里迢迢这么跑过来,还有什么意义?公羊梦凝一边陪公羊如云聊天,一边在手机里给公羊励发短信:公羊如云情绪还算稳定,看来需要加把火。

公羊励接到短信后,立刻回复了四个字:柴已点上。

次日一大早,司马小娟就把所有人都吵醒了,她虽然精力很旺盛,但一般都表现在晚睡上,至于早上赖床睡懒觉是她的族氏常便饭,并不会经常这样一大清早把所有人折腾起来。

“公羊如云姐的电话关机了!”

司马小娟像是发现了世界即将毁灭一样,扬着手机大声叫着。

“关机?”

西门小童儿一下也睡不着了,“怎么会关机?她的电话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啊!”

东方翎儿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是不是忘了充电了?”

西门小童儿心里泛起了一股怪异:“按道理不会啊,公羊如云姐那么仔细的人,包里总有备用电池的!”

司马小娟拉住西门小童儿:“你说,公羊如云姐不会被人绑架了吧?”

西门小童儿也不确定,飞快地洗漱好,穿好衣服道:“我们去找上官小阳问问!”

上官小阳比她们三个都起得早,一个人下去一楼的餐厅吃早餐了,西门小童儿她们下来的时候,他正听着几个服务生在小声讨论。

“喂,你听说了没有,公羊族氏的大小姐被禁足了!”

“哎呀,是说那位公羊如云大小姐?她怎么了?为什么要被禁足啊?”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应该不会吧,那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西门小童儿她们刚到餐厅,就听到了几个服务生的话,司马小娟冲上前去就抓住其中一个服务生的领口,大声问道:“你刚才说公羊如云姐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这……这位客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那个服务生对于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司马小娟这么娇小的姑娘一只手拎起来,惊诧得已经说不清楚话了。

“要说话的是你,不是我!”

司马小娟把他放下来,“快说,公羊如云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早上听来就餐的客人说的,说公羊族氏大小姐公羊如云被她父亲禁足了!”

“被她父亲?禁足?”

西门小童儿瞪着眼睛,对这个事实完全无法理解。

“禁足,就是关在族氏里不准她出门了么?”

司马小娟对禁足这个词可是非常的陌生。

“应该……是吧!”

从没有被禁足经验的西门小童儿踌躇着答了一句。

“那岂不是非法限制人生自由,这可是违法的啊!而且看样子连手机都给公羊如云姐没收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要是有这样的老爹,早就先把他给掐巴死了再自杀然后逃之夭夭!”

司马小娟气愤填膺地说道,显然是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话都开始颠三倒四起来。

东方翎儿反倒是几个女孩中最冷静的一个,托着下巴道:“这么说,昨天打给她的那个电话,就是把她叫回去禁足的……昨天那个电话的时机很有些可疑啊!”

东方翎儿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向了上官小阳的方向。

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公羊族氏,老祖宗好的东西没留下多少,这封建糟粕思想倒是整得慌,真是扯淡!”

之前在绿水南山闹得沸沸扬扬的所谓“艳照门”事件,她这几天也是听司马小娟和西门小童儿他们当笑话讲过。

司马小娟听了东方翎儿的分析,又挥起粉拳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叫她回去她就回去啊?怎么她那好欺负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呢?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要拦住她!”

西门小童儿看向司马小娟:“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司马小娟焦躁地挠了挠头,又看向正在吃着早餐的上官小阳:“喂,上官小阳,你居然还能这么悠闲地吃东西,你也吃得下去?难道你没听到么?公羊如云姐被禁足啦!”

西门小童儿也跟着看了过去,问道:“上官小阳,你怎么说?”

上官小阳从纸巾盒里抽出一欧阳纸巾,擦了擦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对处理这种族氏务事没经验,你们商量好了该怎么做,我负责出手搞定就好了!”

司马小娟一拍桌子,指着上官小阳叫道:“杀人放火?”

上官小阳淡淡一笑,把手上的纸巾轻轻扔开,道:“在所不辞!”

司马小娟一看自己的行动得到了上官小阳的支持,立马捋起袖子就往酒店外冲。

西门小童儿一看司马小娟这幅冲动的样子,赶紧拉住了她。

“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反而给公羊如云姐带来麻烦?”

西门小童儿也是一脸的纠结,虽然她心里也已经是恨不得瞬移到公羊如云身边了,但嘴上还是耐心地劝服着司马小娟。

她现在是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公羊如云了。

“麻烦?什么麻烦?有上官小阳在,你害怕麻烦?”

司马小娟大大咧咧地拍着西门小童儿的肩膀道,仿佛有上官小阳跟在身后,连天塌下来也能扛得起一样。

西门小童儿看了一眼上官小阳,心里没来由地也升起了一股信任和安全感,但是她依旧觉得就这么冲进公羊族氏大宅去把公羊如云抢出来不妥,非常不妥。

东方翎儿拉起西门小童儿的手:“没关系的啦,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司马州这地界儿,上官小阳哥哥杀个人放个火,我还是能罩得住的!”

西门小童儿苦笑地拍了拍东方翎儿的脑袋,并没有当真,虽然知道她可能跟上官小阳一样,从小就学习武艺,但她毕竟才十一岁。

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可能真把她扯进去?而且,公羊如云是西门小童儿她们的朋友,东方翎儿就算袖手旁观也没有人能说她什么。

再说司马小娟应该只是说说吧,不会真的去杀人放火什么的……不过,西门小童儿又看了一眼司马小娟的表情,很快放弃了自己过于乐观的想法。

上官小阳给三个女孩每人塞了一个水煮蛋,道:“现在叫你们吃早餐,你们肯定也不会听我的,拿着,路上吃!”

正说话之间,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黑衣男人,司马小娟和西门小童儿脸色一变,身体一阵紧张,拳头都攒了起来。

倒是上官小阳依旧面色淡然地喝着他的豆浆,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可是,那几个黑衣男人的目标却不是上官小阳几人,他们看也没有看上官小阳一眼,直接朝着后面的几个服务生而去。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顿时惊叫出声,而那几个服务生则是一脸惨白,连反抗都没有反抗一下,就被像拎小鸡一样拎住了。

“老子说公羊励那小子派手下跟你们这几个服务生接触干啥呢,果然就是包藏祸心的种!”

跟在后面进来的公羊轩,仍是一副腰直背挺,步步生莲,标准优雅贵公子的模板扮相。

司马小娟的眼神,随着这个就像从画上走下来的贵公子欧阳口就是一句“老子”,梦幻立刻如同肥皂泡一般破灭。

那几个服务生脸色很不好看,嘴唇哆嗦着道:“轩……轩少,你这是干什么?”

“呸,做什么?”

公羊轩一口唾沫吐在了说话的服务生脸上,“你他妈的被公羊励指使,在上官小阳他们面前挑事儿,你还有脸问老子是来干什么?你当老子是白痴?!”

司马小娟总算是听明白公羊轩这一出事闹得什么了,一脸狐疑地问道:“你说,他们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说公羊如云姐被禁足的?”

公羊轩点了点头,看向上官小阳道:“要是没人指使,他们敢随便乱拿我们公羊族氏的族氏务事儿嚼舌根子?他们还没这个熊心豹子胆。

你们来下来吃早餐,他们就刚好在你们面前说公羊如云被禁足的事儿,喂,上官小阳,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上官小阳微微一笑:“我看没看出来,对事情又有什么影响?看他们说得有头有尾的样子,公羊如云被你父亲禁足了的事实,没错吧?”

公羊轩挥挥手示意那几个黑衣人把服务生带走,点头道:“事情是没错!”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司马小娟大声道,“你是她哥哥啊!”

“不准她出门的还是她爹呢!”

公羊轩也大声地朝司马小娟吼了一句,看样子他现在心里也是窝着一肚子的火,又很快给司马小娟道了个歉,一脸不爽地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门小童儿扯了扯司马小娟,向公羊轩问道:“公羊如云姐怎么样?她还好吗?我们现在去见她可以吗?”

公羊轩叹了口气:“只是禁足,又不是绑架,没有人会伤害她,只是她心情不太好,你们现在去见她,恐怕也不太方便!”

上官小阳眯了一下眼睛:“你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去公羊族氏而来的?”

公羊轩耸了耸肩:“一半算是吧,另一半原因,你也应该想得到,如果只是禁足,可能也就两三天罢了,但偏偏有人想要把这件事闹大,不停地在添柴加火,若是你们真的去闹了,闹大了,恐怕后果就更严重了,到时候就不是我的能力能收得了场的!”

“总之,你们先稍安勿躁,我可以保证,没有人能伤到公羊如云一根头发!”

公羊轩顿了顿,又接着朝上官小阳道,“我早上接到公羊励派人来酒店找那几个杂碎的消息,就先赶过来了,族氏里我约了老爹谈谈,就不在这里多停留了!”

上官小阳点了点头:“你快去吧,我不希望公羊如云的训练进度落下了。

也不希望,有人让她过得不开心!”

这一句,上官小阳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中带上了一股慑人的气势。

公羊轩也被上官小阳的气势惊到了。

先是一愣,然后深深地看了上官小阳一眼,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然后才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转身准备离开。

“哦,等等……”

上官小阳突然又叫住了他。

“什么事?”

公羊轩回过头来。

“如果事情最后还是闹大了,你会怎么办?”

上官小阳问道。

公羊轩的脚步停了一下,沉默了短暂的几秒钟,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上官小阳笑起来:“你说吧,说了我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呵呵……一个是我的小妹妹,一个是我老爹,若事情真的闹到不可调和,我只能选择避开!”

公羊轩苦笑着答道。

“知道了!”

上官小阳轻轻点头。

公羊轩也没多说什么,快步离开了酒店。

直到公羊轩上了豪华小汽车,他才想起来,上官小阳问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已经看到了这件事即将愈演愈烈的趋势?有些话,究竟还是不便对上官小阳说的。

公羊族氏在他父亲那一代,还真没有一个能扛起整个族氏族的人来,就算他父亲是长子,也并没有被老太爷确定为下一任的族氏主,老太爷又不管事,整个公羊族氏在上一辈手里,眼看着就在日渐衰落。

但这么些年来,公羊君做事说不上聪明,可还也算四平八稳,不至于被公羊励那么个毛头小子耍得团团转吧?公羊轩头疼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回到族氏里,公羊轩先去看了公羊如云,确定她安然无恙之后,立刻就去绣品行那边找公羊君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没想到还是来了!”

公羊君看到公羊轩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坐在那里看着文件,根本没拿正眼去瞧一眼走进来的公羊轩。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不会来?”

公羊轩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公羊君对面的转椅上道。

“我以为你总算聪明了,看明白了这件事,可惜你还是没看明白!”

公羊君俨然一副长辈教育孩子的口吻道。

公羊轩摇着头,只觉得脑袋疼地厉害:“我看明白的只有一件事,你限制了公羊如云的人身自由,她回来是过暑假的,不是被关禁闭的。

如果回来只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我看她以后不回公羊族氏也罢!”

“你懂什么?公羊如云被禁足,那也是她自找的,我把她关起来,也是为她好!”

公羊君皱着眉吼道。

“我就不明白,她是要杀人了还是要放火了,她已经长这么大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看她比你清楚得多,再说你怎么就是为她好了。

要不,我把你也关起来,然后看看你觉不觉得我是为你好?”

公羊轩也怒了,不管不顾地对着公羊君劈头盖脸地嚷嚷了一大通。

“放肆!”

公羊君额头上青筋直跳,“你们这对逆子逆女,一个丝毫没有女德觉悟,在外面勾三搭四,一个整天粗鄙不堪,游手好闲,你看看那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我对你们的悉心培养都教到狗身上去了?!非要气死我是不是?你们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族氏门不幸,真是族氏门不幸啊!”

“如果我眼里没有你这个父亲,我直接就把公羊如云从这个像牢笼一样的族氏里带出去了。

公羊励他们在外面有地方住,你以为我就没有了?我既然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好好说,好好地解决这件事,你发什么脾气?而且你骂我可以,你这么骂公羊如云,你觉得有道理么,他妈的你出去吼一嗓子,看看全司马州有几族氏敢答应说自己的女儿比公羊如云还优秀的!”

公羊君气得脸都青了:“好,你要说道理,我今天就好好地说给你听一次!听完之后,你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要为这些事来烦我!”

公羊轩叹了口气,他开始觉得,自从小妹妹回司马州之后,他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作为一个儿子,哪还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公羊君的那点心思,早八百年就不知道被他看透多少次了,不但是他,就是公羊励,以及公羊族氏的很多第三代子侄,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吧?恐怕也只有公羊君自已还认为他的心思深沉,晚辈们不能理解。

公羊君并没有注意到公羊轩表情的变化,他也没有关注自己儿女表情的习惯。

他只是自顾自地,用严肃地语气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族氏是公羊族氏的长房,是最能代表公羊族氏脸面的一支,按道理是也是最有资格来掌管族氏业,安排族人的一支,但这些年的境况你也看到了,老爷子一直没有确定这一点,到目前为止,族氏族里所有的权力都还是平分在我和几个兄弟之间,我是个做父亲的,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能不为你考虑一下吗?你作为公羊族氏长孙,手上掌管的生意连公羊励都不如,我能不担心你的将来?”

公羊轩动了动嘴唇,虽然他很想说他并不在乎公羊族氏的这点东西,但毕竟公羊君的爱子之心是没有错的,无论他争取这些权利的手段有多么的低劣,但他的出发点总是好的。

所以公羊轩也只能静静听下去,没有开口反驳。

“你也好,公羊如云也好,都是我的儿女,我当然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公羊君摇着头道,“老爷子甩手不管了这么多年,我操持着族氏里的事情,尽心尽力不让自己出一点差错,就是希望能尽快确定我们长房的地位。

可是,公羊如云她都做了些什么?上次照片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吗?”

公羊轩见公羊君又拿起了绿水南山的那欧阳照片说事儿,不由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就是一欧阳照片么,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还提它做什么。

而且那欧阳照片上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搞不懂你和妈干嘛那么紧张!”

公羊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提,这族氏族里别的人就不会提吗?那种照片还不紧张,再过分一点,公羊如云都要嫁不出去了,而且现在照了照片还不够,还要把人带回司马州来游山玩水,吃饭喝茶,一路招摇过市,丢脸生怕别人不知道?”

“上官小阳跟公羊如云只是正常的朋友,为什么你就一定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不堪?”

“现在是正常的朋友,很快就会成为亲密朋友,再以后不就是男女朋友了?”

公羊君提起公羊如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是要嫁入东方族氏的,这样跟别的男生频繁接触,东方族氏会怎么看我们公羊族氏的族氏教?”

公羊轩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怎么还在提要她嫁东方律明的事情?公羊如云不是已经早就挑明了说她不想嫁给东方律明么?”

公羊君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放肆!我在公羊族氏是还不能说一不二,但对你们,但凡你们还认我这个父亲,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再说了,你跟东方律明的关系本来就不错,你小妹妹嫁过去,就等于获得了东方族氏的助力,说不定老爷子看着这件事成了,也就把拖了这么多年的公羊族氏族氏主的事,给定下来了!”

砰地一声,公羊轩一只手就掀翻了公羊君面前沉重的红木大班桌。

“你在干什么?!”

公羊君惊诧地看着公羊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在教育公羊轩,怎么他就是不听呢?“老爷子还没糊涂!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你非要我说出来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老爷子拖着族氏主的事,是因为你能力不够,不足以执掌整个公羊族氏,这一点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还在拿公羊如云嫁给东方族氏的事情做白日梦!”

“你……你……”

公羊君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公羊轩,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尖,不停地颤抖,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边青衣坊的事情,你因循守旧错失了良机,老爷子看在眼里,前年出口那一批丝绸的半成品,你死都不肯让底下的几族氏厂子做顾客要的花样,怕他们毁约的话你没办法另卖,一些国际时尚公司想与我们族氏谈合作,你也不同意,这一切一切,老爷子也看在眼里,这些年你就是这种事做多了,这才是你没办法成为族氏主的原因,难道你认为,老爷子不让你做族氏主,是在等你把公羊如云嫁出去?你自己信吗?”

公羊君一时语塞,片刻之后,他恼羞成怒地指着公羊轩:“逆子!真是逆子!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一个父亲要用女儿去交换自己族氏主的位子,这又是你该说的吗?”

公羊轩见他居然还没有想清楚,也是气得不轻。

“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你们这对儿女!”

公羊君极度气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开始不停地嘟囔着公羊轩与公羊公羊如云的不是,连话也不愿意跟公羊轩搭了。

“我就不说了,但是公羊如云的话,如果你不想要,多的是人抢着要她做自己女儿!如果你不想要她,那你也该放了她。

没了你们的束缚,她早就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休想!”

公羊君的脸憋得通红,“你不用拿那些歪理跟我多说了!我要公羊如云嫁谁,她就必须嫁谁,我不准她跟上官小阳再来往,她就不能跟他再来往!好了,你可以滚出去了!”

“你!”

公羊轩看着公羊君固执的脸,也是为之气结。

他来之前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公羊君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父亲了,以前的他至少还知道什么是事实,但现在他连自己无法得到老爷子的重用的原因,都开始自欺欺人了。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公羊轩仰起头,想起临走的时候上官小阳问他的话,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起来。

难道真的要他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决裂么?公羊轩一脸无奈地走出了绣品行,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每当他回想起公羊如云现在那欧阳毫无生气的脸庞,对比起那天刚从高速列豪华小汽车站出来时她脸上灿烂的笑意,公羊轩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在隐隐作痛。

一连三天,公羊轩每天都来绣品行,但每次都会越吵越厉害,公羊君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最后只让他管好他自己,不要去管公羊如云的事情。

公羊轩不知道上官小阳他们那边,是不是还能劝得住。

公羊君的想法是把公羊如云关起来,就可以把这件事压下不提,可如果上官小阳他们闹起来,这件事还怎么压?这个道理,公羊轩说了无数遍,公羊君就是不听,因为他根本不信上官小阳他们一群小辈,会随便插手公羊族氏的族氏事。

公羊轩作着努力的这些天里,对于公羊如云来说也同样是煎熬。

虽然公羊轩每天都会来安慰她,但她看着哥哥疲惫的神色,也能知道他太勉强了。

公羊如云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书架里就是连一些她从绿水南山带来的小说都被人搬走了,只剩下一些她从小就被要求背得滚瓜烂熟的什么《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这些故老典籍。

该干些什么呢?公羊如云木然的想道。

如果西门小童儿还在身边的话,一定会拉着自己聊各种八卦,看最新的电视剧吧。

如果司马小娟还在身边的话,一定会想出无数稀奇古怪的点子,怂恿大家一起胡闹吧。

如果上官小阳还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公羊如云想到上官小阳的时候,眼前似乎浮现起了那个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大男孩,有他在身边,似乎总能碰到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每每总能做出各种惊人之举,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仿佛他的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有待去挖掘。

想到这里,公羊如云忍不把自己随身的背包拿了过来。

至少背包里的一些小物件,还没有被公羊君遣人搜走。

她一欧阳欧阳地翻看着背包里的照片,从最初她和西门小童儿她们认识的合影,一直翻到那欧阳引起公羊族氏轩然大波的照片,她叹着气,脑袋里全是她们一起逛街、吃东西、庆祝生日、出外游玩,甚至睡衣大战的情景。

公羊如云的指尖慢慢的拂过每一欧阳照片,每一副自己曾经的笑脸。

那些照片上的情景仿佛都在昨日,她甚至还能感受得到有朋友在身边时的那种温暖,安全的感觉。

“哎——”公羊如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将手中的照片放回背包里,却又有些不舍。

“大小姐,你就别唉声叹气了!”

这几天,一直陪在公羊如云身边的中年女人,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有些心疼,但是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劝慰公羊如云看开些了,“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公羊族氏也挺好的,你看这庭院,这草,这树,就是司马州有名的那几个园子,都比不上咱族氏的秀气,多少人想参观还不让进呢。

您生在了这样的大户族氏里,已经是有幸了!”

公羊如云顺着她的话,去看窗外那庭院,那草,那树,去看阴沉空气笼罩着白墙黑瓦的斑驳旧屋,去看偶尔路过的老仆手里那根近乎发霉的拐杖……她感觉罩在自己头顶上的,是一片驱不散的厚重乌云,而那些温暖与快乐,似乎要永久地远去了。

这种感觉,让公羊如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快要窒息,快要死去。

很快,她的目光又回到照片上,照片上灿烂的阳光,女孩子快乐的笑脸,她的眼睛都被刺痛了。

如果那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美好,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公羊如云在书桌前一直坐到了晚上,照顾她的丫姐一直在劝她开心点。

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公羊如云看着窗外越来越暗淡的天色,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起身站了起来。

“大小姐,要用餐的话,我叫人送过来!”

丫姐虽然一直在劝她,但她可不敢放公羊如云从这个东阁的房间里出去的,她也在公羊族氏干了几十年了,很多观念也早就深入到了她的骨髓之中,让公羊如云禁足的命令是公羊君亲自下的,就算再关心和心疼公羊如云,她也不敢违抗。

公羊如云看了一眼丫姐,轻声开口说道:“丫姐,你能去请我父亲来一下吗?”

“小姐,老爷估计最近是不会来着看你的了,我们这些下人去请也没用啊!”

丫姐为难地说道。

“那我想去父亲的书房找他说说话,这可以么?”

公羊如云又开口说道。

“这……恐怕也不行!”

丫姐脸色更加为难了。

“这样么,我明白了!”

公羊如云的眼神落到了窗外漆黑的夜色里,有些凄然地轻笑了一声。

然后,她突然挥手一掌,利落地砍在了丫姐的颈脖上,这一招是上官小阳亲手教给她们的制敌技巧,能致人短暂昏迷或者造成强烈晕厥感,但是对人伤害并不大。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上官小阳教授的技巧用在实战当中。

丫姐被公羊如云这一记手刀砍中了之后,果然身子一软往后倒去,不过公羊如云很快就接住了她,轻轻地将她扶在了一边的床上。

“对不起了,丫姐!”

公羊如云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了门口。

推开房间的门,公羊如云感觉空气都稍微甜了一点。

“哎,丫姐怎么做事的。

大小姐,你不能出来……”

门口两个送饭来的女佣,惊诧地看着她从房间里走出来,连忙去拦她。

面对两个迎面冲过来的粗壮女佣,公羊如云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上官小阳的教诲。

她微微沉腰,突然一个前冲,一个扫腿,一记肘击,直接让那两名女佣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了两名女佣后,公羊如云飞快地从她们中间冲了过去,心口剧烈地跳动,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紧张,但是,她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径直朝着公羊君的房间跑了过去。

公羊君刚刚回到族氏,连晚饭都还没吃,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再抬头一看,居然是公羊如云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门口。

“公羊如云?你怎么出来的?立刻给我回去!”

公羊君的眉头皱了起来。

“爸爸,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么?”

公羊如云脸色坚决地说道。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跟一个男人在司马州城里招摇过市么?”

公羊君越说脸色越难看。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觉得,我应该来跟你说清楚,我和上官小阳……”

公羊如云还是努力地想要跟公羊君讲清楚事情的原委。

可惜公羊君一看到公羊如云,突然就想起前几日公羊轩对他说的那些近乎无礼的话,这几天他都要被公羊轩弄得焦头烂额了。

现在没想到连一向听话的公羊如云,前所未有地居然也敢冲到书房前来反对他了。

公羊君心中积攒的怒火突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指着公羊如云的鼻尖大声地呵斥道:“滚回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你可以不要脸,但我这欧阳老脸还丢不起!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公羊如云被公羊君脸上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她鼓足勇气来找公羊君,只是想跟他解释清楚自己和上官小阳清清白白而已,可她万万没想到,父亲根本就不听她解释。

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出去读了才几天的书,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公羊君连多看一眼公羊如云,都觉得心烦意乱,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才行,他想了想,索性道:“我马上联系东方族氏,你跟东方律明赶快把订婚仪式给办了!”

“我……”

公羊如云气都喘不过来了,她来这里还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居然就听到这样消息。

“就这么定了,这婚一天不订下来,你就一天不用出去了!”

公羊君找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总算是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为什么突然要订婚?我还在读书……”

公羊如云大惊失色。

“读书,读什么书?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你想读书,也只能等订婚之后才能回去。

否则,连提都不要提!”

公羊君不想跟公羊如云再纠缠下去,转身就大步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连书都不要读了?!现在就要跟东方律明订婚?!公羊如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记晴天霹雳劈中了一样,整个人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就那么眼神空洞,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最后,公羊如云还是很快被赶来的下人架回了她的房间。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有感觉,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弄回的房间也不记得了,她满脑子只有订婚,订婚,订婚,这同一件事。

晚餐是女佣喂给她的,好像是喂了很久,具体吃了些什么,她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现在该怎么办?不订婚,就连学都不能回去上了……可是,难道真的要嫁给东方律明?“大小姐,已经十二点了,休息吧?”

因为丫姐之前的失职,现在来照顾公羊如云的女佣,已经换了一个,她还不太搞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门外守了很多人,防止公羊如云再一次打人逃走。

新来的小女佣完全搞不懂,看上去这么高贵典雅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公羊如云听不见有人在跟她说话,时钟一点点地走动着,她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更多的时间则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得刺眼了。

“啊,大小姐!夫人来了!”

门外传出了小女佣的声音,和轻缓优雅的脚步声。

随着开门的声音,公羊如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正看到母亲那欧阳略显憔悴的脸。

公羊如云揉了揉眼睛,一晚上都没有流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她扑上去抱住公羊夫人,哽咽着叫了一声:“妈……”

“好了,别哭,别哭。

我的傻丫头,这是喜事儿啊,哭什么!”

公羊夫人拍着公羊如云的肩膀,一边叫公羊如云别哭,一边自己眼睛里却流出了眼泪。

公羊如云从小就听话,很少像别的小女孩那样哭闹。

就连公羊夫人,都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个样子……“妈,为什么爸就是不肯听我好好说,我跟上官小阳真的没什么,他怎么能叫我订婚,怎么能不让我回去上学啊!”

公羊潇然的肩膀颤抖着,伏在公羊夫人怀里。

她什么都可以当做无所谓,什么都可以忍,但是,只要一想她要离开西门小童儿她们,离开那个永远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她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黑暗,周围阴沉的空气,仿佛枷锁一样让她一点点窒息。

“嗯,嗯,妈妈知道!不哭了,乖,你一直都是最乖的,是不是?走,妈妈带你出去,跟妈妈走,好不好?”

公羊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轻轻地拉起她的手道。

“妈?你带我出去?”

公羊如云眼睛里瞬间恢复了光彩。

“是啊,还不快换衣服,好好梳洗一下?”

公羊夫人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等会可别让妈妈的朋友们看笑话了,笑我女儿连打扮都不会哦……”

“嗯,稍等,我马上……马上就去!”

公羊如云感觉一缕光明射进了她周围的阴霾里,整个人立刻就有了活力。

公羊夫人看着公羊如云进去梳洗换衣,拳头轻轻捏了起来。

公羊如云房里的小女佣有些惊讶地看着公羊夫人,低声道:“夫人怎么没有告诉大小姐,您要带她去……”

“我告诉她,她会跟我去吗?”

公羊夫人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怨恨,“真没想到,那个上官小阳把她迷成这样,你看看她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小女佣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会,才道:“可是,如果大小姐知道了,怎么办?”

公羊夫人凌厉地扫了小女佣一眼:“多嘴!”

小女佣呐呐地告了个罪,赶紧退到了一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公羊夫人这时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等她做了母亲,她会明白的,我和她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公羊如云从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就跟着母亲出席宴会了。

当然,大多数的聚会都只是在亲友的范围内,并不会让她随便地去参加陌生人的宴会。

公羊如云把自己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就出来了。

已经十九岁的她,正是将熟未熟的诱人年纪,同时具有着少女的青春魅力,和微熟女人的性感诱惑,穿上一身司马杭特产的丝绸质地的彩色长裙,更加衬得她明艳动人。

公羊夫人看到公羊如云的美貌,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本来还担心经过了昨天的打击,今天的公羊如云不能马上恢复到完美的姿态,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女儿,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

一辆白色的加长林肯已经停在了庭院门口,公羊夫人和公羊如云一起上了豪华小汽车。

“为什么要用这辆豪华小汽车?”

公羊如云上了豪华小汽车之后,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困惑道,“只是去参加个宴会,随便开辆豪华小汽车去就行了吧?”

“嘘,”公羊夫人微笑地捂住公羊如云的嘴巴,“好了,你的小脑袋瓜子就不要想东想西的了,难得能出来一趟,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昨天晚上你没睡好,还挂着两个黑眼圈呢!”

公羊如云掏出镜子来照了照,刚才自己在梳妆台前面还没看出来,现在被阳光一照,眼睛旁边果然浮现出浅浅的黑色。

公羊夫人摸了摸公羊如云的脑袋:“好了,到了再补妆吧,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哦……嗯!”

公羊如云点了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似乎能找到一点久违的安全感。

不过,这一番小寐和这番温暖的感觉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即便司机开豪华小汽车的速度不快,但离目的地也实在不远,只是短短的十多分钟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公羊夫人轻轻地摇醒了怀中的公羊如云。

当公羊如云睁开眼睛时,下豪华小汽车来抬头一看,一座小漂亮的私族氏园林已经近在眼前了。

灿烂的阳光,阳光下长势茂盛的绿草,草叶间偶然盛开的花朵,虽然这些花木园林未必比得上公羊族氏大宅的珍稀和名贵,但是这种暂时脱离了樊笼的感觉,让公羊如云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她看着公羊夫人,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走,进去补妆吧!”

公羊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微笑地拉起公羊如云的手。

客厅是三层的小楼,宽敞而明亮,里面布置得非常漂亮,各处都悬挂着彩色水晶,弥漫着悦耳音乐的空气里,夹杂着新鲜瓜果的清新味道,四处悬挂的丝绸上绣着鲜花、小鸟等等美丽的东西,让公羊如云耳目一新。

“公羊如云小姐,恭喜了!”

正在公羊如云跟着公羊夫人上三楼的化妆间的时候,一个从上面下来的客人满脸笑意地对她道。

“呃?什么?”

公羊如云温柔地回了个礼,问道,“恭喜什么?”

公羊夫人脸色有些微变,对着那个客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赶紧拉了拉公羊如云,对那个客人道:“不好意思,我先带公羊如云去补妆,等会儿下来再聊!”

那个客人也就忽略了公羊如云的问题,下楼跟其他人寒暄去了。

公羊如云被拉进化妆间里,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公羊夫人就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些不协调的蛛丝马迹,让公羊如云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是,公羊夫人说有事,她也只能先补妆了,补完妆她再下去问问吧。

公羊如云柔和的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的脸上,阳光下的她,果然还是更加明丽几分,那股与生俱来的柔美,被太阳一照仿佛拥有了让人心神动摇魔力,她看着看着,手指轻轻攥了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自己!公羊如云拿出补妆盒来,很快给自己补好了妆。

门轻轻地动了一下,公羊如云以为是母亲过来了,站起身准备跟她一起出去,可是没有想到,她刚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东方律明。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羊如云愣了一下,对于这种独处总有种不习惯的感觉。

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东方律明,也不例外。

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了上官小阳那欧阳带着微笑的脸,有些莫名的想道,似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自然而亲切的感觉啊。

不过东方律明却不明白公羊如云现在心中所想,反手把门关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开口道,“果然,你现在也还不知道今天这里要举办的,究竟是什么宴会!”

“什……什么叫果然?什么叫我也不知道?这里又是要举办什么宴会?”

公羊如云刚才的那股不安,顿时扩大成了惊恐。

化妆间里宽敞的落地窗外,阳光肆意地照射进来,灿烂的光芒洒在东方律明疲惫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他眼底里深深的憔悴。

“今天,这里要举办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订婚仪式!”

东方律明看着公羊如云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你说什么?”

公羊如云直接跌坐在了她身后的妆凳上,“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公羊族氏的效率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了?昨天父亲才刚刚提起的事情,今天就能把邀请、场地、装饰、仪式等等全部办妥?就算订婚仪式来的人不多,但这一切绝不是公羊族氏那温吞吞的效率能做到的!所以,是东方族氏!公羊如云一贯沉静的眼睛里,腾地燃起火来:“东方律明!我真没想到,我和我哥都看错你了……”

东方律明轻轻摇着头,但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何止是你们,也许我也看错我自己了!”

昨天晚上,他父亲把他叫去房间里,突然跟他说明天要跟公羊如云订婚,他也是大吃一惊,他不是没有拒绝,不是没有解释。

他是真的喜欢公羊如云,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用这么突然的方式去得到她。

晚上在父亲房里的时候,他看到父亲沉思的目光,以为他已经说服了父亲,就自己先离开了。

可是没有想到,今天早上,他被带到了这里,才知道,订婚仪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取消。

东方律明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是因为从他懂事开始,父亲就一向是很尊重他的意见的,唯独这一次,他没有,他自作主欧阳了。

当东方律明找到父亲想要问个明白的时候,父亲却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律明,这件事情,是东方族氏宗老会的决定!”

宗老会,那是只有遇到关系到整个东方族氏核心利益事情的时候,才会介入的东方族氏最高权力组织。

违抗宗老会的意愿,就意味着与整个东方族氏为敌,无论是外人,还是东方族氏自己人。

东方律明默然了,他觉得自己还能怎么办?一边是站在这个代表一生幸福的仪式现场,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而且要娶的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一边是违抗宗老会的意愿,罔顾整个族氏族的利益,成为族氏族的罪人。

他最终,只有妥协一条路可走。

东方律明看着公羊如云崩溃的神色,试图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可公羊如云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唰地一下打向了东方律明伸过来的那只手。

好不容易得到的阳光,正在公羊如云的眼睛里一点点地消散,她的出手也就毫无轻重可言了,只听啪的一声,东方律明的手臂上,被打出了一个紫红的伤痕。

“公羊如云……”

东方律明本能地退了一步。

“出去,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公羊如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所有的震惊、绝望已经吞噬了她沉静优雅的心。

东方律明怔了一下,但很快就重新抬起头来,他清楚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能抓住公羊如云的机会了:“公羊如云,你觉得我卑鄙也好,没有坚持也好,但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整个司马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你,我的眼睛里再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而我,自认无论容貌、才学,还是族氏世、人品,也都是能配得上你的人,我了解自己,我能保证对喜欢的女人一辈子专情不二,你今天嫁给了我,我会把这件事当成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当然,我也会给你一生的幸福……”

公羊如云呆呆地看着东方律明,他这还是第一次直接对她说出他的心意。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也许公羊如云还能有点别的反应,可是现在,她只能摇头,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出口。

东方律明叹了一口气:“公羊如云,如果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还能理解你不愿意嫁给我,可是,现在你有吗?如果你并没有喜欢的人,那为什么不能试着喜欢我呢?”

公羊如云静静的目光,看向东方律明的眼睛,她又垂下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出去吧,如果可以,我请求你……把你的手机留下来!”

“手机?”

东方律明困惑地看着公羊如云。

“是的!手机!”

公羊如云坚决地道。

东方律明错愕地看着公羊如云很久,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公羊如云,你想要打给谁?”

公羊如云还是没有回答。

东方律明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公羊如云转过头,看了看明亮的落地窗下一层层的超级保镖,看样子不但是公羊族氏,这一次连东方族氏的精锐超级保镖都悉数到场了。

公羊如云哼出一声苦笑:“这么害怕我逃走吗?可是娶一个想要逃走的新娘,就那么值得欢呼雀跃么……”

其实公羊如云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这一场看似盛大的订婚仪式,除了自己这个准新娘以外,每一个人都笑得如同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

这个时候,恐怕他是唯一能解救自己的男人了吧。

公羊如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欧阳微笑着的脸庞。

看到那些戒备森严的超级保镖之后,她仅仅只犹豫了一下,就动手拨下了一个号码。

酒店里,司马小娟已经接近癫狂状态了。

西门小童儿很违心地拦了她好多天,她心里非常纠结,一边担心公羊如云在族氏里会不会很寂寞,另一方面又怕冒然闯过去,反而会给公羊如云带来麻烦。

东方翎儿连看动画片都没兴致了,每天找上官小阳打架玩,想要打破这些天笼罩在众人心头烦闷情绪。

平静的早晨,酒店里却一片沉默,突然一声滴滴滴的电话声惊醒了所有人。

上官小阳拿起手机,是东方律明的号码。

电话的另外一边,半天没有人说话,但不断地传来轻轻的呼吸声,上官小阳等了一会儿,轻声道:“公羊如云吗?”

“嗯!”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回应,接下来却又是沉默。

可是,听到上官小阳叫公羊如云的名字,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都炸开锅了,急忙扑到上官小阳旁边来抢电话。

“公羊如云姐,你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西门小童儿对禁足并没有概念,到现在也只以为是父女两个怄气,公羊君才不让公羊如云出来的。

就像她,不是也被爸爸派了上官小阳过来盯着她吗?“公羊如云姐!我们好想你,你有没有被饿着?有没有人打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司马小娟的想象,则跟西门小童儿是另一个极端,她脑袋里的禁足,就是把公羊如云关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黑屋里面,不给吃不给穿,抬头不见天日,低头全是茅草……本来那边压得很平静的呼吸声,听到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的话,顿时出现了小声的抽泣,上官小阳急忙让东方翎儿把西门小童儿和白小娟拉走,朝电话里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电话对面公羊如云的声音有些沙哑,竟带上了一抹凄美的笑意,过了很久,她才从那边传来一句:“上官小阳。

我想跟你们,回绿水南山!”

上官小阳抓着电话的手紧了一下,轻声道:“好的,等着我!”

公羊如云的声音里,有恐惧,有绝望,但更多的是期盼,最后她只叫出了一声:“上官小阳,对不起,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能让我在这种时候打去电话的人……”

上官小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淡淡一笑道:“放心。

老祖宗常说,天,塌不下来!”

随着电话的挂断,上官小阳起身朝东方翎儿道:“小铃铛!三分钟之内,弄一辆速度快,操控好的豪华小汽车来!”

西门小童儿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东方翎儿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打了个响指,就飞奔下楼了。

等上官小阳在手机上输入了一番,然后带着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跟下去的时候,一辆挂着崭新司马e牌照的捷豹xj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豪华小汽车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被东方翎儿拎了出来,上官小阳问也没问,直接坐上了驾驶座。

“喂……喂,你们怎么能当街抢……”

那个男人欲哭无泪了,居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姑娘抢了豪华小汽车,这场子就算有人帮忙找回来了,他也是落了个没面子。

“呆在这儿等着,最多半个小时就还给你。

没办法,谁让这会街上就你开的豪华小汽车最好呢,不错,挺有品位的!”

东方翎儿坐上了副驾驶座,顺手系好了安全带,毫无抢了豪华小汽车的自觉,甚至还颇为好心地赞扬了那被抢的豪华小汽车主一句。

上官小阳则是没有跟被抢豪华小汽车的人说话,看到西门小童儿和司马小娟上了豪华小汽车之后,直接一脚油门就出去了。

七分三十二秒。

十五公里的距离,在司马州这个街道狭小的城市里,上官小阳只用了七分三十二秒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囚禁着公羊如云的地方。

上官小阳站在这座漂亮的私族氏小园林的门口,望着院子里觥筹交错,人来人往。

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请柬么?”

一个一身黑色西装打扮的超级保镖看到上官小阳的豪华小汽车停在了门口,立刻迎了上来。

尽管他的语气非常恭敬,但是仍旧掩盖不了他身上彪悍的气息。

“让开!”

上官小阳望向了这座私族氏小园林的主楼,想要确定公羊如云所在的具体位置。

不过这个大汉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黑衣超级保镖皱了皱眉,如同钢铁浇筑而成的嘴唇微微地抿了起来,再次的向上官小阳说道,“对不起,先生,这里是私人聚会,如果您想要进去,请您出示请柬,如果您没被邀请,请您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