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擦黑,月影朦胧升起。
顾茗将钱收在自己贴身的衣兜里,背上背包,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布料不多了,做好明天要卖的成衣,还要再买一点布。
按照这个赚钱速度,一年以后她就能买个缝纫机,有了机器就能做更多的衣服赚更多的钱,等钱攒够了,她就去海城发展,先买个平房做原始积累,再参加服装展做属于自己的潮牌。
顾茗正得喜滋滋地憧憬着未来,突然树丛里冒出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挡在她跟前。
顾茗没理他们,绕过去走另一边,他们却不依不饶,将整条路都挡住,不许她过去。
“小娘们,你肥得跟头猪一样,怎么好意思抢别人的老公!”
顾茗皱眉看着他们,捂紧自己的背包,听这话立刻就想到可能和陈厂长媳妇有关。
“陈厂长他媳妇是你们什么人?”
“那是我们妹妹,我们就是来给她出气的,你要是再敢纠缠我们妹夫,我就打断你的腿!”
为首的一个吐着烟圈,握着根擀面棍不停敲打着手心,将古惑仔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另一个小弟模样的摩挲着下巴,贼眉鼠眼地看着她。
“这妞儿就是太肥了,模样倒是不差,皮肤也白白嫩嫩的!”
他话说得下流,顾茗不着痕迹地向墙边走了两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捡了快砖头。
“我警告你们,老娘可是练家子,怕死的赶紧滚!”
顾茗手里扬着转头,目光里透出一股同原身不同的清明厉色。
她没唬人,前世虽不是知名设计师,但好歹也是在名利场上混的,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顾茗曾苦练过泰拳,不说多厉害,打这几个二流子应该不成问题。
“呦,你个死肥婆还有这一手!”
“兄弟们,给我上!”
为首的大哥将烟屁股狠狠摔在地上,碾了几碾,率先带人出击。
“别客气,留条命就行!”
一群人逼近顾茗,她不避不让,扬起手上的红砖头就往人肩膀手肘上拍。
一时间几个男人竟然没法近她的身。
顾茗挥动着砖头,没几下胳膊就酸痛不已,她虽然面上凶狠,心里却暗暗叫苦。
原身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这才几下就没力气了,跟她前世根本就比不了。
照这么下去,不等这几个二流子倒下,她就要不行了。
一个小弟脚步慢了点,手臂直接被顾茗打脱了臼。
“哎呦!疼死我了!”
他倒在地上,捂着胳膊,疼得满地打滚。
其他人被她唬住,站在原地,不敢再接近。
为首大哥啐了一口唾沫,愤愤咒骂。
“我就不信邪了,咱们这么多人还弄不过一个肥婆!”
他挥着手里的棒子,带着破风声直接朝顾茗的头打去。
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沈志洲的看到,他跑过来猛地推开顾茗,替她挡了这一下。
“唔!”
沈志洲抱着顾茗,冲击力下两人一起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顾茗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宽厚温暖的胸膛,淡淡的酒气熏得她脸颊发热,站稳后慌忙将人推开。
“嚯,这娘们还有人帮忙,连这小白脸一块打!”
大哥话音刚落,顾茗就将砖头砸到他肩膀上。
鲜红透出衣料,大哥捂着肩膀直接带着几个小弟跑了,临了还不忘撂下狠话。
“小娘们,这事咱还没完!”
见人走了,顾茗慌忙扶住沈志洲,给他擦去额上的冷汗,焦急道:“你没事吧?”
“胳膊擦伤了一块,没事的。”
沈志洲任由她扶着,意外的,他竟然并不讨厌她的接触。
他想不到他的妻子竟然还有这么干脆果敢的一面。
“你怎么来了?”
顾茗声音闷闷的,两辈子加起来,还从来没有男人给她挡过棍子,她心里涩涩的,又有点说不出的暖意。
“我见你天黑还没回来,出来找你。”
沈志洲顿了半晌,又道:“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没事,就当是对你的报答吧。”
要怪就怪原身,风评实在太差。
两人回到家里,顾茗拿了红花油给沈志洲擦肩膀,她倒是没什么,来自二十一世纪,平时和大兄弟们打打闹闹惯了。
沈志洲却是说不出的别扭,顾茗给他推拿时,从脸颊到耳垂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两人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
看着他害羞的模样,顾茗暗暗觉得可爱。
吃过晚饭,两人各自睡下。
翌日一早被狂躁的敲门声吵醒。
“小贱人,打了人想不认,没那么便宜,开门!”
门打开,陈厂长媳妇带着一个高高大大,整张脸都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站在门外。
“你把我哥哥打成这样,说吧,公了还是私了?”
“呵呵,你让你哥带人找我麻烦,技不如人被我打了,还敢找上门?”
顾茗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门。
周围邻居都出来凑热闹,对着顾茗指指点点。
“这也太不像话了,不仅大闹人家婚礼,还打人家哥哥!”
“赶紧赔钱吧,把人打成这样,不知道以后还讨不讨得到媳妇呦!”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先把我媳妇围住,要打她的。”
沈志洲将顾茗挡在身后,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沈主任,偏袒媳妇可不是这么个偏袒法!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向着她!”
陈厂长媳妇插着腰,摆起官太太的威风。
包成蚕蛹的大哥跟着应和:“就是,这种女人你还护着,真不是个男人!”
沈志洲立刻维护起顾茗:“你们闭嘴,我媳妇怎么可能给我带绿帽子,你们再败坏她的名声,我们就警察局见。”
“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顾茗拉着沈志洲跟自己站在一起,冷声开口。
“一百块医疗费,不然我就把你们俩抓去警察局!”
一百块!
沈志洲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钱!
“去警局就去警局,理亏的不是我们!”
沈志洲的据理力争在大家看来就是死不认账,渐渐的开始有人说他近墨者黑,跟顾茗学了一身坏习气。
顾茗冷眼看着他们,心知今天不论他俩说什么,大家都不会信,沉默了半晌之后,竟然点头同意。
“我们可以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