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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心事你别猜 第一篇 我唯一的朋友

大学并不像那些上了大学的人吹嘘的那么好,也并不似我想的那样是一个宽松的环境,反正挺令人失望的。

我心里很是不满意,别说与我想象的有差距,就连我刚刚离开的中学也比不了。

我刚进寝室的时候就不太高兴:屋子太小;住的人多;没洗手间;设施太差。但是嘴上没说出来。

出去看了看,越发的不高兴:绿化不好;建筑单一;氛围不够;环境太糟。可叹这还是一所全国知名的大学,实在令人失望透顶。

或有或无的上了几天课,碰到了体育课。早就知道大学里的体育是让人n个项目里边选一个,修一学年,然后考试。我没有那些人的烦恼,还要想来想去特费劲的决定自己选修什么。我不会打篮球,足球自从高中时代一脚把自己踢到了手术台上去之后就再也没碰过,羽毛球固然玩过几回,却不是太喜欢。也只有我的40mm的乒乓了,况且我从来都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的人自然要亮一亮自己的强项了。

然而很失败,学院没有球馆——我所在的大学有十好几个学院,每个学院都是相对独立的。每个学院有自己的资源,一般是不共享的——别的学院都有的球馆,偏偏我们学院没有,实在是失败到家了。当然我们也有别院没有的东西,只是我不感兴趣。

已经知道没有球馆了,我仍然不死心,还要去问。

当体育老师刚刚把名点完,就有两个声音喊了起来,老师,为什么咱们学院没有乒乓球馆?对,就是两个声音,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别人的。他的声音比我好听,然而我的声音大,将他的压下去了。

老师颇为不高兴,扫了我一眼,说,一会再说。

然而老师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也没有说为什么学院没有球馆。

到最后,我和那个与我一齐发问的人围在老师身边,还为没有球馆的事情纠缠着他。老师这会倒显出了很有耐性的样子,说了半天,可是来回只是什么学院没有球馆,所以不能开乒乓球;其实我们也想开,只是限于条件,没有办法;你们应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别的项目也很好呀,选一个去学也是不错的;我给你们推荐一个,譬如说武术啦……

他最后也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

结论是,这个老师很能侃。

对这个老师失望以后,我开始注意那个与我一齐发问的人。

他很漂亮——我对相貌很好的人从来都是用这个词形容,不管男生女生。或许只有女生才应该用漂亮形容吧,男生应该用帅的,不过我用不习惯。

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很不错,头发不是太长,看起来软软的,没有分开瓣,就像一个精致的帽子一样盖在头上——实在是很漂亮。这个世界上漂亮的人太多了,并不是漂亮就能给我留下好印象的。他像我弟弟,脸并不像,就是头发,简直和我弟弟的头发一模一样。

就因为这一点,我记住他了。

不过我没跟他说话。

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我也没有想过以后和他联系。毕竟这个世界上像我弟弟的人还是有好些的,我总不能见一个就去联系一个吧。我有我弟弟一个就够了。

然而,过了没一会,我又见到他了。

他与我一样也选了武术。

看来老师倒是没白跟我们侃,毕竟还是给武术队拉了两个人。

在武术队看到他的时候,我决定去和他说话。

你也爱打乒乓球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看见我——他显然并不像我注意他那样注意我。

你也爱打乒乓球吗?我又问了一遍。

啊,是呀。你也喜欢吗?

喜欢。你的技术如何呢?

还可以吧。

以后可以找你打球吗?——找一个球友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呀,我都将我们系的男生差不多都问遍了,不是技术特菜就是根本不会玩。我得拼命的找球友,因为乒乓这东西就是毒品,戒不掉的。

随便吧。——他并不是那种很有礼貌的人,否则,他会说,可以,很欢迎。

你叫什么呢?——虽然不是太彬彬有礼,但起码还是有我感兴趣的地方的——头发,不然我也不会去问他的名字了,我从来都不喜欢迁就别人。

严竣。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问。

你也是住yd四号楼吧?

是。

你是哪个寝室的呢?

307。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问,就更不要说我的寝室了。

看来他对我都没有什么好感。

连再见都没有说,就匆匆分别了。

如同没有意识一般,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给弟弟写了三封信,在寝室打了几圈牌,逛了几圈校园,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这么混过来了。

星期日,同寝室的同学去北戴河玩了,(你应该猜出我在哪里上大学了吧)不愿与他们一起去胡闹,就一个人在寝室里发愣。

很自恋的看自己的手。

我的左手绝对可以和日本漫画中那些美少年的手相媲美——我向来以我的左手为骄傲。而右手,我几乎都没有好好看过右手,不是疏漏了它,而是它太难看了。

因为总是打球,拇指和食指的右侧都有一块特别明显的茧子,中指更是不成样子,第一指节处,有一块很大的茧子,因为这块茧子,整个中指都变形了。

虽然丑陋,右手对于我来讲却远比左手重要。

我的许多事情都需要用右手来做。

是不想看右手,可最终还是在轻轻抚摩右手上的茧子。

忽然就想打球。

只是我还没有球伴。

我决定去找那个叫严竣的人。

轻轻的推开307的门,里边没有人。

出门也不上锁,他们还真把y大当成是共产主义社会了。

我刚要带上门出去,里边就有人说话了,谁?

里边还是有人的。

是严竣。他在门后边收拾垃圾呢,我推门正好遮住了他,要看得见就怪了。

他一见是我,仿佛有些吃惊,然而立即又笑了——他显然认出我了,他还是记得我的。

你呀。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情,我们寝室里的人都去玩了,我一个人挺无聊的,下来随便转转。

你别站着呀,坐。——他上次就没有这么有礼貌。

严竣——我没有记错吧?

是,严竣。咦,你叫什么?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的名字?

上次急着踢足球,忘了问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可又慌忙补话,这次问也不会太迟吧?

不会。我叫刘烨。

刘烨,好的,我记住了。

我不晓得怎样可以平稳的过度到乒乓球上去,想了老半天,总是找不到好的方法,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决定直接往乒乓球上扯,你是用横板还是用直板?

横板,两面反胶。

两面弧圈呀。

什么呀。也就是胡闹而已,就小时侯在少年宫学了两年,后来跟教练打了一段时间,打得像那么回事,谈不上什么技术。

你至少还特意学过,我可是从来都没人教,一个人打出来的。

你是打野球的?他很惊奇,也难怪,野球似乎不应该与城市少年联系在一起。可他不晓得,我是从一个小城市里出来的。

对呀,打野球的,怎么了?

没什么,在我们那,打野赇的很少。

他的态度有些瞧不起我,我心里不太舒服,说,你可别小看打野球的,打野球的人里面也有高手。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又有些慌乱了,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承认,打野球的里面是有高手,我没有瞧不起野球的意思。

虽然聊的并不是特别愉快,但仍消磨了很长一段时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以为是快到晚上了,可是他回头看了看窗子外面,却说,天阴了。可能要下雨了。

门响了一下,有人进了来。

还没有看到人,先听到了声音,严竣,你怎么不开灯?然后就是灯亮了,一切都变清晰了。

我看到严竣舔了一下嘴唇,在柔软的灯光下,他的嘴唇就像果冻一样闪着透明的光,薄薄的,竟是那么的吸引人。

我忽然就觉得面前这个人是那么的漂亮,远远比我才见他第一面是漂亮的多。

他不止头发像我弟弟,连嘴唇也是那么的像。

我承认,我有些喜欢他了——我想他做我的好朋友,仅仅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我想什么就会说出来,我说,和我做朋友好吗?——我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别的东西,真是,特别想和他做好朋友。

他愣住了,可是还是说出了一句话,好朋友?可以呀。

我有些失望了——他太随便了,甚至都不考虑一下,连一点点的迟疑都没有,难道在他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和他做好朋友吗?

虽然只是和他做好朋友,可我仍然是这样的过分。

他从自己的床上拿了一件外套,慢慢的穿——他大概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慢吧。我一向觉得自己的眼睛很毒,看人从来都是一眼看穿的。

他将拉链慢慢的拉到最上面,领子竖了起来。

那是一件湖水蓝的外套,很普通,但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湖水蓝了。

领子护住了他尖尖的下巴,他仰了一下头,将下巴从领子里弄了出来。或许因为柔和的灯光吧,他的下巴让衬的是那么的精致,如同半透明的水蛭一般,让人看了,几乎都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摸一下。我承认,我是非常的想摸,可是我没有——我是一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

他说,快六点了,我得去吃饭了,以后有空再聊好吗?

他太客气了——是那种拒绝人的客气。我想,他应该说,你也没有吃饭吧,一块去吃?可是,他说的不是这句话。

我站起来,说,那好,以后有空再聊。

我和他一起出门。

到了门口的时候,我说,你的嘴唇真好看,就像我弟弟的一样。

他的神态显示他很惊奇。

我看到他的室友也在惊奇的看着我——毕竟没有人在才认识别人的时候说对方的嘴唇怎么样。

可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这样分别。

我邀请了他n次,无非只是为了打球而已,可他总是忙——我不知道他是有太多的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还是本身对我没有什么好感,并不想与我打球——不想与一个很神经病的人去打球。毕竟一般人不会去说人家的嘴唇漂亮,就算觉得漂亮也不会去说。

我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邀请了n次仍然没有结果之后就说了一句很不客气的话,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通知我一声可好?

他大约也觉得自己有一点过分吧,显出一点抱歉的意思来,说,真是不好意思,一直忙,要不然这样吧,明天,明天下午我大约有一点时间,你如果也有时间的话就来找我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知道自己会有时间了——或许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为我留一点而已——谁会为一个陌生人留时间呢?

我认为,在他这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换我,我也不会为一个陌生人留时间。

可是,他说了,明天会有时间。

他在迁就我——我不喜欢他迁就我,确切来说,是不喜欢他迁就在他心里是个陌生人的我。他对所有的陌生人都是这么迁就的吗?

他太随便了。

我以为我会不答应他,可是我毕竟答应了。

我是一个十分现实的人,任何对于我有利的东西都会抓住,哪怕是别人施舍过来的。

我显然十分喜欢他,否则不会答应明天来找他。

在我走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带来自己的球拍,你能帮我借一只吗?

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装做不介意的样子,说,能借到一只球拍,不过是正手反胶反手生胶的,你能用吗?

他想了一下,说,差不多吧。借来试试吧。

我想说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可是,没有说。万一我说了他不去了怎么办?我就是这么现实。

我当天晚上就将球拍借了过来,放在枕头边上,看着球拍睡着了。

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我,说,你等一下,就一下。他很客气,可是我不喜欢他的客气。

他收拾完了之后对我歉意的一笑,看了看表,说,我们能打一个小时。然后又说,我洗一下手咱们就去。

在去球馆的路上他不住的看球拍,一边看一边说,其实,我从来没有用过生胶。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说试试?我看人看的很准,都出来了,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再回去了,所以我这样说。要是还在寝室,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说的。

他有些尴尬——我知道他只是觉得有一点对不住我,所以才迁就我,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这样说话,他总不能说,我迁就你,你还不知好歹,还得寸进尺什么的。因为他要是这样说我肯定会说,你为什么迁就我?我是你什么人呀?那样他就更被动了。

他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尴尬的笑——他的眼力不够,若是他从那时就看出我是一个如此小心眼的人,以他的性格,那么以后定然不会与我交往了,可惜,他没看出来。

他走路也是那么的慢,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想故意拖时间,他本来就是一个慢性子的人而已。

可是,就因为他在路上耗费了一些时间,从而让本来说好的一个小时的打球时间变成了半个小时。他说自己要去开会,团委的会。我不晓得他怎么会和那种东西扯上关系。其实本没什么好奇怪的,除了我这种极个别的个性人物,大概所有的人都愿意去掺和一下这种东西。

他的球技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不中用——其实在业余球迷里边还是很不错的。他的球有点遮挡,正手的弧圈很有威胁力,至于反手,他确实用不惯生胶,反手几乎不会打球了。不过,看得出来,水平很不错,与我蛮接近的。我想,以后的球伴就是他了。那会竟然没有想过他答应不答应——好象我所有关于他的决定都没有问过他答应不答应,可是结果,他都答应了。不太熟的那会是因为不太好意思拒绝,熟了以后则是因为他拒绝也没什么用了——我从来都是逼迫他答应我的要求的。

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个球,半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我还没有进入状态。

他慌乱的看了看手表,扔下一句我得去开会了就走了。

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总是他先提出要走,然后就很不客气的走开——他对别人也是这个样子吗?

我估计我刚才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好,因为我把练球都当比赛打,打的太凶狠了。而我打球的样子又从来都是那么狰狞,没人会喜欢这样。

我又找了他几次,不住的朝他灌输我的思想,他总算是对我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了。

他现在是正式的答应做我的朋友了,起码在一起可以说说笑笑,不会太尴尬。

我对他说我与他接触就是因为他有些地方像我弟弟,我甚至说,我几乎都把你当成是我弟弟的影子了。他笑笑说,是吗?没关系。

他不计较这些东西,我心里有些失望——虽然谁在我心里都没有办法和我弟弟相比,但是做别人的影子总是令人感觉不舒服,哪怕是我弟弟的。他应该计较的——或许他不看中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说,我哪里像你弟弟呀?

我说,头发,嘴唇。你的头发和他有一拼,可是嘴唇就不行了。固然漂亮,确实一般性的漂亮。我弟弟的嘴唇,是那种让人见了忍不住就心疼的漂亮,漂亮的无法抗拒。

他就笑了——他笑起来就不像我弟弟了,我弟弟笑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干净得很——他的笑就远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了。

他说,真的有那么像吗?

我说,我的床头有他的照片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说,有空再去吧。

他住在三楼,我在五楼,去一趟我的寝室还需要特别抽出时间吗?然而我没问。

当我以后这样问他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你与别人不一样呀,做关于你的事情当然需要特别抽出时间了——谎撒的太没水准了,他被我问住了,以至于只能给我一个这么差劲的谎言。他的谎言若编的够水准,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满足一番,只可惜,这样的谎言连小孩子都看的出来——我连自欺欺人都不能够。

我仿佛像《阿飞正传》里的阿飞一样,强行闯入了他的世界。然而他又不像苏丽珍那样对我完全敞开他的世界,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我与他经常在一块打球——他总说我打球像杀人,太凶狠了;我就说他打球像温水,一点激情也没有。

那会,我已经可以和他随意开玩笑了,可是我很不满足,我想要得到他的所有的世界。

那会的我对他还是很单纯的朋友的概念,没有别的想法,我想,他可以做第二个毕子衿。

毕子衿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算上严竣的话,那么我就有两个朋友。可是严竣对我从来都是那么的保留,我甚至都怀疑当初与他交往是不是正确。

我当然不能只与严竣一个人交往,我在寝室里边混的也还可以,虽然有点貌合神离,但起码他们有什么事情还是会叫上我的——这是我六年的学校寄宿史中混的最好的一次。也许下结论有点早了,毕竟还有四年在等着我。以后是什么样子,还很难说。

我不断的给我弟弟写信,一个星期两封;也常给毕子衿写。但是很少收到他们的回信。毕子衿更愿意打电话,虽然长途很贵,可他不在乎;我弟弟就不一样了,他不回信,也不打电话,与他联系,仅仅凭我揣测着的他放假的时候往家里打的那几个电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样,那个那么依赖我的刘阳为什么没有了。

忘了告诉你们,我弟弟叫刘阳,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我很依赖我的朋友,我觉得我离开了毕子衿几乎都活不成了,我想让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干,就在一起。可是,目前是没有可能了,他在另外一个城市,与我几乎是遥不可可及了。所以我要找一个好朋友,可是,严竣仿佛并不是我特别想要的那种。

毕子衿知道我的心思,也知道我在这边的状况,他总很现实的说,朋友再好也是要分手的,毕竟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与朋友纠缠一辈子。我说,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要我的朋友与我在一起。

我不晓得我的心理正不正常。

寝室里的几个同学开始找女朋友了。

先是与那帮女生搞联谊寝室,然后请人家出去吃饭。

我也去了。很绅士的为她们倒可乐,可是一顿饭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回来之后同寝室的人就开我的玩笑,说我不是太监就是玻璃,对女生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说,我不是太监,也不是玻璃,我只是不想像你们一样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迫不及待的想推销出去。

他们说,那样也好,咱们寝室六个人,她们有五个,你不要了,正好配成对。

可是,后来,那帮女生不认识他们了。

反而是我,经常在路上碰到一个或几个不认识的女生给我打招呼。回去说给室友听,他们会判断出那是联谊寝室的哪位。

那帮女生不认识他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想靠一顿饭就交个女朋友。

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他们相继惨败而归。

有一位离谱的很,追了一个,人家不要他,他就换另一个,另一个也不成之后就又换。以至于我们都觉得他想将那五个女生追个遍。

可是不等我们说出来对方就先说了。她们的大姐气势汹汹的质问那位可怜的室友,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寝室的女生追个遍?结果,他灰溜溜的缩回来了,以后与那些人打招呼,每每招来一顿白眼。

可是就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他们仍然找到了女朋友。而追人无数的那位竟是第一个有家属的。

寝室内每天老婆、媳妇的叫声不断,一个个的都那标准流氓样。

我至今仍是一个人。

和我在一块最多的就是严竣了——可他是个男的。

我那会仍然对他没什么想法。

毕子衿老让我找一个女朋友,我说我不喜欢,他说不喜欢找一个又怎么了?

他找到了家属了——高中时代同班的一位女生——她、毕子衿、我,总在一块胡混,我一向把她当作是朋友,并且以为毕子衿也是如此,没想到,两个人更近了一步。

我也是常与她联系的。

毕子衿又催我找个女朋友了。我从来不晓得他竟也有这般庸俗的一面,我都有些烦他了。

或许我以前只看到了他的一面,以为那个和我谈电影,和我聊王家卫,陈凯歌,候孝贤,杨德昌的毕子衿就是他的全部了,现在发现,原来我错了,每个人都会有他庸俗的一面的。

虽然想通了这一点,却仍然烦他,甚至都开始讨厌了。

当他第n次让我找个女朋友时,我冲他发脾气了,我在电话里吼,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给毕子衿的家属打了一个电话,我向她说我目前的状况。

我说,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觉得我有点gay倾向。

但是,我又不是gay,因为我虽然心理上喜欢男生,但生理上还是喜欢女生的——她是我的朋友,我和她说话没有禁忌。

我说我有些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那会确实有些恐慌了,可是奇怪的是,等到我以后gay倾向十分严重了,我竟什么也不顾忌了。

她给我出的主意是,找个女朋友,不喜欢也要找一个。

不愧是一家子,出的主意都一样。我把她的电话也挂断了。

寝室里的那帮人带着老婆去山海关了。

本来也是想邀我一块去,可是我不想与他们一块去。他们恐怕也是考虑到了我这个五万瓦的超级大灯泡去了之后会影响到他们做一些不符和当代大学生道德的事情,也没有劝我,成双入对的去了。

山海关我也是想去的,那种地方,对我这种人的吸引力太大了。

但是,我总不能一个人去,我得找一个人做伴。

其实,我想的是,我得找严竣做伴。

我除了严竣还能找谁呢?我除了他又愿意找谁呢?

可是,我从未对严竣发出过这种邀请,我若是猛然邀请他会不会显得突兀呢?

我找严竣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人聊天。

我看到那个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没有我漂亮。

我就站在他们旁边,听他们聊天,然后就知道了,他的所知也远远没有我多,他的见识几乎是肤浅。真不知道严竣是怎么和这种人扯上关系的。

严竣看见我了,冲我点了一下头,却仍然继续聊天。

我就那么一直听他们聊。

反倒是那人觉出了别扭,说,这是谁呀?

严竣不得不介绍我,说,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小刘。

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忽然就憎恶起他来了——我是喜欢他的,为何竟憎恶起他来了呢?莫非就因为他对别人介绍时也像单独和我在一起时那样称我为小刘?

我向来是小心眼的。

他对我说,小刘,这位是沈唐。

那个叫沈唐的说,小刘?严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提起你,说你这人不错。

我说,有什么不错的?超级小心眼。严竣,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位这样的朋友?你给人家说过我了,为什么不给我说说人家呢?

严竣又慌乱了起来。

他每次都是这样,不知道怎样应付的时候就很慌乱。以前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不应该那么为难他,看多了之后,连他的这个神态也憎恶了起来。

还是沈唐说话了,我们是在团委开会那会认识的。上边讲他的,我们两个就聊我们的,一聊就觉得彼此性格十分相投,简直是相见恨晚。

可是,于我的记忆中,严竣从来都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他什么时候那么能侃了呢?

我就问他,严竣,你什么时候那么能侃了呢?

严竣还是那么慌乱,竟然还能尴尬的笑。

我说,你们聊吧,我先上去了。严竣,你一会找我来吧,我有件事对你说。

严竣还尴尬的笑,然后小声说,你住哪间寝室?

我竟忘了,严竣是从来没有问过我住哪间寝室的,他不问,我就也没告诉他。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寝室,又怎能上去找我呢?

我就笑笑,说,我住504。我当时笑的一定很难看。

然后我就从他们寝室出去了。

我回到寝室,他们都不在,或许是去和老婆大人不道德了吧,我又不是他们的老爸老妈,管不着他们,也没心思管他们。

我将刘阳的照片从墙上取下来,拿了一片纸巾,好好的擦相框上的污渍。擦了老半天,看看纸巾,一点都不脏,就有一点想笑的意思,我也太过分了吧。

他对我是那么的依赖——与我依赖朋友不一样,我对朋友只是离不开而已,自己的事情还是完全处理的了的。刘阳依赖我,却是几乎什么都有我来替他决定,在我面前,他几乎就是没有主见似的。可是为什么那个那么依赖我的刘阳竟连一封信也不给我写呢?

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了,让人给拍醒了。

我一睁眼,是严竣。我心里一阵欣喜,可是,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说,你还真上来了?跟你那个相见恨晚的朋友聊完了?

他知道我不高兴,就不说话了。他明白我的脾气,这个时候,他越是分辨什么我就越来气。

我看他不说话,心里知道他在迁就我,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不高兴。

然而我的脸上还过不去,我就仍旧躺在床上,不理他了。

他或许有一点着急了,心里一定在搜索话题吧。

刘阳的照片救了他一命。

他说,这是你弟弟的照片吧?蛮漂亮的。

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漂亮来形容人了?

他愣了一下,说,是呀,男生应该用帅的。可是,你不是经常用漂亮来形容人吗?

我说,我是我,你又不是我,跟我学干什么?

我从来都是这样的脾气,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脾气又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哪能说改就改?

他又没有话了。

我觉得有点过分了,就找了一个话题引开,你看看,我弟弟的头发像不像你的?不对,应该是你的头发像不像他的?

他知道我不再追着刚才那个话题不放了,长嘘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我有些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他看了老半天照片,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确实有点像。

我说,什么有点像,你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他只是笑,不跟我争。

我又说,看看嘴唇像不像?

他只能还看,他知道不看的后果是什么。又耗了一段时间,他终于说第二句话了,像,很像。

我说,像是有点像,可不是很像。就你那嘴唇能有我弟弟的漂亮?

他看我没有什么火气了,这才敢不接我的话,说,你让我上来有什么事?

我看着他,说,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有的,还是特别的多,我就借一点点。

可以,只要我有就借给你。

他又在这样了,什么时候都把话说得很满,可是真要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说,你确定你借给我?

搞这么正式干吗?借我的小命呀?

你的小命我还用得着借吗?不是一直就攥在我手里吗?说真的,你借不借?

那你得说借什么呀?

你借不借吧?

好,我借——他又在迁就我了,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生气。

我借你一天的时间。

干吗?

你都说要借了,还问这些干什么?

我的时间我自然要知道花在哪里了。

好,我告诉你,可是你已经答应借了,不许反悔——陪我去一趟山海关吧?

去那干吗?

玩,难道还去那修长城呀?

你怎么忽然想去那里了?

你不愿意去是吧?我不勉强,可是,你有一天是我的,我要充分的利用那一天,我把你卖到妓院去,来一回让利大酬宾,众位嫖客可以免费上,怎么样?比上山海关爽多了吧。

他知道我只是开玩笑,可也知道我不高兴了,就说,谁说不和你去山海关的?

我有时候就感觉我跟一个小孩似的,老耍小心眼,他就老是哄我。我也想好好的在一块说话,可是总不能够。

他又说,为什么想让我陪你去山海关?

我心里一惊——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我想找人陪我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而且,没有第二候选人。

我说,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我是准备邀请一位漂亮美眉去的,人家说考虑一下。我把胶卷也买好了,相机也借到了,可人家说考虑好了,不和我去。我总不能浪费东西吧,再说,我确实想去山海关,可是,一个人去太没劲了,就想找个人。我们寝室里的都和老婆去过了,不想再去第二趟,别的还能找谁?只有你了。可怜我是多么委屈呀,人家都和老婆去,我却得和一个大男人去。

他说,合着我还是最后的人选呐。

我说,都告诉你了,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你还不信。

他不跟我耍嘴皮子了,说,什么时候去?

下个星期日吧。

下个星期日?不行,下个星期日我有事。

你什么事情呀?这么忙?

你别管了。

我还就管了。什么事?

团委下个星期日要开会,挺重要的。

挺重要的你还和你那个相见恨晚的好朋友聊?

他立即知道我什么意思了,说,他是相见恨晚,你是一会都不能不见。

我不说话,虽然知道这句话是敷衍我的,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他看我没有生气,就说,那就以后再找时间吧,我先走了啊。

我没有说话。

他匆匆的走了。

睡了一觉醒来,觉得鼻子特别难受,就去洗手间(公用的那种——都说了寝室里没有洗手间)里洗。结果一蘸水就觉得不好,一看手里边,红红的,全是血。

估计要是换别人得让吓着,可是我,鼻子出血都出的习惯了,频率相当于我洗澡的频率。三下五除二的止住血,然后下楼找严竣。

刚刚下到三楼,还不等我往右拐,我就看到洗手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严竣,错不了,错了我就把刘字倒着写,倒360度。

我在他身后把他一拍,他身子一颤,连忙闪开了,仿佛身后是个能吃人的怪物似的。我说,我,至于吗?反映这么强烈?你又不是女生?

他瓮声瓮气的说,等会再说。

我说,怎么拉?说着就凑近他。

他说,让你等一会了。还躲我。

我说,我又不是老虎,害怕吃了你呀?

他不说话,在水龙头前好象是在洗脸。

可是,洗脸有洗这么长时间的么?

你倒底怎么了?

鼻子破了。

我头脑忽然就空白了——我高考那会,天天往家里打电话,不是想和我老妈说话,而是我那漂亮的弟弟刘阳。我高考第一天晚上,鼻子无缘无故就破了,打电话那会还在流血,而电话那头,刘阳说话声音特别的难受,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鼻子破了。我当时就蛮惊奇的,说,真不愧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他就在电话那头嘻嘻的笑,跟让踩到了尾巴的耗子似的,但是声音特别好听。

现在,严竣也同他一样么?

可是,严竣并不是我弟弟呀。

我现在的反应远远比高考那会大。严竣,严竣也会跟我心有灵犀吗?

只是巧合罢了。

(注:鼻子事件绝对真实,错一个字都可以把我的脑袋摘掉。我要编也不会编这么蹩脚的情节呀。)

我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在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我了,也不晓得看了多长时间。

我说,干吗?我帅也用不着这样吧?

你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

不会吧?我还以为我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的呢。

又贫了。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以为你跟我心有灵犀,不用问也知道,原来不是。

我就老实的很的把我刚才想的东西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了。

末了还说,你快跟我弟弟一模一样了。快点,叫哥哥。

然后招来一顿老拳。

打完了他又问,你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呀?

你会没事?没小事吧?

算了,不跟你扯了。这个星期日有空吗?

他的脸拉下来了,变成了一副歉意的面容,对不起,星期日管理协会有活动。

什么?管理协会?你什么时候进了管理协会了?

沈唐说管理协会很不错,他是里边的一个官,就把我弄进去了。

还是你自己愿意进去吧?你要是不愿意,他会闲着没事干硬拉你进管理协会?

他更加的歉意,我觉得管理协会也不错。

我没辙。

那么,活动不可能活动一天吧?

半天去不了山海关的。

谁说去山海关了?打球不行吗?我还给你借了一只好球拍。

可是,我活动回来之后想休息会。

那休息够了呢?

我还想学习。

你死去吧。

他满脸的歉意,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他有些害怕了,说,你生气了?我知道,我老是惹你生气。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给我说对不起而已。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很简单,就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哦。

以后不能说对不起。

哦。

山海关——真他妈的难去,有时间了先打场球再说。

哦。

你能不能不说哦?

哦。

死去吧你——我一脚踢出。

沈唐好像与他走的很近——我好几次都看到他们两个在一块了。

有几次去严竣的寝室,看到沈唐也在,心里没来由的掠过一阵敌意。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严竣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吗要在乎他与什么人交往?就算他是个gay,沈唐是他bf我也管不着呀。我没来由的紧张什么呢?

那会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以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成为一个gay(只是小说了,不用太紧张)

沈唐似乎对我没什么敌意,但是我受不了他说话的态度,一口一个我和严竣什么关系,还经常这样说:你是严竣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直说。让我不由得不讨厌他。

可是,严竣仿佛并不讨厌。沈唐说这些的时候,他从来都是静静的听,仿佛很入耳似的。

或许严竣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只是我一直不了解罢了。

我何曾想过去了解严竣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我在使劲说,他在听而已,我又哪里给过让他说说自己的机会呢?

我有些后悔了。

虽然我是那么的讨厌沈唐,可是我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我们仿佛十分投缘——我本来就是一个十分虚伪的人。

我问沈唐,他和严竣具体是怎么认识的。

我看见严竣很担心的在看我——他或许以为我又在生气吧,可是看到的却是一脸真诚的笑——那会的他还不知道我可以虚伪到这种程度,如果现在他要看到我这样的笑,那么一定担心死了,因为我本是不爱笑的,我笑的时候,从来没有打过好主意。

可是,当时的他确实很放心。

沈唐的侃功是我预料不到的——没什么水准,却仍然可以胡侃一气,还可以长时间不重复。他将认识严竣的详细细节全交代了,比刑讯逼供都彻底。末了还将两个人祖上的关系扯了出来。

说他们两个的祖父都曾在某某地区当过兵(说某某地区不是虚构,而是我确实忘了什么地区了,除了沈唐那种人,没人会记这东西,估计严竣也记不住)

又说两个人的父亲都在某某(与上例相同)律师所呆过,好象还见过几面——幸亏不认识,估计这见过几面都是沈唐夸张的,要是真见过,他还不得夸张成老熟人,老朋友呀?

然后沈唐得出一个结论,他和严竣是世交。

我晕,才认识没两天就世交了?那我和严竣岂不是七世姻缘?(怎么想到这个了,我又得晕了)

我看到严竣的脸上仿佛也挂不住了——毕竟像沈唐这等厚脸皮都到了不可思议的级别的人不多。可是,严竣并没有阻止沈唐说下去。

沈唐仿佛属螃蟹的,什么地方都想插一脚,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又凑到我这来了——小刘,你经常和严竣打乒乓球吧?什么时候再去叫上我,我看看你们什么水平段,我也经常打乒乓球,就是碰不到一个好对手。

注:大家可能觉得我这是在故意贬低沈唐,事实上,我没有,我对我的bf发誓,我没有。小说中提到的沈唐的表现完全属实,如有虚构,就让我的bf抛弃我。唯一与现实不符的是,那人本不叫沈唐,可是我总不能拿他真名来用,只好换了一个名字。

严竣一听到这话,立即来了兴趣,说,咦,沈唐,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会打球?沈唐笑笑——真难看,怎么与严竣的笑容比?——说,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了,慢慢你就会知道了。

严竣说,水平怎么样?

一般吧,在高中那会排全校第二。

如果他说的属实的话,那么他们学校的水平就不是一般的低了,这在以后我们的交手中得到了证明。

可是我当时听到了之后,还以为是真的。不过还好,我以前是排第一的,比他高一点。(没有夸张)

学校里每年都有一个辩论赛,名气倒还不小,但是质量——不说了,毕竟我还是y大的人,如果还在y大上学期间就说它的坏话,那也忒没良心了点。估计辩论赛的名气大部分是借的y大的,另外一小部分是某些人昧着良心宣传的——害的大批大批的祖国花朵上当受骗——可怜的是,我就是其中的一朵。

辩论赛的通知下来之后,我架不住某些人的热情推荐,再加上我的革命意志不坚定,于是就犯了糊涂,就干了傻事——我对不住党,我对不住人民,我对不住国家。人民大众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就这么禁不住诱惑,我悔恨呀,我欲哭无泪呀,你就把我扔进帅哥堆里让我自卑死好了,你就罚我不住的看帅哥脱衣流口水流死好了,你就让一群帅哥把我强奸了好了……(一个声音传来:你做梦。)谁?谁?谁?

反正我最后是报名参加了辩论赛。

后来看到了人名单,才发现,有我一样上当受骗的人多达数百,而别的人并不是多么聪明没有上当,而是辩论赛限制参加人数,他们想上当受骗都没有资格。做人失败到上当受骗都没有资格,那还不如死了算了。(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上当受骗就很不失败吗?难道上当受骗的人才是成功的人吗?)谁?谁?谁?我要撕了你。

因为质量问题,再加上我有向来爱强词夺理,所以搞的别人很没面子——主要是人家以为很在理的东西到了我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特荒谬的事了,反正是我的对手们输的很没面子。

固然胜利了,可是我并不想再辩论下去了,因为费力不讨好——你看我现在写小说,跟玩似的就写了一大堆——写作功底强嘛,就因为这个,我不得不包办了我们队的所有辩论稿件。我一直以为我们队能一直打到决赛就是由我的高质量的稿件做保证的,当然也少不了我的口才。

还有一个原因是,寝室里的哥们都说我自从参加辩论赛以来,就仿佛吃了辣椒炒狗屎,说话是又臭又冲。为了能在寝室里混的好一点,具体说是为了能少挨几拳——我是君子,动口,他们就没那么好的风度了,实在君子不下去了就小人。我不能跟小人一般计较不是?(那个声音又响起:是计较不过人家吧?)我说,大哥,我服了你了,你少说点实话好不好?

反正就是迫于某种压力,我真的不想再辩论下去。意识决定现实,好不容易进入了决赛,可是,输了。

不过比严竣他们队强多了,他们到了第三轮就让刷了下来,很没面子。

本来以为就到此结束了,可是上天每每给人开玩笑。

某日晚上——又一个暧昧不明的时间概念——与我相关的东西仿佛总是这样。

寝室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一群人进了来,说,小刘在吗?

我说,怎么了?

你就是小刘?

怎么了?我就是。

出来一下。

好多人拥着我出了来。寝室里的哥们觉得不对,说,你们干什么?小刘,这些人你都认识?

可是还不等我说出不认识来,我就让弄到了寝室外边。

我是个老实的孩子,虽然喜欢冲人发火,但是,还没有打过架——十岁以后——十岁以前打架就跟吃饭似的平常。然而久疏战阵,不晓得还能不能打动。

寝室里的人跟了出来——看到寝室长与体委的块头,我就放心了。

然而他们问的不是你最近招谁了吧,而是,你还想不想参加辩论赛。

我晕,白让我准备了老半天。

我们队已经输了。

如果还有机会你参不参加?

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我面前——严竣。

小刘,怎么说呢?你还要不要参加辩论赛?

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有临时弃权的队伍,所以一路杀到决赛的只剩下七只队伍了,没有办法再进行淘汰赛制了,偏偏那帮人又为了节省成本,不肯实行循环制,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

最后,不知道谁提出了一个馊主义——在最后一轮刷掉的几支队伍里边选人,选所谓的精英,组成一支新的队伍,与另外七支竞争。

本来我以为提出这个主意的人是最他妈弱智的,后来想了想,不是,采纳这个主意的人才是最弱智的。

沈唐就是提出者。

他把严竣拉了进来,严竣还有良心,想到了我,就向那帮人推荐。估计沈唐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就同意了,于是就带着人闹了一出这样的戏。

因为有严竣,所以我参加。

另外,还因为杀进决赛的队伍都有奖品。

但是,沈唐不是傻子,他不肯让我把他的风头抢去,是极力的反对我做辩手——理由是我普通话不好——我靠,虽然我的普通话稍微带一点南方味怎么了,但是,许多漂亮美眉都说我的声音带磁性,很令人着迷。如果我上场,辩论才能是我的第一大武器,声音就是我的第二大武器呀。

沈唐的理由找的很好,他不说我辩论上有问题,因为要说了,我一气之下不干了,那么他就失去了一个天才的写手。他说我的普通话有问题,我怎么也不能以上述理由来反驳。

后来,我就做了领队。

我不是一个好屈服的人,作领队是因为严竣也做了领队。

严竣的实力我们都知道,说不上超弱也差不多。本来以他们对的实力,是完全有可能杀入决赛的——我从来都是这样认为的,就是有了他,他们队才被人家无情的淘汰了。他辩论那会就跟一根木桩子似的,八杆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鉴于此等情况,沈唐就替他做了主了,让他做领队,还说什么他的组织能力比较强,这样安排是让大家都能发挥自己最强势的一面。

我算是见到比我还虚伪的人了——嘴里叫哥哥,腰里掏家伙。我见了他都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想打人的冲动。

墨送名义上是领队,可什么事情也没干——不是他偷懒,而是大家都不让他干,怕他干砸了。他说想替大家写写稿,可就他那两下子,到小学里边去,作文都不一定及格——再说了,有了我这么个天才写手,别人都轮不到了,哪里还有他的份?

他想给大家搜集一点资料,可是大家不放心,怕他利用搜集资料的机会去打游戏——据他说,他在家里的时候在电脑前一坐就是n个小时,主要用途就是cs。

不过他还是有用的——团结军心。

某几位自以为很漂亮很有才华的女生因为自己得不到重用,就开始发脾气,表示得不到重用宁肯不干。为了平息人民内部的矛盾,我们就把严竣抬了出来。

严竣不会劝人,但是他的脸蛋会劝人。那帮女生根本就听不进他吱吱呜呜说的那些话,但是一看到他那漂亮的脸蛋就什么火也没有了。然后又以百分之一百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因为有大家的努力,有紧密的配合,有很好的团队精神,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有我在,所以——先不着急所以,还因为有严竣这样的蠢材在,所以,我们队只取得了二等奖——很丢人。本来以我的实力应该是去拿一等奖的,我真该死,我自责,我忏悔,你罚我——呜呜(有人堵我的嘴)

这个城市下了一场大雪。

我在初秋的时候就开始邀请严竣去山海关,可是,都到了冬天了,我们还没有去成。

或许,我们去不成了吧。

可是我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认准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我又去找严竣。

这个星期日有没有时间呐?

这个呀?

别告诉我你这个星期日也没有时间?

有。

有就好,去山海关。

可是,小刘,你没看到吗?下雪了都,好大一场雪。

下雪了不更好吗?可以拍雪景的。

下雪了我不想去。

你说什么?

有雪,我真的不想去。

你想死呀。

真的不想去。

我不想采取什么武力行动。

你总是这样,一旦别人不想做你要别人做的事情,你就不高兴,你就要动手。你要是总这样,别人还怎么和你相处?

我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别人呢?

我还是没有说话。

或许,我也有错。我都答应你好长时间了,可是一直没有和你去,我真是蛮对不住你的。

别给我说对不起。

怎么了?

我不想听。

你生气了?——他的声音怯生生的,听起来是那么的好听。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他就像一个有着洁白羽毛的精灵,是那么的干净,又是那么的精致,真是。

我没有生气,我知识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说过的,你不必说对不起的——我们是好朋友呀。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笑了一下。好看极了。

咱们去打球吧?

打球?——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去打球——他觉得有点对不起我吧,他想在别的地方给我一点补充——事实上是,他在迁就我。

可是——迁就就迁就吧,不管那么多了,先去过一场球瘾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