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改想：还能怎么想？无非就是怕在顾府再住下去，怎么被人害死都不知道，如了二夫人的意出来住，就是为了保命。

可这话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轮不到她来说，除了听刘大叔唠叨，她啥也不能说。

刘大叔难得遇到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这一说出起来就没完没了，莫小改完全没想到这个长得像土匪一样的刘大叔打开话匣子就跟话痨一样。

顾家是谁她都不知道，更别提顺着刘大叔的话往下接，好在刘大叔或许也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倒也没期待莫小改会接他的话。

刘大叔唠叨了一会儿，心情也好了些，洗了水果让莫小改给端进去跟顾五一块儿吃。

莫小改闻着厨房和院子里都没药味，问道：“大叔，公子身子不好，不吃药吗？”

刘大叔又是一叹，“之前郎中倒是给开了副药，可公子说是药三分毒，吃了几副怎么也不肯再吃，为了这事儿，老夫人没少抹眼泪，可谁也拗不过公子，最后也就只能由着他了。”

莫小改倒很赞同顾五不肯吃药的举动，且不说大宅子里的药经过那位二夫人之手后有没有问题，就她看顾五的身体也不像有什么大问题，既然郎中都说是忧思过重是心病，心病当然还要心药来医，那些药不吃也好，很多时候食补比药补强得多了。

端了水果进屋，就看顾五与莫大宝对坐在床上，莫大宝拿了棋子往棋盘上乱放，顾五只是静静地看着，哪怕他把棋子扔的满床满地都是，顾五也是眉头不皱一下，与之前见了莫小改就忍不住皱眉的样子相差太大。

莫大宝手里抓了一把棋子，因手小也只抓了两颗，送到顾五面前，“姐姐，拿！”

莫小改就见到顾五俊俏脸蛋上原本就没什么表情，此时更凝固住了，看着棋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虽然感慨自家弟弟小小年纪就知道要讨好美人，可那美人也得是女的啊，人家一个公子被叫了姐姐，也是看他年纪小，不然非得挨揍。

莫小改尴尬地上前，对顾五解释道：“顾公子对不住了，大宝他还不懂事，见着长得好看的就叫姐姐。”

莫大宝虽然还不太明白自己说错什么，倒是听出来好看和姐姐，扯着莫小改乱糟糟的鸡窝头咯咯笑，笑完了还亲了口，“七……姐……好看！”

顾五眉眼微弯，“你长得也挺好看！”

难得从顾五嘴里听出带了情绪的话，莫小改真是受宠若惊，尤其是顾五原本就长得好，这一笑虽然淡淡的，却让莫小改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终于体会了一把倾国倾城是什么感受。

只是少年啊，你知道不知道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里，夸个姑娘家长得好看意味着什么？

顾五话本就不多，也不知他此时是用什么心情跟她说话，莫小改不晓得是跟顾五道谢，还是假装害羞，气氛一时就有些凝重，只有莫大宝抓着棋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