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宴。
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忽然有人提议,大家即兴赋诗一首,若是做不出,则要同在场的一位女子隔着薄纱亲吻。
片刻后,夫君败阵下来。
而在场的女子只有两位。
一位是夫君的白月光,另一位是他的正室,我。
在众人的注视下,夫君一步步走向白月光。
全场瞬间哗然。
就在这时,夫君突然叮嘱我道,
“你不是最擅作画了吗,等下将我和梦荷的模样画下来。”
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痕。
我才知道原来心死了,连疼都是钝的。
众人神色各异,我却眉眼弯弯,贤良淑惠地点了点头。
还有十天,我就要离开了。
所以再没有什么能真正伤害到我。
与厉铭洲成婚七年,我曾经有过的期许,憧憬。
可现在,我生命中的热忱都已经消磨殆尽。
我再也没法在每日空荡荡的王爷府支撑维系这段本就强行的姻缘。
回府后,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去了书房。
“厉铭洲,我们和离吧。”
我平静地说,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厉铭洲正回味着和章梦荷的热吻,整个人飘飘然,全然没有听清我在说些什么。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
“嗯。”
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七年来他对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忽冷忽热。
现在章梦荷入了府,他把最后一点注意力都收了回去。
我把和离书,连印章一起递给他,指了指盖章的地方,
“这里。”
“嗯。”
他像往常一样,没有看一眼,在我手指的地方盖了章。
我将和离书收回袖中,道:“厉铭洲,十天后,我就离开京城了。”
厉铭洲“嗯”了一声,然后起身,往主院跑去。
他没有听见。
只因小厮推门而入,大喊:“王爷,章王妃喝醉了!”
看着他的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叫住他。
“厉铭洲,你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他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我。
“不是地契吗?你前几天说过这件事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中自嘲一笑,地契我上个月就已经找他盖过章了。
他果然不在意我,也果然没听清我的话。
不过也不重要了。
就这样吧。
厉铭洲,就这样,以后好好和章梦荷在一起吧。
于是我笑了笑,“没什么。”
主院内,他举着酒杯,拦下了所有对章梦荷的劝酒。
“都冲我来,让一个女子喝酒像什么话!”
他接过劝酒,将玉盏中的烧酒灌入喉中。
“还有多少杯,有多少给我来多少!”
我行礼告退,在一片欢腾中回到夕菀院收拾行李。
“和离,这真的没事吗?”
夕菀院,谷雨面色震惊。
我停下手中的画笔,看着宣纸上的一对璧人,心里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