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昭的话永远是命令的语气,我感觉身上每一处纹身都灼烧般疼痛。
从十八岁第一次见面那天起,她就说对我一见钟情。
我们在一起后,她更是和我形影不离。
我从南城到京北念大学,她一并考了过来。
我去英伦留学,她也追了过去。
这么多年的爱情长跑,都足够写出一本传记。
可到今天,长跑的终点却是“你来当伴郎吧”这冷血的命令。
我实在难以接受,我为她放下尊严,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最后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林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昭打了一个哈欠,偏过脸,半露的眼角里满是淡漠,寻不到一点爱意。
眼神可以杀人,这句话,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心如刀割。
“我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该收心了。”
该收心了,我下意识喃喃着,几乎不能呼吸,原来那亲密无间的八年,对她来说只是玩玩而已吗。
我转过身,眼角湿润,声音低沉:“那祝你新婚快乐。”
驱车回家,哥哥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手里夹着一只烟,吞云吐雾。
见我进门,他将烟往一旁的烟灰缸一捻。
“都说了林昭不是个好人,被甩了吧。”
兄长一直不看好我和林昭的感情,每次见面他都会劝分,还替我寻了另一门亲事,淮海苏家的苏柔盈。
因为不想和他吵架,这些年我们很少见面。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底气反驳他说的话了。
“接下来怎么说,苏家那边,要不要考虑一下。”
也许是照顾到我刚失恋,兄长的语气里少了一些讥讽,多了一丝温和。
“哥,要是苏家还同意的话,我愿意和苏柔盈联姻。”
兄长掏烟的手顿了顿,过了三秒,他恍然回神,摩擦砂轮,点燃。
我顺着自己的话:“算了,我自己去联系苏家,就定在一周以后。”
八年长跑,林昭用自己和孟霖的婚姻给出了答案。
我也要做出我的选择,从那天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和林昭,再无干系。
兄长叼着烟,双手抱胸,眼里露出一丝严肃,义正言辞说道。
“井言,我警告你,男人要对自己的妻子负责,如果你只是为了气林昭,选择和苏柔盈结婚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他的话言之有理,我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也是沈家的继承人,我要对自己,对沈家,对苏柔盈负责。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看不出悲喜。
“哥,我已经彻底放下林昭了,我会担负起我的责任的。”
“我一定会给苏柔盈幸福的。”
回到屋子,满屋子零碎里,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泥偶最是惹眼。
林昭说过,那是古时候有情人捏的泥偶,说不定是我们两个的上辈子。
当时我满眼欣喜,将这对泥偶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可现在,就连那泥偶脸上的微笑,我都觉得像是一道耳光,打得我脸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