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白婕的葬礼很低调的结束了，她父母从很久以前就离婚了，留她一个人住，每月寄点生活费给她，连她死了，他们也不追究自杀原因，林展在想，该不该把这些告诉窦易。

或许不该。

他轻敲窦易的房门，很久，才传来她无力的回应:“我不想出去了，别来烦我。”她放弃了，三天了，葬礼都结束了，她出去了还有什么用？

林展打开门，窦易抱团坐在电脑前，电脑没开，桌上的饭也没吃，地上全是窦易摔烂的东西，林展异常冷静，他本来以为，开门后他会极度紧张，不知道该做什么，而现在他反而好像知道了该怎么安慰窦易了。

他坐在窦易旁边，把教科书放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窦易伸手拿起教科书扔在地上:“无聊！”真不知道窦寒夫妇在想什么，他们以为窦易有心情补习吗？

林展笑了:“我也觉得无聊，我更觉得无奈”。他也不明白这时候谁有心情补习。

窦易没说话了。

林展看着电脑，忽然想起每次他想找窦易聊天她都不在，于是问:“你多久没上网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白目，但有一种感觉就是他这么问不会错的。

过了一会，窦易抬起头，看着电脑，又看看林展，白婕前几天，也问过她。

“窦易，怎么了？”林展推推窦易，不会是真成疯子了吧？！

窦易打开电脑:“林展，你知道吗？白婕那天也问过我。”不登qq不知道，登了真的吓一跳，右下角不停的跳，数一数，居然有二十几个人分不同时间段发信息给窦易，包括林展的，还有白婕的。窦易直接点击白婕的。

聊天屏里只有三句话:「窦易，你在吗？」「噢，你不在。」「你真的不在……」

林展看了看窦易，她一定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窦易点击进了白婕的空间，却被锁住了，一个问题:你敢爱我吗？

窦易想都不想就写了:敢。可惜错了。

林展也是咬着下唇，这问题够尖锐的，你敢爱我吗？

他又看着窦易，窦易只是意外自己的答案错了而愣了几分钟，最后她很慎重的写了:沈灏杰

结果，对了。

里面很空，相册只留几张她和窦易的合照，看着照片，窦易哭了，她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想念白婕的脸，大眼睛，不粗不细的眉毛，齐肩的头发，和笑容。

林展很想抱抱她，但没有，因为窦易的表情明显的告诉他，她还没打算哭个够。

日志，全是悲伤至极的句子。最后一篇，也是白婕写得第一篇:你敢爱我吗？

「这个家不大，我总觉得容得下许多人，可愿意留下的，就只有我。家里总是那么冷清，还是学校好，有窦易，什么都好。但再好，她始终不能永远呆在我身边爸爸妈妈都不敢爱我，当然，我也不爱他们，所以我们并不冲突。过日子也不难，有口气在，日子，就在进行中。」

窦易捂着嘴，白婕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她这么痛苦，她捂着嘴，就是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