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前提是你要选对才行。”

“我选正面。”

莫莹蹲下身拿着丝帕的一头，缓缓拉开，结果牵动众人的心，丝帕一挥，结果明了，莫莹笑了：“天命所归，要令你们失望了，她必须死。”

“不。”钱乐牵着莫玲的手发出嘶吼，他断断续续地恳求莫莹：“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她和孩子的命。”

“我差点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你说把他拿出来会怎么样，这么小的肚子，孩子应该很小吧。”莫莹的眸子闪烁着红光，黑气渐现。

“不，不要，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莫玲双手护着肚子。

“莫莹，你不要激动。”凌志想要靠近，却被一阵劲风打开。

“钱乐，你对我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莫莹浑身萦绕一阵黑气，双瞳变红，她在仇恨的驱使下开始妖化：“我要你们亲眼看着你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说罢，一道风刃落在莫玲的肚子上，鲜血溅了钱乐和莫夫人一脸，他们的瞳孔无限张大，都吃惊莫莹此举。

接着，只见莫莹用妖力刨开莫玲的肚子，一声惨叫响遍天际，剧烈的疼痛让莫玲昏死过去，所以她没见到那个还未成形的胎儿，血淋淋的，血一滴接一滴地滴落在钱乐的身上。

血肉模糊的胎儿呈到莫夫人和钱乐眼前，莫莹笑得妖异：“看到没，这就是你们一心想要救的孩子，多可怜啊！还没成形呢！”

“莫莹，你这个疯女人。”莫夫人用尽全力骂道，结果气血倒涌，她气绝而亡。

“都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了吧！千刀万剐我也能承受。”钱乐只是仇恨的导火线，就算杀了他，也未必能平息莫莹的怒火。

“莫莹，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你杀了我的孩儿，你不会有好结果的。”莫玲居然醒过来了，她的生命力还真顽强，这样都死不了。

“就算不得好死，你也没机会看到了。”啪的一声，血淋淋的肉胎被摔在地上，然后，莫莹掐着莫玲的脖子，将她提到半空。

钱乐情急之下扑向莫莹，这一扑还是有成效的，把莫玲成功地从莫莹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然而那一摔，莫玲的五脏六腑都摔到肚子外面来了。

凌志的胃里泛起一阵酸水，他强忍着这阵呕吐感，说：“莫莹，不要被妖力控制，想想老爷是怎么对你说的，做人要有善意。”

凌志提起莫老爷，莫莹疯狂的神志得到了一丝清醒，赤红色的瞳眸闪烁了一下。

钱乐趁此机会爬到莫玲身边，执起她的手：“对不起，玲儿，是我害了你。”

本来莫莹的情绪得到一丝缓解，可让钱乐这么一弄，她的瞳眸又变回赤红色：“好一对恩爱夫妻，既然你们如此相爱，我成全你们。”

莫莹站了起来，双手聚了所有妖力，准备给钱乐夫妻致命一击的时候，凌志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莫莹：“我明白你心里的怨恨，只要能消除你心中的怨恨，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说来也奇了，凌志上前抱住了莫莹，莫莹的黑气开始消散，凝聚在掌中的妖力渐渐化开，她的眸子恢复了清明之状：“凌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大小姐，你清醒了？”凌志欣喜若狂。

“凌志，我已回不了头，即使会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杀了他们来解我的怨和恨，让开！”莫莹的神志是恢复了，可她不会忘记杀父之仇，夺夫之恨。

“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愿和你一起背负。”十八层地狱又如何，我陪你闯。

莫莹失了神地看着凌志，这个男子给了自己太多美好的回忆，她不能连累他：“不，我不会让你走进这条不归路的。”

在凌志准备和莫莹一起坠入地狱之时，钱乐因天灵盖碎裂而死了，莫玲大喊一声：“不！”

两死一重伤，莫莹开口道：“钱乐已死，你母亲也命丧黄泉，我也不想再弄脏我的手，我会让你自生自灭。”

这样的结局，凌志觉得已是最好，他不敢奢求莫莹能救莫玲一命，只要莫玲能离开莫家，他就有办法救治莫玲。

之后，莫莹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所有财产，她掌管了莫家的一切，本以为生活回到了风平浪静。

凌志在城中找了几天，依然找不到莫玲，他才知道自己高估了莫莹的慈悲心肠，原来她还没有解恨，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莫莹总是鬼鬼祟祟地进出被丢弃的仓库，才知莫玲被莫莹囚禁了起来。

凌志发现莫莹的恨意越来越深，全因妖力所致，他曾试图找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妖怪，可惜无果，一方面是莫莹的阻挠，另一方面是妖怪的藏身之地实在太隐秘了，他翻遍全城竟也找不到。

因为不想莫莹被降妖除魔的仙派处决，凌志选择了隐瞒，由于一直未想到好方法，此事拖至今日，直到被雪青璃发现端倪，事情才败露。

说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都是情字惹的祸，雪青璃叹息一声，刚盖好药瓶，忽闻慕翎渊的声音：“阿璃，你在干什么？”

慕翎渊的突然出现吓了雪青璃一大跳，手里的药瓶因为她的慌张而掉入水中，她惊呼一声：“啊！”双手撑着桥栏，准备终身一跃去救回辛辛苦苦炼制的迷魂水。

却被慕翎渊拉住：“你不要命了吗？”

温暖的大手牵住冰冷的小手，这一刻的耽误，雪青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溶入水里，她哭丧着脸望着慕翎渊：“我的心血呀！”

“你刚做了什么？”慕翎渊才不管她的心血是什么，一上来就是质问。

一句冷冽的话语，惊醒了雪青璃，她越过慕翎渊的肩膀看着神志依然有些不清的凌志，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吞吞吐吐地说：“我在赏月，今晚的月色很美，你快看。”说完，她反握他的手往天空一指。

“你这个借口已经用过了，第一次我不会相信你，你认为第二次我会相信你吗？”

雪青璃鼓起腮帮子，思想争斗了好一会，清醒过来的凌志说：“雪姑娘，幕掌门？你们这是？”他的视线停留在那紧紧相握的手上。

“三位这么好兴致，在这里赏月。”陌钰从桥下一步步走上来，语气轻盈，视线和凌志一样停留在那对紧紧相握的手上，慕翎渊察觉到好友的调侃，立马松开雪青璃的手，轻咳一声：“你怎么也来了？”

“今晚月色甚好，出来散散步而已，没想到你们和我有同样的想法。”陌钰。

“我发现我还有事要忙，你们聊。”雪青璃几乎是落荒而逃。

望着她匆匆而逃的背影，陌钰调笑道：“你看看你，把小天医吓成什么样了。”

“她若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慕翎渊背着手，低头看了看河面，发现没有异样，才没有深究雪青璃为何呈慌张之色。

“你怎么不想想是你吓到了她，你那张冰脸任谁看见了也会害怕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怎么不见你害怕。”慕翎渊瞄了好友一眼，目光落在凌志身上：“凌掌柜应该知道【崎裳】在缉捕莫莹，你若隐瞒她的行踪，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在下听不懂慕掌门是什么意思？”凌志居然还在隐瞒莫莹的事，他是不是有点鬼迷心窍了？

听到那一段故事的陌钰，没有当面告诉慕翎渊，而是暗示凌志：“有时候隐瞒对谁都没有好处，一错再错只会走上绝路，你不是在帮她。”

“我猜你们找错人了，我不知道大小姐的下落。”如果凌志绝口不提莫莹的落脚处，他们无法逼迫他。

凌志对他们颔首，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下桥，待他走远，慕翎渊说：“你话里有话，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事由我解决，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今晚该怎么过吧！没有寒冰床，晶宜恐怕很难等到你寻回【燕尾草】。”陌钰抬头看着挂在高空中的明月，又到了一月一度的十五。

“还有一个天医在呢！”慕翎渊居然这么信任雪青璃，要是让她听见，肯定高兴坏了。

“看不出来你如此信任她，你不怕让她发现端倪吗？”陌钰怎么问得这么奇怪，好像慕翎渊隐瞒了什么坏事似的。

“看来美色真的很管用，才多久，你居然怀疑起我的修为。”

陌钰低笑一声，这是不是自恋的表现，“美人计向来管用，更何况那个小天医来自青丘，狐族的媚惑之力是众所周知的。”

“你还是少跟玄罂相处。”慕翎渊丢下这句话之后，便回客栈了。

静待一会，陌钰看见树后探出一颗小脑袋，他喊道：“翎渊已回客栈，你不用害怕他会突击回来。”

雪青璃听陌钰这么说，才敢放心地大步走出来，她轻抚自己狂乱的小心脏：“吓死我了，慕翎那张冰脸比他凶巴巴的时候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