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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灵乾坤 第二章 一船清梦

登天楼人流不息,不时有宝船破开云层,在船坪上投下遮天影翳,泊船笛声响起,楼船飘然落下。

宝船三起三落,场面壮阔。又是三船摆渡入港,扬帆鼓响彻登天楼。

神帆清辉绽放,山岳般的宝船轻若神羽,施然悬浮于空,一阵诵经声传来,望月号光华大震,楼阁宝船飞升向天。

“顺风扬帆!”宛城栈桥上,船行伙计高声呼喊,望向渐渐远去的楼船,挥动旗语。

李玉郎站在甲板上,朝船下望去,云雾飘来,破碎在宝船之下,垂落在宛城的上空,宛若飞瀑。

“终于离开了,自今日起,天地之间,再无李少主,唯有一个李玉郎。”李玉郎振奋,心间的枷锁轰然崩碎。

他望向远空,恍惚间,李冬荣立于云间,温润的笑着,朝他缓缓挥手。

“父亲,玉郎自由了!再不用背负家族的重担,不再是权势的傀儡。百年内,帝都神山之上,将立起我的神像!”李玉郎眸中一片清明,望着船下涌动的流云,豪气云天。

远空之下,青山起伏于天地的尽头,一道天桥宛若玉带,横亘在莽山之间,苍凉之气弥漫。

“哎,那是河道天桥?”灵雨逗弄着阴阳雀,小家伙被灵雨用各种圣果引诱,乐不思蜀。

“天桥壮阔,我以后要建一座圣城,亦会万古不灭!”李玉郎赞叹。

“我觉得你有些变化,”灵雨若有所思,古怪的斜睨李玉郎,神色疑惑。

“雨儿想说我之前古板?”李玉郎顽皮的弹出一抹流辉,一道古字流淌辉光,在灵雨面前沉浮。

“本公子此刻苍龙入海,神鹏击天!”灵雨目瞪口呆,古字晶莹,不时轻摇几下,流光异彩纷呈,简直得意至极。

“哈哈!好字!在下白文贤,今日得见李兄墨宝,有幸有幸!”一道朗笑风流倜傥,白文贤摇着扇子,一袭白衣,自船舱款款走来。

“白兄,九天云高,你依旧这般儒雅!”李玉郎哑然,指着白文贤胸前纸扇,无奈摇头。

“李兄莫不是在想,白文贤果然假斯文?”白文贤收了扇子,朝灵雨恭身行了一礼,竟是青丘男女仰慕之礼。

“见过白公子,”灵雨温婉回礼,美眸忽闪,心间警觉,妖族年轻一辈果然不可小觑。

天狐祖为太上长老击破肉身,虽是最终陨落在昊天之手,但两族已然敌对,白文贤居然敢在宛城滞留,单就气度来看,大有青年至尊的风范!

“白兄,可是特意等候在下?”李玉郎踏前一步,挡在白文贤与灵雨之间,绕有深意的笑着。

“李兄误会小弟,水家兄妹也一道随行。”白文贤苦笑,目光在李玉郎和灵雨之间流转,心中了然的一笑。

“水家兄妹,你们不是早已离去了?如何上了望月号?”李玉郎疑惑,不动声色的朝身后一点,一行娟秀古字闪现,黯淡无光,缓缓沉浮。

“小心,妖族劫杀。”灵雨面色如常,笑意吟吟,靠上李玉郎的肩头,玉指顽皮的轻点在他的腰间,正是行前定下的暗语。

“李兄不必紧张,如今越州动荡,妖圣受创,各族惶恐,更有传闻,宝元帝欲亲征北越,我等皆为族内弃子,不愿枉送性命。”白文贤黯然,收敛神色,淡淡失落之情难以抑制。

一种意味难明的悲怅之情,悄然铺开,若高山流水般流淌,令人渐渐沉沦。

李玉郎暗自一叹,昊天妖圣的所为令妖族心寒,却称不上错,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成尊,在族中大义与牺牲小我之间取舍,难保不会走出同样的一步。

“唔!心魔!”李玉郎惊醒,灵火深处,黑焰隐现,多宝沉浮在星云间,轻轻摇动,垂落万千清华之气,欲熄灭黑焰。

轰!

李玉郎眸中神辉暴闪,一道古字冲出天灵,辉光漫天,赫然是镇字!

镇字隆隆摇动,道经梵唱响起,宛若飞瀑垂落,李玉郎沐浴在神辉之中,肃然入定。

“白文贤!你是何意!”灵雨玉手一招,纸伞悬空而立,护在李玉郎的身前。

锵!

镇字摇动,金气流淌,古字浑然天成,宛如仙金,一道道经文落下,有影界虚影浮现。

李玉郎灵火深处,万千经文落雨般浇洒,黑焰魔气消散,渐渐熄灭辉光,化为青烟。

心魔驱散,一头天狐落荒而逃,冲向星云之外,多宝摇动,顽皮的蹦跳,朝着天狐镇落而下。

轰的一声,尘埃落定,天狐破碎为光雨,多宝欢快吞噬八方妖气。

“无妨,雨儿不必慌张,”李玉郎猛然睁开眸子,笑着安抚愤愤不平的灵雨,转而凝视白文贤。

“李兄果然厉害,小弟的天狐幻境却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了。”白文贤苦涩笑道,面色有些苍白,一滴血珠自额间滴落,受了本命妖术的反噬!

他服下一枚丹药,盘坐在虚空,浑身妖元弥漫,竟当着李玉郎的面疗伤。

“道法无高低,只是白兄修为不够。”李玉郎朝白文贤身后望去,笑道:“水月兄,好久未见。”

“文贤,我早已说过,李兄并非狭隘之人,你又何必试探!”水月龙行虎步,眉心蛟纹闪烁,宛若古蛟行走世间,气息摄人,厚重如岳!

水月之后,一袭黄衫的水霖款款走来,莲步轻落间,有水纹隐现,若神女临尘,清月在水。

“你兄妹二人这是......”李玉郎诧异,暗自戒备,镇字清辉流动,在身前转动。

“李兄无须如此,我兄妹二人侥幸激活了血脉之力,此番却有一事相告。”水月收敛气息,眉心辉光隐去,迫人威压尽数消散。

“何事?”李玉郎望了眼虚空,多宝在灵火深处摇动,却并未察觉有妖族气息埋伏于此,心间疑惑不解。

“机缘,昔年画尊的一处密境。”水月肃然道,一字一顿,高深莫测。

“你们男人真是古怪,非要在风天云堆里叙旧,这甲板上可还有人?”灵雨小声嘀咕,两柄小伞却在掌中流淌辉光。

“灵雨妹妹说的有趣,不如我们姐妹间说些女儿家的私话?”水霖眼波流转,激活血脉之力的蛟女,颦笑之间,风情万种,神女风采动人!

“李兄,小弟做东,我等前去小聚,宛城一别,还不曾亲近过。”白文贤缓和了伤势,自一旁的休憩中复苏,邀请众人。

李玉郎笑着应下,眸中清辉一闪,镇字辉光熄灭,消散于天地间。

他握住灵雨皓腕,向楼阁走去,落步之处,隐约有辉光流淌,古字连闪。

一步留一字,待走入楼阁之后,两行古字错列闪耀。

古字森然,有道韵气息流淌,若山岳隆隆镇落,以一力破万法。

“阴阳轮回镇其神!”水月震撼,默念古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那种道韵厚重之感,撼动他的骄傲,将激活血脉之力的傲然之姿,击为碎片。

“月兄,这是在告诫我等么?”白文贤心中发苦,望向远去的那道身影。

“文贤,李玉郎在宛城不杀我等,实为诛心。”水月长叹一声,快步走入楼阁内。

水霖随着兄长款款离去,眸中黯然之色一闪即逝。

“李兄,你离开李家之前,都不忘给我等下套,好毒辣的离间之策。”白文贤轻飘飘远去,落下一声苦叹。

一阵天风吹荡,宝船之上的虚空若涟漪般波动,一道苍老的身影浮现,宛若石刻般古井无波。

他睁开了眸子,阴阳之气迸发,望向乘风破云的望月号,簇然对着远空一掌轰去。

嗡隆!

天壁破碎,传来痛苦的闷哼声,一截染血的僧衣,自虚空中飘落,散发天佛光。

老者不为所动,盘坐苍穹之上,冷冷俯视乾坤,落下一声道音。

“南宛无佛。”

直到宝船远去,老者道袍一挥,缓缓隐没天幕中。

......

是夜,星河如画,月华似水,晓风徐徐。

望月号沐浴璀璨星光,神辉漫天,穿云远行。

李玉郎漫步在楼阁之下,望向夜空。明月灿若银盘,在天边沉浮,仿佛触手可得。

从未这般娴静过,倦怠的不真实。梦就这般实现,心间却是空灵一片,并无多少欢喜。

他静静享受月华,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李兄,”水霖莲步行来,盈盈一笑,绝世神女展颜,令星辰失色。

“水霖姑娘。”李玉郎心神一荡,有瞬间的失神,蛟女激活血脉之力,足以和天狐神姬争艳。

“恭喜李兄得偿所愿。”水霖柔声道,醉人的眸子满是笑意。

李玉郎未答话,两人静静走在楼阁之中,灯火阑珊,洒落在他们身上,宛若神仙眷侣。

“和月兄说一声,先在清河下船,再去北岚山。”许久之后,李玉郎转身离去,留下佳人独自仰望夜空。

夜深了,一船清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