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预警的将栓门门闩拿开,还在推门的苏茵没有防备,重重地扑倒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屎。
苏茵趴在地上哎呦了半天,也没见苏依依来搀扶她,艰难的撑起身子怒骂道:“痛死我了,苏依依你就是个贱人!!”
苏依依眼神温度降低,提醒道:“堂妹的嘴还是放干净一些。”
不然她不妨给苏茵下点药,让她嘴巴难受一个月,以后也就不敢再胡乱骂人!
苏茵还不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从地上爬起来后,挥舞自己的手,朝苏依依扑去:“我今天就代大伯教训你这个贱货!让你知道得罪我们家的下场!”
没等苏茵的手落在身上,苏依依便准准的抓住她的胳膊。
与此同时一股冰凉之意,从苏茵的手腕一直凉到咯吱窝,紧接传至全身,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苏茵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无关紧要,还在继续挣扎,想打苏依依,正好被放学回来的苏荷、苏英姐弟俩撞上。
院门大开,门闩掉在地上,苏依依又拽着苏茵的手,自然猜出是谁来找麻烦。
苏英将自己的书包一甩,大步的冲了上去,用力推着苏茵:“你动我三姐一个试试!”
苏荷虽然没有他这么暴躁,但也差不多,拽着苏茵的衣尾道:“前几天婶婶欺负我姐,今天你还来,真当我们好欺负吗?”
“你们放开我!”苏茵被三个人钳制着,动弹不得,而更要命的是刚刚寒意袭过的地方,居然痒了起来,这种痒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在逐渐加重。
“不放,谁让你欺负我三姐!”苏英恶狠狠的盯着苏茵,要不是看她是自己堂姐的份上,已经一口咬在她胳膊上了。
“痒,痒死我了!”苏茵脸色变了,眼里闪过慌乱,身体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想要用手抓挠那些痒麻的地方。
苏荷和苏英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松开了手,好奇问道:“堂姐这是怎么了?”
苏茵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泛起红色疹子,随着她的抓挠,连脸上都有了。
罪魁祸首苏依依,不慌不忙拿了个湿水的布,仔细擦拭自己的手,仿佛刚刚想起来,唇角带着笑意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帮爷爷磨药粉没洗手,可能不小心弄到你身上了。”
苏茵又气又急,怒吼道:“苏依依你是故意的!”
苏依依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道:“我怎么知道你会冲上来打我?”
“没错,是你自找的!”苏英只是愣了一下,便连忙附和苏依依。
苏荷也一样,抬着下巴冷哼道:“你活该,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三姐嘛!”
苏茵不停抓挠皮肤,有些地方已经渗出血意,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她的皮肤就要彻底毁了。
都到这个地步,苏茵还要放狠话:“苏依依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依依笑眯了眼,一脸淡定道:“好呀,你明天接着来!”
明天再来骂街,就把她嘴巴毒哑,让苏茵一个月都说不了话,骂不了人!
苏茵面色扭曲了一瞬,咬牙骂骂咧咧,却是不敢再大声说什么,而是捂着满是红疹子的手,灰溜溜的离开。
傍晚苏老头回来已经知道苏茵招惹苏依依的事,并没有怪罪她,反而觉得苏依依做得很对。
这让苏依依有些意外,苏老头居然不觉得她下手重吗?
苏老头看着苏依依震惊的表情,哼笑道:“爷爷不是老古董,不是谁年纪轻,谁吃亏了,就偏袒谁。”
苏茵之所以会吃亏,那是她自己作死,非得上来招惹苏依依,被教训了,也是她活该!
“爷爷!”苏依依笑眯了眼,拉着老头一起整理药材说道,“要是堂妹听见了,非觉得您偏心不可!”
苏老头神情不为所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偏心的,实在是对苏老二一家,已经彻底死心了。
“如果他们能老实本分,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苏老头叹息一声说道。
苏依依看他颇为感慨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想,苏山一家和苏老头应该有过一场很深的矛盾,让老头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苏茵哭着回家,躺在床上的文燕得知她没有听话,固执的跑去苏老大家找苏依依的麻烦,差点没气得背过去。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文燕撑着身子,拍打着床榻怒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苏茵也觉得很委屈,捂着被抓破的脸颊,流着眼泪解释道:“我觉得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总得还回去吧?”
“结果怎么样呢?”文燕冷言冷语质问道。
苏茵呜咽地哭了起来:“妈,大伯家的那个小贱人下手真狠!我恐怕要被她毁容了!”
文燕本还想再训斥苏茵,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脸都抓花了,浑身还起了红色的疹子,再多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
文燕一把将苏茵抱进怀里,同样红着眼眶说道:“放心吧,总有机会让我们报仇的!”
苏茵总算不急躁找苏依依麻烦,哽咽着点头,眼里的狠毒让人胆寒。
苏茵被苏依依教训,苏山虽然生气,到底不敢说什么,最后只能悄悄来找苏老头拿止痒的药,还不敢让周春兰看见。
不然别说拿药了,就是连门都进不来。
苏老头见已经那不争气、怕老婆、娇宠女儿无度的苏山,心里很不是滋味。
“药我可以给你,但你回去必须狠狠管教她们,不要再伙同别人来闹事!!”苏老头冷着脸,发狠话说道,“到时别说依依对她们出手,就是我,也不会再认她们!!”
苏山看着老爹的脸色不像在开玩笑,好似回到几年前他们决裂的那个晚上,心下紧了紧,眼神黯淡道:“儿子知道了。”
拿上苏老头配的药,迅速的离开,生怕慢一步,就碰到大嫂,恐怕也要和文燕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而在苏山走后,苏依依才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明白在苏老头心里还是有老二一家人的。
只是他们做事太过了,让老头不得不狠下心来处罚,一旦有生命危险,他一样会不忍心。
就像这次一样,嘴上说是苏茵活该,苏山一来,说几句可怜话,老头还是把治疗的药给他了。
苏依依摩擦着手背,目光幽深,希望苏茵经过这次教训,不会再来找麻烦,不然她下手没个轻重,伤心的还是苏老头。
河阳生产大队的秋收,步入尾声,赵高义几人的“黑工分”事件也彻底调查清楚了。
不知道赵高义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记工员认下这件事,而他虽不是主使,但到底也和他有关联,公社委员会撤掉了他大队副的职位。
原来的大队长降了一级成为副大队长,再由上头派来一位政治大队长,好好管理河阳生产大队,整治歪风邪气。
张大娘和赵建国母子,除了要赔偿一笔钱,还要将接下来几个月的工分上交一半,同时还要面临全村人的公审。
公审大会正是由上头派下来的政治大队长主持,整个大队的人都要参加。
众人吃完晚饭,拿着小马扎浩浩荡荡的往大队部走去。
“听说这个政治大队长是个退役军人,对纪律要求极为严格,以后我们大队可没有人敢磨洋工了!”一个知道内情的大妈小声和同伴嘀咕道。
“退役军人不去城里大工厂寻出路,干甚来我们农村乡下啊?”也有人发出疑惑,这个年头军人可吃香嘞,随便去个军工厂,不比在这好多了?
“因为他就是我们这儿的人啊!还有他是受伤退役的,腿脚有些不利索,不想霸占国家资源,正好遇到赵高义的事,便回来当大队长了!”
苏依依听着这话,心里没有波澜,她只希望这个新来的大队长,能让生产大队效益增强,不要像原来一样成为一笔糊涂账。
周春兰拉着苏依依的手,心里有些担忧,侧目看了看她说道:“这次公审大会,不会又让你上台讲话吧?”
赵高义几人的事,是由苏依依挑破,已经让她在大队成为名人,就没有人不知道苏家三女儿是个泼辣不怕惹事的姑娘。
要是又在公审大队上讲话,无疑让苏依依再次站在风口浪尖上。
周春兰担心苏依依这么出名,会物极必反,没人敢上门提亲,岂不是要嫁不出去了?
苏依依不知道周春兰已经想到以后嫁人的事,笑得淡然道:“要我上台就上台呗,没什么好害怕的!”
事情由她挑起,自然应该由她结束。
周春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对三女儿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到时附近生产大队没人敢来提亲,那就把苏依依嫁得远一些,她女儿长得那么漂亮,又能干,就不信没人要!
众人说说笑笑,一会儿便来到大队部。
大队部是建国后“一五计划”时期建起来的,一座二层的小洋房,历经20年的风雨,依然是大队里最好的房子。
在大队部两侧是一排泥巴房,分给城里下乡知青居住,他们没有资格参加大队的公审,便站在角落看热闹。
年轻的女知青的注意力,好似都在大队部大门前,看一眼便挪开目光,红着脸低头私语,好似有什么羞人的事。
好奇的队员们看了过去,才发现大队部门前的台阶上,不知道啥时候站了一个穿绿色军装的人。
他身材高大却不粗矿,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军帽下忽明忽暗,薄削嘴唇轻轻抿着,一双黑色眸子像鹰眼一样锐利审视众人,冷傲孤清的气质,仿佛在傲视天地。
“轰”的一声,队员又喧闹了起来,议论说话的大多是妇女们。
“啊?!他不会就是新来的大队长吧?!长得也忒俊了!”
“要真是大队长,门槛都要被媒婆踩踏了哟!”
“这俊模样,哪个姑娘看了不喜欢?我看了都想当丈母娘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