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逾白正打量着她的手,那双黝黑的目光,却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变化。
她想抽出来,可他不让。
卡着腕心,根本不给机会。
桑晚想起刚刚他为自己解围,挺身而出,便任由他去了。
周逾白像是研究什么好奇的东西,仔仔细细地将各个骨节都看了一遍,随后才轻声问她。
“画图的好手,以后说不准还有我能用的地方。”
桑晚愕然,早该猜到他是有目的的,这才叫精明的商人。
她用另一只手打字。
“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的。”
周逾白盯着这道真诚的话语,唇角微弯。
无视周围的人,猛然靠近桑晚,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轻轻问。
“刚刚我给你解决了那么大个麻烦,你该怎么谢我?”
在旁人看来,两人像是咬耳朵一般的私语。
如此亲昵的距离,桑晚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发热,尤其是那白皙的皮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耳根更是滴到像出血。
周逾白兴致盎然地凝视她的反应,忽然想起秦妄说的那些话。
她这么不经撩的女人,会有一个交往三年的男朋友吗?
天方夜谭,说出去他都不信。
思及此,他直接捉住桑晚的手腕,询问道:“我想知道,你那个交往三年的男朋友是什么个情况?我记得,我和你很早之前就有过婚约。
所以你是因为他,那时才拒绝我的?”
桑晚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的确,她是因为徐晟才拒绝了和周逾白的联姻。
虽然她和徐晟也并非秦妄说的那种关系,可单方面她还是不想嫁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所以她便在父母面前婉拒了这桩婚姻。
只是她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来到了他身边。
或许这也叫做命吧。
她的沉默,让周瑜白笃定自己猜对了。
他面容微冷,直接松开她的手,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桑晚却敏锐地察觉出他心情不好了。
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桑晚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见他没反应,只好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转移徐晟的话题。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周逾白盯着这几个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占有欲,忽然拿过她的手机,在她那句话后面打了一行字回应。
【什么都可以?】
桑晚在这几个字背后,仿佛看到了什么旖旎的画面。
他们的婚姻,本就不是什么相敬如宾的摆设。
桑晚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在他面前,极为乖顺地回答。
【什么都可以。】
但这种毫不挣扎,敷衍式的认命却让周逾白意兴阑珊。
他如果真想解决生理性的东西,像她这样的女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他要的是那种吗?显然不是。
周逾白不再看她,接下来的所有流程,也极不上心。
等这所谓的大会一散,他便起身快步离开。
桑晚是坐着他的车来的,只能提着裙子尽快跟上。
偏偏他不怜香惜玉,更不估计桑晚的高跟鞋,自顾自地走着,只让桑晚跟在后面大口喘气。
好不容易避开想上前寒暄交流的人群,跟到了停车场,他却直接关上车门。
桑晚脸上一急,下意识地跑到车前挡住他的去路!
周逾白立刻刹车,眼神不悦地盯着她。
最后拿她视死如归的犟驴样没法子,只好打开车门。
桑晚见副驾开了门,立刻脱下碍事的高跟鞋,直接坐上去。
周逾白见她葱白的脚背上被高跟鞋磨出了血,而且脚心也踩得乌漆嘛黑。
他双手握住方向盘,有些不悦。
“非要坐我的车走吗?”
“还有,你动不动就拦车,是不要命了?”
桑晚拿出手机,一字一句地打上她要说的话。
【如果你不带我走的话我在这里打不到回去的车,而且我发不出声音,无法叫住你,只能拦车才能让你看到我。】
看到这话,他怔了怔,再次想起将她带回来的那天,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
像只受伤的小羊羔,今天的她,又何尝不是?
他垂下眼眸,只是提醒她系上安全带后,便不再开口。
会场在度假山庄的酒店里举行,所以他们要经过一段下山的路,他想尽快回家,直接抄了海边的近道。
沿海公路上基本没什么车,连路灯都没有。
得亏月光明亮,视野里才不是一片漆黑。
由于这里小路比较多,周逾白特意导了航。
但走到中途的时候,他察觉到路有点不太对劲。
本应该一路是沿海公路的,但现在道路越来越窄,仿佛是往一处密林而去。
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想停下来看下手机。
但偏偏这个时候,沉静的夜里忽然一阵爆响!
一旁昏昏欲睡的桑晚吓了一跳!立刻精神,可下一秒车子忽然失控!车身倾斜往路旁飞速滑去!
周逾白马上握紧方向盘,马上做出反应。
随着“砰”的一声响,他们受到一阵撞击,车子撞到树干的同时也停了下来。
一切恢复安静后,桑晚才慢慢回神,渐渐睁开眼睛。
彼时周逾白已经下车,绕过车头拉开她这边的车门。
“怎么样?哪受伤了?”
他一边问候一边打量着桑晚,桑晚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摇头,右手有些发抖地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慢慢离开车子。
桑晚肋骨有点发疼,双脚膝盖也被撞了一下,有些发软。
走着走着便没力气了!
周逾白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的腰身带到自己怀里,给她支撑力。
见她实在走不动,索性将她横抱起来,直到走去视野更宽阔的沿海公路后,才将她放到安全的礁石上。
平坦又宽阔的礁石有些硌屁股,周逾白干脆脱下外套给她垫着。
桑晚却不动,反而珍惜地将外套捧在手心,忍着难受坐下来。
她知道周逾白的衣服不便宜,还不是一般用钱能买到的。
专门的设计师,手工定制的奢侈品,怎么能成为垫屁股的垫子?
周逾白别有深意地凝视过去,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