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再次见到外婆的时候，她已经无比虚弱。
短短一天的时间，银行卡的所有积蓄已经完全透支。
没有妻子的帮助，外婆马上命悬一线。
她连icu都住不起了，只能拿出自己的积蓄维持剩下的生命。
“外婆，我来了……”
楚凌霄只有半个小时的探病时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到外婆这么辛苦地活着，他瞬间红了眼。
“小楚……”
楚凌霄方才走到床沿，外婆立即挽着他的手，像儿时那样。
楚凌霄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滴，一边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能告诉外婆，他在那个家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小楚，可能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跟小叶两个人要好好过，知道了吗？”
外婆一直很满意楚凌霄娶了一个那么漂亮那么水灵灵的媳妇。
楚凌霄只好忍痛点头，原本他还答应外婆早生贵子。
如今……
只剩下同床异梦。
“外婆，你等一下……”
楚凌霄擦拭了湿润的脸颊，然后伸手触碰了外婆的额头。
意想之中的滚烫。
外婆的身体早就经受不住长时间的透析治疗，能够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
“小楚，你还学人家中医给我把脉呢。”
外婆看到楚凌霄主动替她把脉的时候，不禁破涕为笑。
楚凌霄却剑眉微蹙，然后冷不防地开口。
“外婆，你还没有住院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喝自来水？”
外婆摇摇头，“怎么会呢？自来水多不卫生。”
“那就奇怪了，我还记得你之所以住院，就是来检查肠胃炎才发现患上的尿毒症……”
楚凌霄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外婆家，印象中她还是一个对饮食非常讲究的人。
她在外面打包的食物还要滚三滚才下肚，最后却落下了细菌感染的病症。
“我想……你舅妈在我住院前一两个月的时候，她在我家给我安装了一个饮水机，直接装在水龙头那儿的。”
外婆恍然大悟地看着楚凌霄，她似乎回想起腹痛的源头了。
“有可能是饮水机出现了问题。”楚凌霄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马上离开了病房。
他的时间并不多，也只能放手一搏。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楚凌霄拿着一个饭盒回到了病房，然后联系了一些参与过口腔手术的护士。
“小楚，你这是干什么？”对于楚凌霄异常的行为，外婆感到很困惑。
“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楚凌霄相信自己的直觉。
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先是打开饭盒，让外婆含着一小口类似于稀粥的东西，保持张嘴的状态，但是不要吞下去。
“稀粥”很香，像是炸虾一样。
护士在一旁，时刻观察外婆口腔发生的变化。
楚凌霄则像武侠电影里饰演的那样，坐在外婆身后，双掌贴着她的后背“发功”。
一开始，外婆感觉楚凌霄确实有两下，没多久背部马上传来了一阵灼热。
就像坐在按摩椅上那么舒服。
然而，短暂的舒适过后，她便感觉如鲠在喉，胯部很辛苦。
这种感觉也迅速在全身蔓延。
“外婆，再坚持一下……”楚凌霄看到外婆冷汗淋漓的样子，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
护士也觉得很奇怪，她们事先怎么没有发现外婆的胃部有异样呢？
忽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婆的喉咙里果真有东西溢出！
一直照顾外婆的护士长看到这一幕，也倍感震惊。
“小心！”
楚凌霄大叫一声，可惜为时已晚。
好心的护士长想要用手帮外婆从舌苔部分取出异物，一阵剧痛立刻充斥着她的指腹！
一个诡异的现象，让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楚凌霄在内都感到毛骨悚然！
外婆居然吐出一条滑腻的蛇！它的身上仍然残留着外婆的血迹。
护士长的手指被那条蛇紧紧地咬着不放！
“先不要动！”
楚凌霄站在原地，先是凝神观察，然后当机立断，一手捏碎了蛇的脑袋！
护士长脱险的时候，伤口已经深可见骨！必须马上缝针。
“小楚……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肚子为什么会有一条蛇！”
将蛇吐出以后，外婆身体上任何的不适都已经消退。
只是依然感到筋疲力尽的样子。
“也许是您误食了自来水中的蛇卵。”
楚凌霄在把脉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外婆的体内貌似有另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个生命并不受外婆的身体控制，但是却一直牵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并且汲取着她体内的养分。
“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胃镜检查不出来呢？！”
护士虽然亲眼所见，但是她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有可能是因为这条蛇的生命力和适应力都很强，直接导致我外婆的器官衰竭，所以你们肯定第一时间进行补救。”
“这么说我们医院还误诊了病情？不是真正的尿毒症？”
“只能说我外婆的运气并不好……
“如果医院事先重视的是消化科，而不是更严重的病情，也许已经取出来了吧。
“但是没有前面的透析治疗，也许我外婆也活不到今天了。”
楚凌霄耐心地向护士们解释病情，反而有点儿反客为主的意思。
“小楚，你怎么一下子懂的那么多东西了？”
外婆也不太敢相信，这是她平时认识的外孙吗？
他好像什么都懂，像是一个妥妥的老中医。
望、闻、问、切样样在行。
“饭盒里面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好奇的护士还不知道饭盒里黑糊糊的一片究竟是什么。
“这是我在附近的夜市买的，里面有炸田鸡、炸蜻蜓、炸老鼠肉之类的昆虫，我让厨师帮我捣碎了。”
“小楚，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引蛇出洞呢？”
“因为我刚才设想过，您肚子里的生命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后我发现您的器官表面，好像并没有受损的信号。
如果是其它爬行类的动物，也许情况就不这么乐观了。”
楚凌霄这一招，还真让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嗐，早知道是这样，往肚子里开刀就行了！白花了媳妇那么多的冤枉钱！”
外婆有些懊恼地捶打了自己的大腿，病情转暖之后她还是先想到叶敏怡。
只是楚凌霄的表情略显伤神。
如今外婆已经没有了大碍，他甚至生出了离婚的念头。
“没关系，外婆，怪我。如果我早点发现，也许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就这样，楚凌霄睡在另一张病床上，和外婆一直唠嗑，直到三四点才睡去。
然后第二天七八点就醒了。
虽然睡眠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他已经感到了莫大的慰藉。
看来，爷爷托梦是真的。
要不然，他现在很有可能变成残疾人了。
外婆也活不下去了。
“姓楚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离婚！我让你净身出户！”
另一边，妻子叶敏怡几乎一夜无眠。
往常楚凌霄有多服服帖帖，她现在就有多恼怒。
她至少想到了一百种惩戒他出逃的方式。
“我去看我外婆了，不好意思”
楚凌霄被驯服惯了，听到妻子宛如天籁的声音，还是服软了。
“听你这意思，就是说我冷血无情。不顾你外婆死活了？
“我们家出钱出力，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你不尊重我！你身为丈夫，怎么能不尊重你的妻子！”
认识叶敏怡那么久，楚凌霄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勃然大怒的样子。
“对不起。”
楚凌霄一个人走到空旷的阳台上，然后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叶敏怡。
“我们离婚吧，你给我外婆出的医药费我会慢慢还给你。”
叶敏怡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感到什么威胁。还是一如既往的责备。
“你觉得我们家在意这几个钱吗？姓楚的。
“昨晚我们请酒其实是为了商务融资。他们喜欢看你表演。
“谈妥了就是过亿的项目！你倒好，没有一点儿未来一家之主的样子！”
楚凌霄无奈地摇摇头，他只能感叹叶敏怡终究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算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我们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
“这是我感到痛苦的地方。虽然协议书上说的清清楚楚了。”
话音刚落，叶敏怡禁不住发出几声冷笑，她早就知道。
楚凌霄和其它男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罢了！
“我们离婚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我不会让你主动起草协议。
“你已经让我们叶家脸上无光了一次，还想有第二次？！
“门都没有！”
叶敏怡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命人打听楚凌霄下落，迅速赶往医院。
一路上，她收到了几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你这个骚娘们，好狠的心！”
“我发誓，我绝对会报仇雪恨！”
她想了老半天才记起那个人是她学生时代的追求者。
那时候他已经是夜场中小有名气的人物。
“姓雷的，我怎么你了？”
叶敏怡想都没想，直接把那个雷少的电话号码给拉黑。
这是她一贯杀伐决断的风格。要不然怎么坐上公司总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