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霍裎见她样子很难受，面上有些苍白。

“我没事。”凌幽艰难的用力扯出一抹微笑。

欠他的。

终究是欠他的。

老天爷让她来到这里，遇见祁烈，又让她遇到前世的凌毓。

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恨过她？

天杀的罪人，为什么要让她重活一次？

“去试试吧？”

“好。”凌幽点点头，拿起裙子，便去了试衣间。

等她真正打开裙子时，愣了一下。

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件裙子好漂亮！”小时的凌幽偷偷进了哥哥的寝宫，看到摆在桌上的一件流仙群。

她拿出流仙群，暗红色如眉血般精致，过目不忘。

裙摆上绣着几朵桃花。

她悄悄把裙子穿到自己身上，不料，刚好凌毓推门进来，“你在做什么？”

她的哥哥凌毓，记忆中，似乎是第一次那么生气。

他发了好大的火，凌幽也不是好惹的性子，仗着自己是嫡女，凌王最宠的公主。

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父王母后。

父王大发雷霆，打了凌毓五十大板，并罚他三日不得吃饭。

凌幽当着受伤的凌毓的面，亲手把那条红裙剪碎。

看着凌毓瞳孔放大，嘴张了许久，却终究没说什么。

清眸缓缓流下一滴血泪。

刺目惊心。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哥哥死后，她才知道。

原来这条裙子，是哥哥准备给自己十五岁及笄的生辰礼物。

耗时两载，倾尽大周的顶级裁师。

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

好恨，心又好痛。

哥哥再也回不来了，她恨那时的自己。

为什么把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到宇文擁身上，最后又落得惨死的下场。

“碰碰碰！”外面的敲门声拉回凌幽的思绪。

“是不是不合身？”霍裎隔着试衣间问了一句。

凌幽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声音哭过有些沙哑，“刚好，好看。”

话音落，凌幽便推门走了出来。

不止霍裎，所有人都看呆了，这件裙子，仿佛就是给凌幽量身定做似的。

刚好，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真的是刚刚好。

霍裎眸中的惊喜藏不住，这件裙子，只有凌幽能穿上。

唯一只有她能穿上。

因为这件裙子很挑剔，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多一分少一分都影响裙子的美感。

所以裙子在这里足足搁置了三年有余。

“霍少？”

凌幽胳膊在他眼前晃了晃。

“阿幽，那我们走吧？”

“好。”凌幽点了点头，主动挽着霍裎的胳膊。

记忆中，已经许久没有和哥哥单独在一起，她处处刁难哥哥，只因哥哥是庶。

哥哥从不会反抗，只有凌毓知道。

只要凌幽的一句话，他可以为了凌幽逆了这天下，也可以为凌幽放下这虚名。

他对所有人都清冷，唯独把心中的一片柔软留给了凌幽。

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公主。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可他就是愿意啊。

上了车，两人都不语。

凌幽思绪还在不断倒回，针扎的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着车窗外景物一排排倒过，看着人群一点点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