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一刻什么时候会降临,只能竭尽所能地去做准备。
天微亮我已经站在了父母下葬的公墓前,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工作人员语气很抱歉,“两侧的墓地都已经有人订了,没法给您腾出一块来。”
我急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只是想死后葬在父母身侧为何都不能如愿?
无论我怎么求他帮忙,他只是越来越不耐烦起来,低头看着申请单。
“你……姓姜是吧?那就对了,两侧墓地都是一位姓姜的女士买下的,她特地强调,如果有叫姜韵的人要买附近的墓地,她都会加价买下来。”
是姜芽。
我转身拦车往谢氏集团赶去。
路上一遍遍地打姜芽的电话,只有空洞的忙音。
赶到时门外张灯结彩,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仪式。
即便我自报家门,门卫也将信将疑地不肯放行。
“什么谢太太?阿猫阿狗都冒充谢太太了啊?我可天天见着谢先生挽着太太的手进进出出,真当我眼瞎?”
他推搡着,“别触霉头,今天是谢太太正式参加董事会议的日子,赶紧滚出去,再往里冲我报警了啊。”
我想起之前就看过谢庭钧在财经节目里滔滔不绝地夸赞姜芽对他事业的助力,也说过会给她更高的股权。
哪怕媒体次次误解,“谢先生对太太还真是用心啊。”
谢庭钧一次都没否认过。
任由他们把姜芽当做我。
可现在,我已经无暇去计较这些了,我努力地解释着,希望能被放行。
争执之下,周明亮远远地朝我跑过来。
不由分说地将我往外拉。
“谢太太,您怎么还闹到这来了?谢先生说过了,如果您对离婚协议有什么不满的,都按您说的来改,只要您同意立刻签字。”
离婚协议?
我怔住,“什么?”
他反应过来,“您不会还没看到吧?今天一早已经让人送去给您了。”
来不及再说什么,车子已经停在大楼外,我遥遥地看着谢庭钧挽着姜芽下车往里走。
“谢庭钧!”
我扯着嗓子拼命地叫他,他像是听见了,脚步顿住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
但周明亮迅速地挡在了我面前。
他的电话响起,接听时恭恭敬敬,“是谢太太……您放心,不会让她进去……”
我涨红了脸一把夺了过来,“谢庭钧!”
那边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了呼吸的声音,许久才开口,“我不想见你,签字吧,拖着没必要。”
我早已泪如雨下,“要我答应可以,我们见一面,就一面。”
我说不出口,说我就要死了,这一面后,从此永别。
姜芽的声音传来,“庭钧,时间有点晚了,大家都在等着呢。”
我听见谢庭钧“嗯”了一声,立刻挂断了电话。
隔了几分钟,周明亮无奈地把他手机里刚刚收到的消息举到我眼前。
【谢:让她尽快离开,我不想见她,告诉她,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等我后来看到那份离婚协议的时候,我明白了他说的仁至义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