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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彼岸 第三十三章 美人心

暮海仁仍是一副老年绅士打扮,他把孤光剑藏在拐棍里面,出了酒店,直奔机场,买了一张去京都的飞机票,于傍晚时分,在京都下了飞机。原来京都是海莲娜最喜欢的城市,在与暮海仁订婚之后,两个人在京都郊外买了一座占地很大的宅院,修建了一幢三层的仿古小楼,取名海月楼,作为成家后的居所。说是两个人一起买的,其实暮海仁把所有的积蓄投了进去,还不够这块地的价格的十分之一,他一年的军薪没有海莲娜单场演唱会的收入的五分之一,拍个广告的三分之一。再加上在他军队总是带头捐款,热心公益事业,积蓄少得可怜。所以他总对海莲娜开玩笑说:“多亏找了你这样富有的女朋友,否则我下半辈子可要受穷了!”

暮海仁走在傍晚京都郊外寂静的小路上,远处海月楼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暮海仁见海月楼的二三两层都亮着灯光,心里砰砰直跳,暗想:“她真的在吗?”海月楼的第一层是客厅和饭厅,老管家(也是唯一的仆人)黑木刚大叔的房间也在这一层,第二层设有暮海仁的藏书和藏剑的房间,还有海莲娜的录音室,第三层则是他们的卧房。越是走近,暮海仁心中越是蹑蹑不安,他心中多么盼望自己的心上人就在海月楼上,可不知又出于什么心理,竟还有点希望她不在这里。

虽然他越走越慢,却终于来到了自己这座宅邸的门前,心说:“管家黑木刚大叔与我情同父子,决不至出卖我,再说我对他十分想念,他必也如此想念我。”抬手刚要敲门,心念一转:“如今我身份不同,要是古格曼势力的人将来追查起来,可能于他老人家不利,我何必露面呢?”想到这里,转身绕到后墙,一抬腿飞身上了墙头,又如狸猫般轻轻跃进院子里,之后立刻爬上花园的假山,再从假山的顶部用力一跃,从海月楼的二楼打开的窗子飞身而入,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轻快连贯,只在片刻之内便即完成,毫没声息,真不愧是盟军特种部队夜幽灵游骑兵队的队长。

他跃进的屋子,正是自己的藏剑室,他平日里喜欢收藏刀剑,自打建了这幢小楼,他便把所有的冷兵器藏品搬到了这间屋子里。他见一切摆设如常,与他上次离开时并无半点区别。眼见着这些熟悉的摆设,暮海仁心中又是温暖,又是激动,出了这屋,又进了书房,书房里也没有人,暮海仁便又来到录音室,见录音室里也是空的,心说:“如果她真在这里,那一定是在三楼卧房里了!”想到这里,他缓缓上楼,脚步竟微微有点颤抖。

三楼没有墙壁,只有卧室一个房间,这屋子暮海仁只是在建造时上来过一次,他与海莲娜婚前从未同居,这房间一直是海莲娜在用。暮海仁一眼就看到卧室也是空的,心里忽地一阵失落,他走到海莲娜的梳妆台前,抚摸她用过的梳子和化妆盒,心中感慨万千,他心中暗下决心:“这一次到地球,我若见不到我的海莲娜,决不回格鲁蒂斯。”他盘算着一会儿去在上海的海莲娜的公司总部看看,搞清楚她究竟在哪儿。暮海仁把梳子上两根残留的海莲娜的金色长发轻轻放在自己里怀兜里,然后站起身刚要走,忽听外面一阵飞行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他伏下身子,偷眼向外观瞧,只见一架白色的豪华飞行器在后院停机坪缓缓降落,正是海莲娜的私人座驾。舱门打开,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不是暮海仁魂牵梦绕的海莲娜是谁!

暮海仁心头一阵狂喜,恨不得大喊一声自己就在这里,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连忙整理自己的衣襟,端端正正坐在卧室的椅子上,只待海莲娜上楼。

不大一会儿,只听楼梯声响,海莲娜缓步走上楼来,忽然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自己的卧室里,不禁大吃一惊,说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暮海仁这才想起自己乔装打扮成一个老人模样,于是连忙摘下假发和假胡须,说:“你看看我是谁?”

海莲娜睁大眼睛,伸手掩口,似乎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暮海仁。

暮海仁正想过去把她拥在怀里,但见她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不禁微微自责,心说都怪我忽然现身,可能吓到她了。

于是柔声说道:“亲爱的,我好想念你呀,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说到这里,他眼眶一红,禁不住就要滴下泪来。

海莲娜轻轻叹一口气,慢慢说道:“原来……原来你没有……唉,这几个月,你过得可好?”

暮海仁说:“我……一言难尽,你呢,过得好不好?”暮海仁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心说:“我真是个笨蛋,这是什么话嘛!她以为我死在战场,一定伤心难过死了,怎么能过得好。”不由得心中满是愧疚。

谁知海莲娜竟然点了点头,说道:“我……我过得不错。”

暮海仁听她说话语气冷淡,不禁冷静起来,他察言观色,只见海莲娜脸上神色不定,目光闪烁,不敢正视自己,心中猛地一凉,顿起不祥之感。

暮海仁上前两步,双手握住她的肩头,柔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见到我不高兴吗?”

“不……不是,看你没事,我很高兴,只是……阿仁,你父亲……我看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暮海仁听了这话,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冒险来到这里,找到自己最心爱的人,正盼望对她倾诉衷肠,谁知海莲娜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暮海仁放脱握着海莲娜肩头的手,问道:“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些什么?我父亲没有谋反……我……”

海莲娜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相信你……只是,你该走了,我就当你没来过这里,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唉,就这样吧!”

“天啊!你在说什么?你……”暮海仁不自禁倒退几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素来机敏聪慧,这时却如同傻了一般呆在当场,望着自己深爱的女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一颗心好像被冰冷的剪刀片片剪碎,痛得超出了忍耐的极限。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飞行器的轰鸣,暮海仁立刻躲到墙壁后,偷眼超外面望了一眼,看见一架官方专用的豪华飞行舰降落在后院的停机坪上,舱门打开,走下来一男一女,这两个人暮海仁是认识的,正是水星冰美人图兰朵和火星巨人耶利哥,暮海仁心中疑惑:“这二人是议会直属的警备队的正副队长,专门负责保护政要,这时距帕森 古格曼遇刺还不到十个小时,他们应该正全力捉拿刺客才对,怎么竟然来到这里?”

他正疑惑不解,只听海莲娜说道:“你快走,要是被他看见就……就不好了。”

暮海仁心说:“海莲娜说的他是谁?耶利哥吗?”他正想着,只见又有一人从飞行舰上走了下来,他一头金发,身形健美高大,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墨镜。

“竟然是他!”看出此人是谁,暮海仁不由得心头一震。原来来者非是别人,正是帕森 古格曼之子,暮海仁同门师兄,魔尘剑的主人——雷奥 古格曼!

暮海仁心想:“我父亲之死,他也有份,说起来我也该杀他报仇!可此时有图兰朵和耶利哥两大高手护卫,此时下手非但没有半点机会,还得白饶上我一条命,我还是暂且躲避为上……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海莲娜竟与他们是一路吗?”想到这里,暮海仁不禁冷冷地望了海莲娜一眼。

海莲娜似乎瞧出暮海仁眼神中的意思,她脸上一红,说道:“再不走就晚了,雷奥见你在这里,一定会生气的,你们是好兄弟,我不愿看你们相斗!”

她这一番话出口,暮海仁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他长叹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海莲娜不再躲避他的眼神,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自己还不明白?”她忽然凄然冷笑了两声:“哈哈,那也不必说了。”

暮海仁的心已经痛到了极处,这痛苦远远超过一切,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再爱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哪怕是死,我也要知道是什么让这份爱走到了这一步!”想到这里,傲气和狂性充斥胸际,他把藏着孤光剑的拐杖横握双手之中,用力一拗,“喀吧”一声,中空的拐杖碎裂,孤光剑崩了出来,他一把抓住剑柄,食指勾住扳机,耀眼的光刃猛地激射而出,暮海仁猛挥孤光剑,将眼前的木质墙壁劈得碎裂,然后长啸一声,纵身跃下,空中一个空翻,挥动手中孤光剑,朝雷奥 古格曼的头顶猛力斩落!

雷奥与暮海仁同为星际游侠古斯芒座下弟子,剑法与暮海仁在伯仲之间,在太阳系,可说是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偷袭得手?再说他在暮海仁劈碎墙壁时已有防备,他一探手抄出魔尘剑,就在暮海仁的剑刃已经欺到头顶不到两米的刹那,一道黑色的光刃冲天而起,猛地迎上了孤光剑的光刃,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股强大无比的电流碰在一起,产生极大的排斥力,震得暮海仁身子反向后上空飞起,连翻两个空翻才稳稳落在地上。倒是雷奥身子纹丝未动,似乎占了上风,其实他双腿都已被震得酸麻,一时都难以移步,脚下两块青石砖也被震得四分五裂。

就在片刻之间,图兰朵摸出锐冰剑,耶利哥摸出野火剑,这两人分别跃到暮海仁身后的左右两侧,封住他可能退离的方向。然而看清楚来人竟是月王子暮海仁,两个人不禁大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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