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扑通！瓶子落在了地上。七个流氓这才想起求饶。他们都跪了下来，声音发抖，浑身打颤。至于他们的头目刀哥，裤裆出现明显的水迹。

韩娟躺在地上，四肢仍然无力，看到苏馥香怪异的表现，心中诧异，却早已没有了害怕。直觉告诉她：苏馥香不会伤害自己和叶倩儿。

苏馥香神色平和，对着流氓们的求饶竟然莞尔一笑。

流氓们连连磕头，他们捉摸不透眼前这个诡秘少女的心思。他们内心的恐惧是无法承受的，若不是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早就晕过去了。

苏馥香开口说话了，声音如银铃般动听：“现在，你们自己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们？一脚踢爆你们的头，让你们死得痛痛快快，还是先把你们的手脚拧断，然后再杀你们？”

黄发的刀哥一听，**一股水从裤子涌出。

“说！你们是要痛快地去死还是痛苦地去死？”苏馥香突然收起笑意，眼中冒火。神情变化之快，连韩娟也暗暗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一个花季女孩目睹这群衣冠的行为，不愤怒才怪。

刀哥的牙齿咯咯作响：“饶，饶，饶命！”

韩娟躺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呼叫：绝对不能饶了这个衣冠！想起刚才差点被强暴，韩娟的心又惊又怒。她脑海里弹出无数酷刑的名字：挖眼、腰斩、凌迟……以往，她想到这些惨无人道的酷刑就会涌起对受刑者的强烈同情和对酷刑发明者的极度愤恨，而现在，她感觉即使用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对待眼前这群衣冠，也难解她心头之恨。如果不是中了**，四肢无力，她早就跳起来，拣最大块的石头砸死他们，把他们的头砸个稀烂了。

这时，苏馥香又说话了，语气平和，变化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她说出的话，更让韩娟和八个流氓都大吃一惊。她说：“算了，你们不过是别人的走狗，没身份没地位。杀你们，简直玷污我的手。你们都走吧！”

八个流氓大喜，连连磕头：“谢谢！谢谢！”

苏馥香的神情依然平静：“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找我同学麻烦。”

“是的，是的。”八个流氓慌忙逃跑。矮矮的围墙根本挡不住他们，仅仅一个跳跃，他们已经消失在墙的另一边。以往，他们就几次跃进来强暴女生，干完了，又轻轻松松地跃出去。

苏馥香看着他们离去如同丧家之犬，脸上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流氓走了，苏馥香该来救自己和叶倩儿了。韩娟心里想着。

苏馥香的手伸到韩娟面前。韩娟伸手握着她的手。苏馥香的手柔软娇嫩，若不是亲身接触，韩娟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双手的主人会是一位冷冰冰而且身怀绝技的漂亮女生。两只手一握紧，韩娟就被拉了起来。她的双腿还是酸软，无力站稳。苏馥香扶着她：“稍等一会，”另一只手从裤袋掏出一颗蓝色的药丹。

韩娟一口吞下药丹。

“不用这么急的，慢慢咀嚼效果更好。不过算了，你已经吞了。”苏馥香扶着韩娟坐到墙角落。

太阳被一团乌云遮住，空地上暂显荫凉。苏馥香把叶倩儿也抱到墙角落，放在韩娟旁边。叶倩儿还是昏迷，头重重地压在韩娟大腿上。

“倩儿，倩儿。”韩娟努力摇动叶倩儿的身体。

“不用摇了，她自然会醒来。”苏馥香冷冷地说。

韩娟含糊应了一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和叶倩儿的外衣都被撕破了，都只穿着内衣，目光不觉转向苏馥香，眼神里向她求助，却没有启齿。

苏馥香一脸冰霜地站在她面前，冷漠中带着警惕。

韩娟一愣：“怎么了？”

苏馥香冷冷地问：“你跟叶倩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韩娟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关系？自己和叶倩儿住在同一个宿舍，又是同班同学，除了同学关系、朋友关系，还能有第三种关系吗？苏馥香自己就是1班的，而且就住在520宿舍，难道不知道吗？她心里是这样诧异，嘴上却不敢直接说出来，所以惊叫后就沉默了。她实在不知道苏馥香这个性情怪异的同学为什么突然来一句如此让人费解的问话。

苏馥香察觉韩娟脸色不自然，语气略略转暖：“算了，当我没问过。”

韩娟糊里糊涂应了一声。

“再过半小时叶倩儿应该会醒过来，你们回去后不要提起刚才发生的事。”

韩娟点点头，即使苏馥香不说，她也不会主动提起刚才的事。哪个正常的女孩会提起自己差点被强奸的经历？

“请遵守你的承诺！”

“放心！我一定不说。我感谢你救了我们。”

“感谢就免了。以后注意安全。不要轻易到没人的地方。这次算你幸运，下次不一定有人救你。”苏馥香冷冷地说。

语气还是冷冰冰的，犹如冰窖里发出的冷气，可内容充满着关心。韩娟心中感激，点点头：“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的。”原来，苏馥香并不是像她外表那样冷漠无情。

苏馥香冷笑，转身要走，脚挪动了几下，又补充了一句：“这里很不安全，尤其是我们班。”

韩娟睁大眼睛：“尤其是我们班？什么意思？”

苏馥香转脸，脸上带着嘲讽，两瓣薄薄的嘴唇轻微动一动，脚步稍微停滞，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教学区走。走了大约十米，脚步不断加快，逐渐变成奔跑，当奔跑达到一定速度时，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先是脚和头离地的距离不断缩小，当整个身子在空中平卧并与大地平行那一刻，身体突然静止在空中。韩娟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嘴巴张得大大。说时迟，那时快，静止状态停留不足一秒，苏馥香整个人像陀螺一样快速旋转起来，就在空中旋转，状态就像急速旋转的飞碟。那速度极快，向着教学楼旋飞，不一会就靠近运动场与教学区交界大门的上空。

韩娟擦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而苏馥香已经在教学区那边，缓慢沿着石阶走近教学楼。

天啊！自己是不是在发梦？韩娟咬手指，有痛感，因为紧张，牙齿用力失去分寸，食指咬破了。

而更让韩娟惊愕的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娟，我现在回宿舍，你安心留在运动场照顾叶倩儿，如果你们迟到了，王冰和吴彤会替你们解释。”话音清晰又带动阵阵回音，那回音仿佛是在密封的小山洞中响起。

韩娟说：“你下午不上课吗？”

她的声音不大，与平常说话的音量差不多。她以为苏馥香能在几百米外清晰地将声音传到她耳朵，必然也能听到同样距离下她说话的声音。可是说完后等了好久，没有等到苏馥香的回应。

毒辣的阳光又烘烤着大地，韩娟擦擦脸上的汗，出神地望着苏馥香遥远的背影，直到那背影融入了橙黄色的教学楼中。韩娟很尴尬：自己和叶倩儿都只穿着内衣，怎么办？想到这里，韩娟低头看了看叶倩儿，叶倩儿的情况更不妙，她的内衣也快被撕破了，穿在身上也随时会脱落。

算了，也没什么，自己和叶倩儿的内衣都是背心，就算穿着在校道里行走也没问题吧？现在不是很多女孩子穿着低胸装吗？自己和叶倩儿的内衣相对于那些低胸装，还显得密实呢！韩娟自我安慰着。

“娟姐！”叶倩儿突然一激灵，醒了，紧紧抓住韩娟的手。

“没事了，没事了。”韩娟安慰道。

“娟姐……”叶倩儿哽咽着说不出话了，上身一折，双臂环住韩娟的脖颈，抱住韩娟大哭。长这么大了，一直在家人的宠幸中，第二次遭遇到这样的事，竟差点就被人强奸，委屈、害怕、耻辱……她扑倒在韩娟身上，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韩娟也抱住叶倩儿。

叶倩儿还是尽情地大哭。七岁那年，她同样遭遇到一伙坏蛋，险些被坏蛋们侮辱，幸好一位年轻漂亮的姐姐救了她。那姐姐的样子，有点像韩娟，身手也很敏捷，对她也很温柔。只是，她再也没见过那姐姐了。当时她还小，又不懂得向那姐姐要联系方式，无法再联系了。

韩娟心里也是惊魂稍定，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母性被叶倩儿的哭声激发出来，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叶倩儿的秀发，无限怜爱。

叶倩儿尽情哭了一会，声音开始嘶哑了，就停了下来，心里似乎也舒服了。在韩娟的保护下，她总算有惊无险。（叶倩儿知道是苏馥香救了她们，仍觉得是韩娟保护了她。）韩娟会不会就是上天怜悯她、特意赐给她的人生伴侣？

“我们回宿舍吧！”韩娟说。

“嗯！”叶倩儿点点头。

韩娟搀扶着叶倩儿，两人缓缓站起来。

“哎……”韩娟急呼一声，伸手按住叶倩儿上身右边。她的动作仓促，勉强按住了叶倩儿内衣的肩带。原来，叶倩儿那被撕破的内衣肩带在她们站起来的一刻断裂了。完成这一动作后，韩娟看着叶倩儿的胸脯，略显遗憾。她心一惊，为自己的不良念头感到惭愧和惊骇：自己怎么会有那种不该有的想法？

“你们两人是不是不需要穿衣服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韩娟和叶倩儿一惊，叶倩儿推开了韩娟的手，发现苏馥香就站在她们面前，一脸厌恶的神色。这时，叶倩儿内衣的肩带脱落了，左侧身体裸露，坚挺的乳房在阳光照射下娇嫩欲滴。

韩娟忍不住盯着叶倩儿裸露的身体。

叶倩儿慌忙拉起内衣，遮挡嫩红的**。

“衣服就在这里，穿不穿上就随你们！”

韩娟大窘，目光与苏馥香的目光接触的刹那间明白了苏馥香的意思，苏馥香误会了自己与叶倩儿的关系，她认为自己与叶倩儿是同性恋者！刚才自己的动作一定加深了误会，苏馥香以为自己在对叶倩儿……怪不得刚才她问自己和叶倩儿是什么关系！韩娟正要解释，苏馥香扔下两件衣物：“这是你们的衣服！”

“馥香，我们俩不是……”

“行了！你不用说了！”苏馥香说完，转身就走。很快，她又在空中飞转起来，转眼间就回到了教学区。

看着苏馥香消失了，韩娟才回过来看叶倩儿。叶倩儿已经穿好外衣。韩娟也赶紧穿好外衣。

无缘无故地被误会为同性恋者，心里自然不好受，可一想到在八个衣冠的魔掌下逃脱，韩娟还是感觉极大的欣慰，比起保住了清白之躯，一个小小的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自己真的不是同性恋者吗？韩娟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叶倩儿那娇嫩的乳房，她害怕了：她会沦落成同性恋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