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风雷水三司爵在进入了入口后,便好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月色当空,繁星点缀,漆黑的夜色笼罩着一座宏伟的古堡,而那古堡的形态跟亲王所居住的府邸几乎一模一样,深红色的蔷薇一路延伸,暗绿色的藤蔓爬满了城墙,有几分阴森和诡异。
三人进入城堡后,一道蓝色锋光便悄悄落在古堡的顶端,此人便是萧峰雨。
他望向古堡下方,纵身一跃,身体急速下坠,镶在古堡上的拱月窗一扇扇从眼前划过,他看准其中一个,伸手便攀住窗檐,稳住身形之后,双脚一蹬,只听,“呯——!”一声,玻璃碎裂,同时,他的人也跃进了房内。
古堡内阴森森的,没有一丝灯火,黑漆漆的氛围中,萧峰雨显露出自己血色的双眸,两颗尖长的獠牙也伸出唇外。
黑夜中,“吱吱吱——!”,密集响起,乌压压的一片蝙蝠群“彭呯——!”撞碎了剩余的玻璃,蜂拥而来,萧峰雨旋身,划出一道雷火,劈向黑色群体,蓝色电火“哗啪!”作响,光芒四耀,打落几只,但很快,“吱吱吱——!”蝙蝠群锐利似箭,破光而出,瞬间划过萧峰雨的身体,涌向门外。
这些不是普通的蝙蝠,而是历代亲王的本命血元所化,萧峰雨心头又压上一座大山,拿到血玉缠的任务,比他想象中还要困难,心想之际,脚下已经几个箭步,移出门外。
只见,雷电交加,强光闪烁,大厅内,已经开始了一场血战,无数蝙蝠汇集成黑色的云层笼罩在大厅上空,俨然形成严密的包围圈,云层内,电闪雷鸣,如狂风急雨劈向厅内下方的三司爵,风雷两司爵不停地用雷击和龙卷向上轰击云层,但都毫无用处,反而助长了那群体的气焰。
亲王和司爵的实力差距形成对比,风雷两司爵皆护住中间的水司爵安茜,只见,她双臂化作透明的冰凌施法,双手猛然向上托举,地上便立即升起四面水墙,将三人包围,上方黑色的云层中又划出一道霹雳击向水墙之中,电光闪烁,安茜霎时抬头,深蓝的双眸阴戾骇人,那空洞的水墙上方,立时被坚固的冰层所覆盖。“吱吱!”雷电击中冰层,立即被谢力分散,只留几缕电光在水墙边流转。
几人被困其中,但黑色的云层内,戾气不减,似乎势要将这些叛徒歼灭,雷声乍响,轰颤整个大厅。萧峰雨趁此机会,悄悄绕过他们,潜入大厅后侧的一面很是怪异的墙边,这个墙面,像是月光下静谧的河水,流淌着闪亮的黑色粘液,他刚一触碰它,便被它吸了进去。
而身后,那些闻声赶来的蝙蝠,却怎么也冲不进去。
里面像是一个漆黑的山洞,只是上方有一个天然的洞孔,清冷的月辉散落下来,一座灵柩横躺在地上,透着几分冰冷与阴森,萧峰雨望着那里,走过去。
皓月当空,一道黑色的剑影划过,巨大的金色蝠翼豁然展开,飞旋着冲向古堡顶端,比泉瓦特周身爆发出强劲的气势,风衣狂舞,巨硕的双翅在身后闪动着刺眼的光芒,他双手一振,仰天咆哮,“昂——吼——!”
月空之上,吼声长响,他右手生出一团金橙色的火焰,一拳砸向所站立的堡顶,堡顶被轰出一个大洞,金橙色的火柱迅猛延伸,直击黑色云团的中央。汹涌的火光照亮整个大厅,“哗啦——!”两边的玻璃窗皆被震碎,火焰翻腾着喷吐而出。
蝙蝠四散逃开,在大厅里乱窜,宝塔顶端巨大的窟窿上,比泉瓦特风衣狂飞,巨金色的双翼伸展两边缓缓下落,那健阔的身形,血色的双眸,都透着暴戾的杀气,他仰首吼啸一声,“吼——!”一圈滚烫的火流便沿着他周身向四周扩散,一些纷飞乱撞的蝙蝠被烫伤落地。
比泉瓦特乃是血族里拥有烈焰术的第一人,也是史上唯一,火,对于血族成员来说,意味着神圣与死亡,蝙蝠群里历届亲王,皆是属于风雷水三种属性,没有谁可以抵抗比泉瓦特的本命元火。比泉瓦特脚尖着地,双翼收敛,赤红的眼睛霸气外露,扫视大厅,地上的蝙蝠纷纷化作人形,跪地膜拜。
而洞窟内,萧峰雨已经走至那棺木前,犹豫了几次,手终于放到了那具棺柩上,闭上眼,运用自己所有的雷力灌注其中。
大厅里,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女子轻纱一甩,厉声喝道,“蠢货!全都给我起来,他们全是血族的叛徒!”
一时间,跪地的亲王们仿佛被愚弄了一般,恼羞成怒,“吼——!”“吼——!”“吼——!”吼声震天,纷纷重新化作蝙蝠群飞而起。风雷水三四爵,已从水墙之中挣脱,跑至比泉瓦特身后。
“亲王,刚才一个男人从后侧的隐形墙进去了!”风司爵比斯说道,比泉瓦特一脸不屑,“不管他是谁,今天全都得死在这里!”
他看向站在吊灯之上,轻纱扬舞的女子,“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一手建立的王朝毁在我的手里!”
身后,安茜眼神不定,余光扫向那道隐形墙,心里透着隐忧。
洞窟内,电光四闪,萧峰雨倾尽全力,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雷力注入棺柩中,发出蓝色锋光,而在那锋光之中,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血红色的圆点,萧峰雨面露欣喜。
一道黑影隐形墙中显现出来,轻碎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靠近,月光透过洞顶上的天然洞孔洒落,映照在地上,萧峰雨不敢分神,手中的雷力依旧灌注其中,只是眼角的余光落在地上,那越渐靠近的黑影。
“你是谁?”女子走来,看着他的面孔,眼神动情如水,口气亲切地好像跟他认识好久一样。
萧峰雨看着她,不说话,但眼神也出奇柔和,“我必须拿走血玉缠!”此时的女人,不似在夜店里那般妖媚,不似祭祀上那般冰冷,只是好像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纤美的手触碰萧峰雨棱角分明的脸,轻轻地流连在他的俊颜上,“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的眼神如梦似幻,好似呓语般自言自语,“你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为什么能进来?”
血红色的圆点在蓝色光芒中逐渐上升,萧峰雨激动不已,女人走到棺柩边,丝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棺柩,说,“又一个人叛变了,他叫比泉瓦特,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给予血族的惩罚,他居然能控火,从他出现以后,连续两个世纪了,我都没有找到被选定的人,现在他带着他的部下在外面战斗,也许很快就会攻进来,都是我的失职,你怪我吗?”
女人声音有些沙哑,千万个岁月累积的孤独与酸楚在心头泛滥成灾,“我想是上帝终于听到了你的忏悔,而让这个男人进来,取走血玉缠,那东西留在你身体里让你那么痛苦,就让他带走吧,我从不觉得你需要自责什么,上帝本就不公平,死了还要让那个人来折磨你,就算你千世万世在这里赎罪又怎么样?你的子子孙孙还活在诅咒里,得不到上帝的原谅,在月池里,浸满了族人的眼泪和希望,他们说他们不幸福啊,他们在哭泣,甚至卑微地渴望死亡。
历代皇朝战争不断,屠杀手足血亲的事数不胜数,真是让人失望透了,我累了不想再争了,我知道皇朝是你一心想在黑暗中创建的光明和希望,就像你的大孩子,但我现在要将他遗弃了,你怪我吧!”
萧峰雨终于收起了雷力,一块泛着红芒的血玉终于漂浮在空气里,他虚脱地倒在地上,本就没有全部恢复,而取出血玉缠几乎把他的气力耗尽!他粗重地喘息着,看着那美丽伤情的女人,说,“他不会怪你的!”
女人看向他,眼神里忽然生出朦胧的水汽,“是吗?”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和蝙蝠凄厉的叫声,她淡淡一笑,比泉瓦特暂时还不能破开隐形墙,她看着萧峰雨,走过去,“带着血玉缠走吧,不要再回来!”
“那你怎么办?”萧峰雨屏息问道,却在此时一缕轻纱缠住腰际,女人嫣然一笑,“我以后只做一件事,就是守着他!”她一扯手中的轻纱,萧峰雨便被拉了上去,身体被带向洞孔处,临走之时,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血玉缠,下一秒,便消失在洞窟之中。
洞窟渐渐合拢,隔开了最后一缕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