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一件更让我兴奋的事。”
少年清凉的声音静静在大厅内响起,眼底却一片残酷。耳间猩红宝石像是感觉到了少年的残酷和兴奋,愈加璀璨,如血液一般嵌入少年耳间。
“这个任务由我接手,顾他。”
华莲猛地面无表情。
阴冷的直勾勾的望向一言不发的男人,声音冷沉到极点,“谁也不许插手。”
青年缓缓收回目光,慢慢走向大厅内的流理台,从台架上取出一只高脚杯,清脆的叮叮咚咚。
慢慢放下拐杖。
“现在的你无法取那个男人的命。”
顾他垂下目光,静静的回答。转身打开冰箱,拿出一只红酒瓶,漆黑的瓶身无法令人看清里面的液体。
“砰——”
有些沉闷的开瓶声。
猩红的液体倒了半杯。
“不要夹杂私人恩怨。”
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任务第一,我们的任务是那个人类。”
“杀掉他们两个不就好了——”
不耐烦的挥挥手,华莲皱着眉头,不愿再听。他走向楼梯处,顿了顿,“不出几天,我就会带着那个人类的心脏来见你,顾他,你就好好在城堡里等着吧。”
高脚杯抵住青年的唇间,猩红的液体晃满整个透明杯。他瞅向华莲消失在楼梯处,沉下目光,望着杯内的液体。
皱了皱眉,一甩手,扔向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傍晚。
温和的夕阳斜斜挂在天空一边,周围的云彩也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清新气爽的天气,是初夏最令人心醉的地方。
医务室。
女人静静的靠在桌子旁,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床上的男人。
那个一开始昏迷送过来的少年已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向清流道谢,嘴里轻声嘟囔着离开了医务室。
空间静静的。
男人的眉头不禁皱了皱,胸口闷闷的,热热的。慢慢睁开了眼睛,怔怔的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大脑下意识的放空。
“我们竟然还会再见面,原夏。”
清凉的声音在一旁缓缓响起,平淡无奇。像是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沉淀,剩下来的,就只有岁月蹉跎。
原夏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容依旧不改的女人,抿起嘴角。突然,他轻声一笑,长叹一声,目光又落在天花板:“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一下子竟然会碰到两个故人。”
一个,竟然还是千年都没有碰到的故人。
“我想见他。”
渴望到极点的压抑,就连空气都腻了起来。清流的声音涩涩的,目光落到男人的面容,眼底沉默复杂,却有着毁灭一切的义无反顾。
她想见他!!
很想很想。
她一直都在等,都在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出现。她不想再错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让我见他。”
看到原夏沉闷的不语,清流一向温和的神色像是突然崩塌。她的悲伤慢慢的沁出眼底,渐渐的,雾气越来越浓——
“你不必如此固执。”
原夏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千年前,你就该死去。我也是。”
是啊,他很早就应该死去了。
清流白皙的手腕上猩红的点迹愈加浓艳!手腕开始变得灼热,如千年前被狠狠灼烧一般,记忆轰然涌入——
“可是,我不想就这样白白活了千年。”清流苦笑,怔怔的凝视手腕上张牙舞爪的血迹,苦笑加深,蔓延至眼底。
“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会固执?如果当初留下来的是清水的话——”
“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原夏飞快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毫无波澜,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静静的开口,却慢慢的支起身子,脸色还是止不住的苍白,“我不想再提当初的事。我也不再是那个意气用事的孩子,很多事情我都看开了,你为什么还在固执?”
“你看开了吗?”清流细细的打量着他的面容,心里一阵钝痛,“如果看开了,你大可以一直守着他,还来到人界做什么?”
翠绿的树叶微微摇曳。
夕阳细细碎碎,跳跃在女人的发梢。她怔怔的望着病床的男人,眼底一片复杂沉寂。漆黑的长发碎在耳后,脸色清冷。
“你还在抱着幻想,希望可以再见到她,对不对?”
清流直直的望去,像是要毫不留情的揭开他的面具。
“那你为什么要来要求我?”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嘴角却静静的弯起,她整个人沁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像是在下一秒就会难过的死去,“我没有错啊!你也没有错,为什么——为什么?!——”
原夏一直都在沉默。
沉默到几乎要消失一样。
面无表情的倚靠在病床上,像是没有听到清流的话。眼底没有一丝明亮,沉寂如死灰。冰冷沉痛的回忆如洪水一般涌入脑海——
“下课!”
教室。
学生们整整齐齐的向着老师敬礼,等到老师离开教室,顿时一片热闹。教室里弥漫着欢声笑语,青春活力,如等待绽放的花朵,美好纯洁。
最后一排。
文森有些失神的望着教室的热闹,才意识到已经放学了。整个下午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过去了。
他累极了。
整个身子格外的乏力,如同散架一般虚脱。他动作极慢的收拾着书桌,目光有些呆滞。
“你去说啦——”
不远处。
三四个女生们余光瞥向快要离开教室的少年,顿时心里一急,狠狠的把其中一个女生向着少年方向一推——
“啊——”
女生惊呼!!
顿时脸色通红的低下了头。
“加油啊——”其他的女生们低声的在身后为她打气,一副永远和她在一起的架势。
“嗯?”
疑惑的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腼腆女生。他记得好像是班上的文艺委员——还是团支书?啊,记不清了。
他站在原地等着女生开口。
“那个……咳——”
紧张的嗓子有些发紧,重重的咳了一声,目光却还是紧紧的盯住脚尖,漆黑的眼镜框被一下一下的向上推着。
“那个,我们想要请你来出演我们话剧的王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啊,果然还是不行。
女生懊恼的挫败,她都不明白自己刚才胡言乱语的什么,怎么指望文森同学可以听懂嘛——
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转过身去。
“可以啊。”
身后传来一个清凉的声音。
“我可以出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