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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楼 26.孟姨

推开篷条缠绕着茅草编制的门,屋里头发花白的老妇盘腿而坐,闭目养神,淡淡的茶香味苦涩环绕,一局残棋摆在桌上,油灯摇晃着影影绰绰。

“好久没人来陪我这个老不死的了,真儿许久未见功力涨进了不少,你两位小友倒也是奇才。”睁开眼睛,清丽的光芒一闪而过,而后又露出老人应有的沧桑浑浊。

笑眯眯的坐在木椅上“孟姨一直待在这里孤单无趣,不如跟我一起去云居楼如何?”

那一年冬天,淌血的女孩沿着山脉一直飞奔,以为自己到了生死任由天命的时候,那个站在峭崖的孟姨救了她,长长的睫毛下黑黑的眼珠泛起一丝感激。

“那有孤单,孟姨累了,也不想动了,孩子们,坐吧。”他还没有回来,我的孩子也没有回来,我能去哪?好久没想起往事了,这几年动都懒得动,累了。

天炎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看着现在显得纯真可爱的珂真,心里泛起一圈涟漪,余烟是天炎一手带出来的,根深蒂固的恐惧让她老老实实低头看着那香气直冒的锅炉,听见老妇的话,余烟仔细在地上查看才翻出两个小板凳,扔了一个给天炎就蹲在火炉边刨着通红的火石。

“谢过孟姨。”天炎抬起菱角分明的脸庞,在油灯下出现一层阴影,若有所思的眼眸看了一眼老人头上的被雕刻的玉石发簪。

深深吸了一口气,浓浓的味道充满鼻腔“哇,孟姨炖的玉藕汤还是那么的香,累了就跟真儿走啊。”。

颤巍巍的用手支撑着下床,许久未动让她变得僵硬,雪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隐隐的扶住她的胳膊

“孟姨,走吧,或许外面的世界能找到他们呢?”

珂真见在灯光下的苍老的皮肤透着一根根乌黑的血管,眉宇间皱了皱,怎么会这样?按说以不过三两年时间不见为何苍老的如此之快?

“外面的世界,我何尝不想出去,时机未到,时机未到!耗费了生命换他卦签,只有等。”

忽地弯腰咳嗽声剧烈响起,长长的银丝脱离了发簪束缚,顺着瘦弱娇小的身躯滑了下来,遮住渐渐红了的眼眶。

珂真抬起手抚着她的背,占卜?除了一种人可以外,其它探视天命的人的会未老先衰“孟姨,你——”

同时,天炎抬起一直低着的头颅,眼瞳缩小,眼前仿佛出现那个算尽天下却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去往何地的人卜算子。

“咳咳,饭菜好了,你们将就着吃吧,不够盆里还有馒头,孟姨不饿,云居——”

磬若天澜仙云居,巫师越古五百载,那个强大的宗族真的存在?

“孟姨知我不是专程为你而来可别怪罪。”

笑着摸了摸比自己高了许多的珂真“房间打扫的时间不久,你们今晚就去你当年搭建的那,隔壁也是空的,自行安排吧。”

沉思地望着老妇离去,天炎皱着眉头,心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夜火照映了怎个大楼,红纱缠缠绕绕,舞女在台上妖娆着舞蹈,丝竹管弦声声悦耳,盛满的酒杯被穿着暴露留出右腿的侍女端着给各个楼层送去。

最顶层的包间外,徘徊犹豫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涂着丹蔻的手停停落落终于放在了门上

“少主,梦璃有事求见。”都说他的儿子凶狠残暴,不近人情。

从她来做这个青楼的老鸨起就很少见到那个人了,当年自己也不过他身边的丫鬟。

不求有一夕恩宠只愿能每日见他一眼足矣,但终看着他陷入那个绝代双骄的女子,眼里再无其它,可惜,呵呵——

“少主已经离开了,你来晚了。”娇柔中带着冷意的语调是清歌,一个是花魁之首,一个是老鸨,一山不容二虎。

嘭!木雕花的黑木门从外面被推开“清歌,你怎在这?少主呢?”刚才接到消息现在就走了,清歌!

“你去了我的房间?”她是这里最高掌权人,总部有消息都是在她那里接到。

妖媚的眼角微勾,轻蔑的瞟了一眼屋中头上已经露出银丝的人“去了又怎样?让你一人见少主然后独自回去?”

梦璃挥手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席卷而去,纱幔被鞭风刮了起来拂过清歌的长发纠缠,一盆兰花嘭的碎裂在地,划伤了绿叶,褐色的泥土洒了一地,刺耳的声音一直在回荡,怒睁的眼里闪过杀气又有惊慌,呆愣的望着地下的兰草。32

“璃丫头,这兰花今年开的比以往都艳呢!”他那时总是在笑,笑得样子让周围丫鬟脸绯红。

也是那天,从天而降被花朵围住的女子掉在了他的怀了,那么美,像是遗落在凡间的仙女。

几日过后,伏在假山上的梦璃抱着那盆兰草“可就是花期不长现在连植株都在枯萎了”轻轻低语,在无法看远处一对神仙眷侣。

理了理衣角,勾起一束青丝“梦璃姐,几日不久我就会离开这里,你就继续待在这烟柳尘世中吧。”

绽放着红梅的绣鞋迈过地上的碎渣,高傲地扬着玉白的脖子离去。

院边一株野草上滑动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几只鸡慌乱地扑腾着翅膀在院里转悠扯着嗓子对着舞剑的女子,闪着光芒剑仿若蛟龙,气势足矣,划过空中的几片树叶掉在地上看着完整,风一吹过,细细扬扬的散去。

“主子这么拼是准备去拉武林盟主下位吗?”

余烟咬着一个馒头站在一边看得眼花缭乱,有时候快起来仿若一团蓝色的云在旋转。

珂真紧握剑柄轻盈地勾出一抹剑花,闭着眼睛练着刻入脑海的剑法,身体像是不在属于自己一般,师父,你在哪?

周围的风景像是已经消失,独留虚空中变幻莫测的身影。

盘腿坐在茅草房上的天炎淡淡的开口“你再不拼,楼里应该要换一位阁主了。”

“额呵呵。”尴尬地摸摸鼻子,毫无反驳之力的余烟咬着馒头干笑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微嘟。

并不炽烈的阳光终于穿透过了云海,抬眼望去就见天炎被风吹起的衣角像是要随风而去,余烟的手指僵硬的抖了一下,红色的裙摆拂动,转身回了屋里。

“驾!”三人骑着马在官道上飞驰,偶尔一两声鸟啼嘶鸣伴随马蹄声,天炎和余烟一左一右珂真骑着马匹,周围很静,有几辆商车摇晃而过不带一丝停留。

“珂真,你是不是会离开云居楼?”没有叫主子,这是余烟现在喊不出口的。

珂真看了一眼余烟,侧头笑了一下“怎么说?”

“巫谷,夜莺,毒幻谷,这些势力早已超脱我们的能力范围,要在以往,你只会让我们避开,不以卵击石,这几月,铁叙带出来的人中暗探揭然无获,甚至有的消失突然,楼中阁主亲自出马,现在我们才大概摸清了一层浅雾。”

“余烟,你怕了?”楼里很多人的失踪,珂真知道,所以她才要尽快,时间,珂真看着远方。

余烟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自己对他们,她用过很多面具来伪装自己来掩饰秘密。

天炎策马走在一边不言不语,这也是他内心的疑惑。

“哈哈,我余烟怕了。”清楚的看见珂真眼里的决绝。

余烟压住心中的苦涩“不是我怕了,是你,你在断绝你的后路,你说云居楼能撑起我们的天下,确实,可是却撑不起你的。”

“我会考虑的。”紧握手中的缰绳,低垂的眼眸里有过无奈,紧闭着嘴唇策马狂奔。

“她懂我们的意思,但终究还是会离开的。”天炎与余烟并肩而行,当无忧告诉几人他所知时,他们才觉得,自己是那么弱,在江湖中虽是数一数二的,在那些人眼中不过一蝼蚁。

“当初说好的有难同肩呢?也还有机会。”轻叹一声。

“珂真与这些势力有很大渊源,以现在来看,是敌非友。”

几百里的毒幻谷,被迷蒙的花香丝丝围绕,红的滴血的花瓣,绿得发黑的叶子,层层花海衬托着站在上面的女子,如梦般紫色的发丝顺着微扬的脸蛋在空中浮动,折射着耀眼光辉的银色头饰雕琢的分外精致,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粉色的嘴唇娇艳欲滴,轻纱笼罩着她如魔鬼般身躯,眉心烈火般的印记更是带着不可侵犯的气质。

赤脚在花朵上移动,梦幻般的飞舞,红色的花瓣脱出枝干,绕着女子旋转,远远看着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死亡之花。

“谷主,吃饭了。”丫鬟铃铛一蹦一跳的从不远处的花丛中过来,头上银色的铃铛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声音飘进女子的耳里,可爱的脸蛋笑眯眯的纯真的笑脸迎着夕阳就像花中的精灵。

舞中的少女轻磕着眼,停下了步伐,扬着头看着血色的夕阳压制住了体内的不安“那几日,有一群神秘人潜入谷中,让毒幻谷臣于他们,被我毒杀了,谷中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了,这几日巡逻谷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