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得到了一条不算线索的线索，穆云雪也很想顺着查下去，可是接踵而来的妊娠反应却让她苦不堪言，每天都吐得昏天黑地，后来甚至每次都吐出大量的鲜血，哪有心思理会其他？

几天之后，程远卓终于坐不住了，硬拽着她去了医院。用他的话说，妊娠反应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何况她的胃之前就有问题，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状况太过严重，权衡了利弊之后，医生让穆云雪做个胃镜检查，说对胎儿没什么影响，可以放心。

一番折腾下来，穆云雪已经浑身无力，瘫在椅子上等着，程远卓负责去跟大夫交流。

许久之后，程远卓才神情凝重地过来，欲言又止。

穆云雪心头掠过一抹不祥的预感，强撑着坐直了身体：“你这个表情是几个意思？情况……不好？”

程远卓咬了咬牙：“云雪，我就直说了！大夫说你这不是单纯的妊娠反应，而是严重的胃病！具体来说，已经出现了癌变，必须立刻打掉孩子进行治疗，否则就是……”

穆云雪的脸更加惨白，没了一丝血色：“一尸两命？”

程远卓点头：“没错！而且要快，最好现在就把孩子做掉。”

穆云雪下意识地捂着小腹，眼神和声音都变得空洞起来：“如果我不做任何治疗，这个孩子，真的撑不到出世？”

治疗癌症的药物基本都有很强的副作用，一旦开始用药，孩子必定受影响。

“不可能的。大夫说你的病情进展很快，如果不做治疗，根本撑不了几个月。”程远卓摇头，“何况你就算拼着命不要把他生下来，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什么是孤儿？”

穆云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挣扎许久终于点头：“好，那就……做掉吧！”

程远卓眼里又闪过一抹异样，然后叹了口气：“你先坐着，我去安排。别担心，现在只是刚刚开始癌变，只要立刻配合治疗，很快就会痊愈的。”

穆云雪挑了挑唇，勾出了一抹绝望的苦笑：癌症还有痊愈的？最终不过是人财两空。

展飞扬，我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既然死定了，有些事我还非做不可了！

在程远卓的安排下，穆云雪很快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并且带回去了很多瓶瓶罐罐，都是昂贵的外国进口药物，从名字到说明书全英文，她也懒得仔细看，只记住怎么服用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她足够的信心，程远卓很乐观，不断鼓励她说她这个病发现得早，治疗得及时，甚至都不用化疗放疗之类，很快就会痊愈，以后就跟正常人完全一样。穆云雪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

一大早，程远卓去医院帮穆云雪拿药，顺便问问下次什么时候去复查。

两个小时之后，他推开门，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云雪！我回来了！”

半天没有任何回应，他顿觉不妙，拔脚冲进了卧室，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只在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远卓，对不起，来生再见！”

程远卓大吃一惊，扔下纸条就奔了出去：“云雪！”

难道费尽心思，到头来竟然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