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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殊传 十五章 云雾颇深未见日

而此时的兰因县也正在拨开些云雾。

“顾祸,有人要见你。”晴岚神色慌张,似是有些惧怕那人。

顾祸抬头,示意晴岚将人带来。

只见来人脸负刀疤,周身气势逼人。“书前辈。”正是书重河。顾祸想,才几些时日便是要见沈殊了么?

书重河扔向顾祸一书卷,缓缓坐下道:“答应你的事。”顾祸心惊,竟如此快?打开了书卷,只见上书:秦大将军秦云乃是死于秦兵的谋算,牵连众多,恐当今天子亦是知晓此事的。

“千算万算便也是算不到秦兵吧?”顾祸自是有些不信,许是秦兵先入为主,让他深以为秦氏兄弟情比金坚。

书重河倒是笑了,“你尚入世未深,又怎看得懂这众生纷纭。”

“那便请书前辈指点一二。”顾祸拱手,不卑不亢。

书重河不予理会,唤了声公主,便是从容的喝起了茶,“此茶甚涩,想必不是你所爱。”

晴岚这才走了进来,“顾祸,我...”顾祸抬眼,有些疑惑。

“当年的案子,皇宫是知道的,到底是睁眼闭眼无人理会。其中厉害,我也知晓不甚深,只知这秦家覆灭确与秦兵脱不了干系。”晴岚娓娓道来,到底是有些怕这隐瞒气跑了顾祸。

“哈哈哈不成想那老儿倒是把你护的够深,此等大事竟也未让你知晓一二。”书重河大笑,所谓老儿自是当今天子。

“放肆!天子岂是容你这般称呼的。”晴岚愠怒。

顾祸依旧是毫无头绪,却是护着晴岚的,“书前辈似乎是忘了还在帝国之内。”

许是看晴岚的年岁太小,不屑与之争辩,书重河到底是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书重河才是叹了口气道:“我已是做到了要求,便是该你履行承诺了。”顾祸到底是不好开口让书重河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只得点点头。

不待准备便是上了苍云山,顾祸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带上晴岚,许是想让她多了解了解他吧。

“殊姨。”顾祸再看见沈殊身旁的男子时已没了当初那份排斥,是何缘故到底是道不清的。

“祸儿这般早便是回来了。”沈殊抬眼,这时书重河才慢步走出来,“书重河?果真好久不见,我道是谁要见我。”

书重河大笑,“妖族可真是好,几十年未见,丝毫不变,再看看我,已是耄耋之年,不过偷着别人气息苟且活着。”

斐离是很不待见书重河的,不待沈殊开口便是道:“又有何事?”

书重河不予理会,直对沈殊说道:“可还记得江临?”“自是。”沈殊点点头,似有一笑靥如花的少年从前方经过。

“他的死另有蹊跷。”“他是自杀的。”

“你必须信我。”书重河看着沈殊伤神的模样,到底是说不出重话的。

倒是斐离扶额思索一般,“我信,那般少年怎会自杀,当初我便是想不明,可寻不到蛛丝马迹还是只能放下了。”

书重河这才娓娓道来,“前些日子,我再回蜃楼,草木依旧,似是有人一直打理一般。我本想许是沈殊你,后念当初江临的临终之言,便是否定了这个猜测。我便是再那等待了几日,我见到了一个人。”

“不足为奇,江临那般讨喜,自是有人想留住他在世时的温暖。”沈殊摇了摇头,她是极不愿在提起江临的,每每想起,总痛心不已。

“那你可知那人是谁。”书重河嗤笑一声,缓缓吐出三个字,“万英南。”

众人心惊,万英南?

要知这万英南与江临可谓八竿子打不着,江临之事与他何关,要这般牵扯?

“纵是如此亦有可能是巧合,毕竟众所周知万英南与江临素昧逢生。”沈殊不假思索的否定道,倒是斐离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殊儿可还记得与江临交好的那名男子?”“自是。”

那男子现应已垂垂老矣,倒是不知与此事有何牵连。

斐离缓缓道:“那年我下山处理族中走火入魔之人,曾遇见过他,似是在等待某人。我因有要事在身就没多留意,只记得后来的男子腰间系着一个香囊。恣睢谷那日见着万英南我便有些注意到他腰间也系着那般香囊。现在想来,想必那人便是万英南。”

“可这一切又与江临何关?难不成就是死,也饶不过这般温润如玉的少年吗?”沈殊愠怒,似是要把扰江临安宁之人碎尸万段。

斐离叹了口气,“殊儿,你且冷静些,事情未必那么简单。多年前的事一件件浮出水面,定是有所预谋。”

沈殊握紧了的拳头,到底是松开了些,不再开口,示意书重河继续说来。

书重河这才缓缓开口:“他们似是在等待什么,又似是在寻找什么。至于是什么,一无所知。”

“今日便是到此吧,你且在端云阁歇下罢,待我理理思绪再来商谈。”看着沈殊的模样斐离不免有些担心,到底是终结了这次谈话,牵着沈殊便是回了房。

“斐离你叫我如何忍受江临受人诟病?”“殊儿!没人说江临,我们只是需要真相。”

“真相么?哪有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江临被那些无知小儿的言语给逼至绝路。”沈殊冷笑,心中有些后悔怎生到时没能杀尽那些无知小儿。

“殊儿...该来的总会来,你要面对。现如今风云变幻,若不能知根知底我又该如何护你平安。”斐离叹了口气,哪怕是身死他也会护沈殊周全的,可若是身死也护不到呢?

不料沈殊却是忽然泪流满面,“你可知他们都说临儿什么?”“不知。”

“他们说临儿与妖为伍,死不足惜。临儿的尸身...我可是至如今都未能见到。”沈殊说得断断续续,哭腔甚重,斐离上前抱住沈殊,让她伏在他胸膛哭,似是这般便是极大的安慰了。

“殊儿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斐离轻拍着沈殊的背,只得一直重复这句话,他是最见不得沈殊哭的。

待安抚沈殊睡下,斐离才出了房门,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这满天的乌云便让他来帮沈殊驱除吧,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来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