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刚才,刚不过是试探她而已,没想到,还是被她气个半死。
杀人需要动机和手法。
她既找到宋嬷嬷的住处,想杀她,易如反掌。
用弓箭反而容易暴露。
他觉得姜云琼还没那么蠢。
再结合她现在的表现,秦隽其实已经排除了姜云琼的嫌疑。
毕竟杀人者,不会这么坦荡。
更不会把凶器带回来。
他压下火,看着姜云琼道:“我查过现场,箭羽是从宋嬷嬷对面射来,一击即中。而对门的屋檐上,有踩踏的痕迹。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姜云琼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隽居然没有落井下石。
这不太科学啊。
“秦隽,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被附身?”
秦隽冷了脸:“光天化日的,哪来不干净的东西?”
“那就怪了。”姜云琼一脸狐疑,“没被俯身,那肯定是被驴踢了。否则,人怎么就正常了呢?”
秦隽听了这话,脸登时又黑了几度:“姜云琼,你非逼我发火是吗?”
“没被冤枉,我这不是不适应嘛。”
姜云琼也想尽早破案,毕竟,抓到真凶,才能离真相更近。
她难得好脾气的坐在座前,倒了杯茶,推到对面,示意秦隽坐下:“既然侯爷这么信任我,正好,我也有线索提供给侯爷。”
秦隽见她这么配合,也坐了下来,公事公办道:“说吧,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云琼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
至于她寻找宋嬷嬷的真实意图和谢蕴的出现,则只字未提。
秦隽审视着姜云琼:“你说,你检查姜嬷嬷的时候,门外的凶手又补了一箭。你当时心思在宋嬷嬷身上,定然没有防备,那你是如何躲过这一箭的。”
姜云琼在心中啧啧了两声。
不愧是定北侯,果然敏锐。
她笑了笑:“这不是运气好嘛,一偏头,就躲开了。”
“撒谎。屋中没有别的痕迹,那箭羽没射在地上。”秦隽瞳孔微缩,目光牢牢锁定姜云琼。
密切关注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空气瞬间紧张了起来。
两个人如同博弈的的对手。
势均力敌,丝毫不让。
姜云琼藏在桌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脸上却仍是满不在意的笑:“真是瞒不过你。其实,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抬手抓住了。”
“既如此,刚才又为何要撒谎?”
秦隽步步紧逼。
姜云琼见招拆招:“当时情况混乱,我忘了。”
“是吗?”秦隽声音低沉,明显不信。
姜云琼第一次有种被刑讯逼供之感。
不过,他信不信,姜云琼压根也不在乎,耸了耸肩:“费了这么多话,你到底有没有线索?”
她还考虑要不要把雪姬告诉他呢。
没想到,秦隽斩钉截铁道:“凶手是冲着你来的。杀宋嬷嬷,用不着等两个月。除非,她知道一些足以让她被灭口的秘密。而那秘密,在你出现时,便有暴露的风险。你到底跟姜嬷嬷说了什么?”
姜云琼咽了口唾沫。
对秦隽这缜密的思维叹服不已。
对事物有敏锐的洞察力,且能直击根本。
这在现代,可以进刑侦队了。
他坐在姜云琼对面,盯着她。
这张脸上仍旧疤痕密布,可那双灵动的眸子却隐隐生辉,像落满了星辉。
连带的,那这张脸也不觉得恶心了。
秦隽在心底嗤笑了一声,习惯真的太可怕了,这么丑的东西,居然也看顺眼了。
他没动茶盏,等着姜云琼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