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用死,便是做什么都可以。
两仆从一听自己不用死了,更是一个劲地磕头: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妃不杀之恩!”
秦阳正眼都懒得看他们,将帘子放下,坐回车中。
那两名仆从即刻便被拉下去行刑,当街当着许多人的面被摁在板凳上狠狠打了板子。
两人的惨叫交杂在一起,响彻整条大街,围观的人见这血腥场景,都不敢逗留,只是看一眼便匆匆绕行。
此刻整个随行队伍都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插曲之后,马车再度启程。
……
次日早朝,议政大殿。
“家国大事,执政之人却不到场,真是可笑。”
“小声些,这话被听到是要掉脑袋的。”
“哼,听到又如何?到时胡人打进来,一样没命,早掉脑袋早解脱。”
文武百官进谏,小皇帝秦隆被围得手足无措,坐在龙椅上扶额,动作颇像个小大人。
听着朝堂上纷纷扰扰的议论声,他已无心去管。
昨日向皇叔求助,不知他此刻有没有在路上?
“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秦隆试探着开口,询问着众臣的意见。
他真是被这些人逼怕了,秦阳却还不到。
如今这大夏,秦隆只算得上个傀儡皇帝。
摄政王掌权却不管政,若当继续如此,权力怕是要慢慢落到外人手里了。
天下九州,大夏昔日以领土最广称霸一时,自从年前先帝驾崩后,大夏朝政便废了。
这引得九州内许多国皆虎视眈眈,而近些年一直在征战中,小点的几国自身难保,有心也无力。
对大夏野心最大的,当属北垣与西川了。
如今更是不远万里,合力压到大夏边境,仿佛在示威一般。
这事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这些胡人在大夏边境既不前进,也不后退,羞辱之意不言而喻。
小皇帝招架不住,请来太后听政,谁知文武百官步步紧逼,二人皆无对策。
“皇上,臣等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只要割地赔款,便可保我大夏安宁啊!”
太师司徒晋率先出列,俯首道。
这些天,割地赔款的话秦隆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他早先也想过找秦阳,可是平日一天都见不到他人影,更别说坐下来与他相谈了。
前日更是听说他出京狩猎,哪有一点想管朝政的样子?
可如今实在是被逼得紧了,不得不求助于他。
听闻司徒晋所言,他双拳紧捏。
他也不明白,明知道最后一定是这样的回复,自己方才为何还要问。
可能心中仍存了一丝侥幸,期望能听到不同的声音吧。
“爱卿所言,朕知道了,可还有其他爱卿有不同的看法?”
知道又如何,就算他只有五岁,心中也清楚,这大夏是秦家的基业,岂能说让就让?
当他问出口后,朝堂上鸦雀无声。
众多臣子,竟无一人有不同意见!
全都是懦夫!
片刻过后,太傅贾天瑞出列,道:
“皇上,这便是最好的方法了,先帝才薨逝不足一年,大夏人心不宁,军心不振,若打起来,一定会惨败啊!”
紧接着,太保齐庚出列,借着他的话道:
“太傅所言极是,如今胡人想要的,不过疆土,钱货罢了,只要把这些都给他们,大夏便可安宁啊!”
好,好啊。
三公齐聚,除了摄政王,大夏真正有实权的人,都在此了。
如今的局势,相当于把秦隆架起来了。
他们都知道,秦阳是不管朝政的,只要他们发话,把这小皇帝逼上绝境一声令下,便无人再敢多言了。
“是啊皇上,太保所言极是,如此一来,大夏子民可免受战火之苦啊。”
“皇上您还年幼,不知道战乱的可怖之处,还请不要多虑,请即刻下旨啊!”
“是啊皇上,请即刻下旨!”
众臣子皆纷纷出列,连声附和。
话里话外,对他这个皇帝没有一丝尊敬可言。
太后薛娴听罢这些话,手指捏在扶手上,指尖发白。
他怎么还不来?
秦隆被这些人步步紧逼,可谁想过,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
薛娴缓缓闭上双眼,头疼不已。
怎么办?
她只能在心中期盼,秦阳快些来了。
虽然他来了,可能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太后为何一言不发?可是同意此策?”
司徒晋转头看向薛娴,看似询问,实则还是逼迫。
这小皇帝真是可笑,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现下竟找一女流之辈来助他。
哪怕这女流之辈是太后。
太后妇人之仁,心中只有母子之情,何时问过朝政?
薛娴双拳紧捏,缓缓看向司徒晋。
良久,她才开口:
“太师可曾想过,胡人这么轻易就得了好处,觉得大夏子民好欺负,该当如何?”
“日后再来的时候,也要继续割地赔款吗?”
司徒晋一愣,他没想到,太后一女流之辈,竟会说出此话。
此话一出,秦隆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这些话,终是有人该说出来。
他清清嗓子,用稚嫩的声音道:
“爱卿想我大夏子民免受灾难,这份心情朕理解。”
“可若是胡人贪得无厌,大夏疆土分崩离析,何处又才是大夏子民的容身之处?”
“皇上多虑了。”
贾天瑞俯首一拜,开口道。
“眼下割地赔款,只是缓兵之计,臣等之策,可为大夏把损失降到最低。”
“若是胡人还不同意,便再送一位公主前去和亲。”
“依臣看,长宁公主就是最佳人选!”
听闻这话,秦隆轰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
长宁公主,乃是与他关系最亲的皇姐。
况且,皇姐也尚年幼,年仅十一,还未及笄,如何嫁得?
这群人,简直是畜牲!
“皇上反应如此激烈,可是不同意?”
司徒晋开口道。
秦隆很想反抗,但他没有底气。
难道真的要看皇姐远嫁北垣吗?
“摄政王到!”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嘹亮的呼声。
秦阳大步走进大殿,衣袖带风。
在场臣子皆为之一惊,他竟来上朝了?
秦隆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双眼发亮,眼巴巴地看着他。
秦阳走到小皇帝身边,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小皇帝这才安心不少,坐回龙椅。
随后秦阳扫视一眼朝堂众臣,居高临下,负手而立。
“割地赔款,我看谁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