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之人,虽然心有防范,但是男人还是乖乖吃下了那颗药。如果说眼前的也是要害自己的人,他大可不必救他不是?这点,男人还是信得过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顾苏问。
“无尘。”
“无尘?”顾苏狐疑地看了看根本看不清楚的男人,本来想再问一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他,但想一想还是算了,好奇心害死人,不关自己的事不知道也许会更好,便说,“你如今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住哪儿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京城。”
“京城?”顾苏听得笑了笑,摸摸后颈窝,“呵,住京城的话我就没办法了,那你有没有亲人或者朋友,我让他们来接你呀。”
“有,在我腰间有信号筒,你向天空放出去,他们很快就来了。”
这般,顾苏探手从男子腰间拿出了一个竹筒,站在月光下对着天空放射信号,那烟火不是很明亮,但是蹿得极高,最后像颗星星坠落。
夜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两耳敏锐的顾苏捕捉到有人迅速靠近的脚步,她警觉地环顾四周,没一会儿,墙头处便跳入六个黑衣人,虽然没有蒙头遮面,但是个个拿着佩剑,十分神秘,落地之后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道:“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
“没事,咳咳……”
男人咳嗽,那领头而来的男人赶紧上去从暗处搀扶起主子准备带走,但是他却没忙,站住了脚,问顾苏道:“你的伤如何?”
“哦,没事儿,一点小伤,我有药呢。”
“你是大夫?”
顾苏点点头,“嗯,也算。”
大夫就大夫吧,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可是男人听后却使了个眼色,那站在顾苏身边的黑衣人忽地就将手里的剑架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惊得没有任何防备的顾苏睁大了眼,一动不敢动。
“不……不是,我救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男人没有跟她解释,只阴沉沉地说:“带走。”
紧接着顾苏脑袋被猛敲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日上三竿未起,不是顾苏困的,而是昨夜一晕就睡到了现在。
当她睁眼之后看到自己双手双脚都栓着铁链,心头那片翠绿的草原上瞬间奔腾过一万头草泥马。
由于脚链距离不够长,她只能小步小步地走到门口,拍了拍门,“喂,有人吗?”
外头守门的闻声,将门打开,“醒了?醒了就去给我家主子看伤。”
“什么?”顾苏郁闷到咧嘴,“你家主子挺有本事啊,我又是救他,又是给他解毒的,他倒好,打晕我还将我劫持到此,手铐脚链相加,现在还要我去给他看伤,呵呵,他还要点脸吗?不去!”
下一瞬,一把剑落在了她肩上,“不去,那就把命留下。”
顾苏秒怂,扯扯紧绷的嘴角笑道:“呵呵,我去,去还不行吗?”心里早就把那个叫无尘的人骂遍了祖宗十八代。
貌似是一处庄园,顾苏随着带路的男人左转右拐的,在暗地里观察门路和守卫,打算着晚一些就找个机会逃跑。
“爷,人带来了。”
“进。”
随着屋内声音的响起,带路的男子推开门,对顾苏做了个请的手势,怎料顾苏踏进屋之后,那人便把门给关上了。
“大白天的关门干嘛?”顾苏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埋怨,回头间一眼便看到了那灰帐床上的男人。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这个男人相貌,顾苏只觉得他五官精致,浓眉星目的很是好看,就看这么一眼,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为他而猛地悸动一拍,转瞬将看呆的目光挪开去,暗自躁动不安,忍不住要笑,笑自己竟然救了个大帅哥,貌似也不亏呀。
“你笑什么?”
如此微妙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也被床上的男人发现,顾苏赶紧憋住了姨母般的笑颜,强忍道:“呃……我笑自然是因为高兴,高兴你的毒全解了。”然后再也不能忍地转过身去,捂住嘴笑弯了腰。
尽管不知道顾苏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的反应的确让人疑惑,男人倒也没计较,对身边的护卫江行递个眼色。
江行走到顾苏身边,看她还在偷偷发笑,莫名之下正经道:“小公子,你既是大夫,就来替我家主子看看伤吧,这边请。”
听到要瞧伤口,顾苏这才完全压下了兴奋,看了江行一眼,不慌不忙走到床边,“手伸出来。”
男人伸手,顾苏蹲在床边仔细地给他探了探脉,“昨夜失血,你现在身子比较虚弱,别的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至于身上的伤口……”顾苏说着,又本着一个大夫的职责拉开他的领口看了看已经没有流血,但包扎得不甚很好的剑伤,细细的平眉微微蹙起,“你们用的什么药啊?”
江行看了看男人,答话道:“就金疮药。”
“什么金疮药啊这么烂?你们莫不是买到假药了吧?”顾苏说着,抬头看向江行,“你去西福客栈,找一个叫紫纱的姑娘,让她给你拿些温宁散和玉脂膏。”
话已说完,江行迟迟未动,在等着主子的令。
床上的男人这才仔细打量了顾苏一番,眼前的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一身锦缎青衣质地倒是不错,不像是出自贫穷人家,又会些医术,五官倒是清秀,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脸上有手掌大小般的胎记,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简单纯粹,但也不能打消男人的多疑。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我姓顾,单名一个苏。”
“你我并不相识,为何救我?”
顾苏奇怪地瞅着一脸认真的男人,心思这人疑心真重,但还是实实在在地回话道:“我并不想救你,这不是被逼的嘛。”
男人这才意识到了顾苏手上脚上的链子,好声解释道:“我这一路都被人追杀,实在不得不防着。”
“哼,信不过我还要我来给你看伤,什么逻辑?”
“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别人,你若不想待在这里而选择逃跑了,我上哪儿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