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叶瑾秋趁着孙雅午休,跑去了偏僻的院落,之前的那狗洞已经被发现填上。
但好在她成日里装傻四处闲逛,找到了偏院的那处偏矮的一面墙。
费尽力气方才爬墙出去。
索性容恩王府离院正陈鹤家算不得选,也无需去租马车,叶瑾秋选择了最为偏僻的一条路跑着前去。
只是在叶瑾秋却未曾发现,她身后有几道黑影忽现,而后消失不见。
荒野之地,一袭白衣的裴勋立于满是荒草的地面,只是地上那些污秽之物,却未曾染上那白袍分毫。
一名蒙面黑衣人此刻跪在了裴勋面前。
“主子所猜不错,属下一直守在容恩王府外,发现孙姝姑娘确然跳墙离开。”
“哦?去了何处?”
他将将问完此话,便有一雪白信鸽落于肩头,裴勋偏头将信鸽爪上的信笺摘下,看到上面所写,不由轻笑:“原是去了陈鹤那里。”他将信撕了个粉碎。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
“何事?”
“属下发现还有一批人在跟踪孙姝姑娘。”
分明感受到了周遭空气更凉了一些,黑衣人打了个寒颤。
“可晓得是何人?”
“属下在其中一人身上看到了木牌,不出意外,应是凌阁派去的人。”
良久,未听到面前人的话,黑衣人小心询问:“主子,可需属下将……”
裴勋抬手:“不必,保持按兵不动,以防打草惊蛇。”
“是。”
陈鹤的医术是极其高超的,他又为人良善,偶尔也会免费帮人看诊。
原本太医是不允许为寻常人家医治的,但不知为何,这狗皇帝却同意了陈鹤的请求。
陈鹤所住的府邸与那些富贵人家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虽是青砖瓦房,但占地却极其小,便是那府门都比大户人家府门小上一半。
这点来看,便也晓得陈鹤为人清正廉洁,且低调地很。
而府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门卫并不阻止。
叶瑾秋大抵晓得这些进出之人都是想要找陈鹤治病,她捂住肚子便往里闯,却被门外拦住。
叶瑾秋诧异:“为何拦我?”
“你又为何擅闯陈府?”
“我肚子疼,要寻陈院正。”
“肚子疼去找郎中,这里可是你说进便能进得?”
叶瑾秋怔然,她再观察那些进出之人,方才察觉到那些人身上都挂着牌子。
原来这些人都是经过院正同意的才能进入,是她操之过急,鲁莽了。
再仔细看,发现这些人并非寻常百姓,只是不知为何要这般伪装,兴许有什么商讨之事。
左右这么多人,哪怕见到了院正也不好多说,叶瑾秋只好改了主意,打算寻机再来。
一转头却撞上了将下马车,一身素裳的孙雅。
笑容敛去,叶瑾秋迎了上去:“姐姐,姐姐也来了。”
“你怎的在此?”孙雅见到叶瑾秋自是错愕,此刻眸中狐疑之色尽显。
叶瑾秋微怔,正在想如何解释之时,孙雅已然逼近。
“玩,玩。”叶瑾秋跳起来,扑闪着胳膊。
“你何时出得府?又是如何出得府?”
叶瑾秋根本不能解释,只得装傻,试图掩饰。
可孙雅却更是怀疑,她步步紧逼:“姝儿,有时候我怀疑你……”
她话未说完,便见有一人将叶瑾秋揽入怀中。
“王妃。”裴勋朝着孙雅抱了抱拳,他薄唇轻勾:“私自带走令妹出来逛一逛,未来得及告知,还望王妃莫要责怨。”
说罢,他朝着叶瑾秋投去意味深长地目光,但很快便挪开了。
“你带出来的?”孙雅仍旧半信半疑。
“正是。”
孙雅抿了唇:“那为何要偷偷摸摸,不在正门出入?”
裴勋索性将叶瑾秋往怀中揽得更紧了一些,软玉在怀,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孙雅已经双眸圆睁,对裴勋这种登徒子的行为很是不满,将要提出让裴勋把手挪开,叶瑾秋已经推开了裴勋,行至孙雅身侧。
“姐姐。”
裴勋耸肩:“若是正门出入势必要与你们寒暄一阵子,浪费时间。”
叶瑾秋眸光一直看向裴勋,后者也垂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叶瑾秋有些别扭地别开。
她愈发搞不清裴勋此人,每次危难时刻,都会出现为她解围,说无感激之情是假的。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相爷下次要带走家妹之前同我与王爷知会一声,否则我们都会担心。”
裴勋点头。
“实不相瞒,此番本相带姝姑娘出来,还有一事。”
“相爷但说无妨。”孙雅只想尽快将叶瑾秋送回去。
这裴勋并不能成为自家妹妹的良人。
“本相所识人诸多,头两日便经人介绍,识得了一位奇人。”
叶瑾秋眉头蹙起,搞不清裴勋说这个做甚。
忽见裴勋靠近她,哑着声音说道:“那奇人曾提过,有人莫名犯了怔症,兴许只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亦或者长时间被人胁迫。并非不治之症。”
孙雅眸光倏然亮了起来,她将所有想法都抛诸脑后,急急问起:“不知那位奇人,相爷可否介绍给姝儿?让那奇人为姝儿治一治,”
“此番带姝姑娘,本便有此意。”裴勋轻声叹息:“只是不巧,在此遇到了王妃。”
及此,叶瑾秋大抵猜到了裴勋究竟何意,这种时候她可不想留在裴勋身边。
便躲去了孙雅身后:“姐姐,好累,要睡。”
她便说着,边要往马车上登。
孙雅拦住了她:“姝儿,相爷说了,你的病症有法子医治了,不若此番你便随相爷前去……”
叶瑾秋剧烈摇头,又哭又闹:“回去,我要回去。”
留在裴勋面前便等同于羊入虎口,裴勋此人心思深沉,寻常人根本猜不到他的想法。
一瞬间,脑海中思绪万千。
进出陈府的人并非寻常人,自有人认识裴勋,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在踏入府内后,又退了出来,他面上已经挂上了谄媚之笑,恭敬地抱拳寒暄:“相爷,未曾想到您也在此。”
裴勋斜眼瞥那人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可中年男子却并不尴尬,继而道:“相爷此番也是来寻陈大人的?”
“并非。”
中年男人正想不知廉耻继续问,远处有人策马前来,成功阻止他未吐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