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戎除了心疼也别无它法，她低低的长叹一口气，日头西落，再不出去一会就该关门了，她估摸着时间再一次探头望过去。

已经没有人了。

乔云戎莫名有些失落，有一点惆怅，还有一些侥幸。

她如同拼死一搏的旱鸭子狼狈不堪的上了岸，拿着仅有的一颗苹果来到碑前，石碑小楷金笔落款：不孝孙唐怿洲，不孝女唐怿安。

唐怿安是唐家真正的外孙女，所以提她的名一点也不意外，但看到这个名字后，乔云戎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她直径略过这个名字，视线最后落在唐怿洲上。

她做了唐家十四年的养女，一把火把过往的情分烧尽了，留下了一身的骂名，所以这块碑上，没有她的名字。

乔云戎不配提名。

她屈膝下跪，跪在碑前恭敬的放上自己的苹果，犹如来者奉献出自己虔诚真挚的魂灵，三叩首谢罪，声声敲地入魂，像是把这七年来的忏悔一股脑的呈上去。

磕首最后，乔云戎浑身发着颤，漂亮的眼尾蓄满了泪水，她趴在地上，对着这块碑止不住的发抖，断线的嗓音哽咽着重复一句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余晖渐渐淡去，天边最后一抹霞云也隐匿夜色身后，墓园里幽静无声，只剩下那细如蚊呓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对不起，我有罪。”

没有人回应她，她对着黑硬冰凉的墓碑低声忏悔，仿佛滔天的苦楚找到了出口，顺理成章的把这几年堆积起来的歉意全都能说出来。

乔云戎最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难怪，仅剩的钱也买了苹果，她还能有什么闲钱填肚子。

乔云戎整理了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后才敢往山下走，天已经黑透了，她茫然站在路口处，黑眼睛无措的看向这座城市。

她该去哪？

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领养之前住在福利院，后面一直住在唐家，以至于她现在连一个归处都找不到。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无根的柳絮，所以哪里也不是归处，哪里也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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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戎最后在公园的座椅睡了一晚，幸好是夏夜，除了她爱被叮包外其他都好，更让她新奇的是，昨晚有个好心人在她手缝里塞了五十块钱。

这是救命钱。

她在心里祈祷这个好心人长命百岁万事如意，祈祷完之后又找了早餐店解决了空腹的问题，这才开始重视自己的落脚处。

她也总不能天天睡在公园里面吧。

乔云戎想了半天，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是阿乔吗？”

“我是。”

“……”电话那头顿住了，片刻后哑着声线骂她：“你个小兔崽子，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乔云戎也红着眼，仰着头吸鼻子，“我也很想你，云岚，我想见见你。”

云岚跟乔云戎的交情好比青梅竹马，只不过两人走的路不同，虽然都是被领养的，但云岚选择了一条星途璀璨的路，她则完全不同。

打小两个人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领养到不同的家庭也没有阻止他们之前深厚的友情，相反，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是对方最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