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上了车,这口气才缓缓下去。
乔云戎对他的话不予理会,瘪着嘴角乖巧的坐在副驾驶上,一直到小区门口,她安静的作为一个摆设搭了个顺风车。
乔云戎站在原地,一句谢谢都没说完汽车猛的提速一拐弯就看不见影儿了。
“……”
面对唐怿洲,乔云戎没有对付唐怿安的工心计算,也没有对云戎那般两小无猜,她甚至拿捏不好一个分寸。
从入唐家门那一刻起,她就茫然无措对着那个举头投足间皆是矜贵优雅的人,无意识间展露自己愚知迟钝的一面。
乔云戎知道自己不是白天鹅,没有足够漂亮珍贵的羽毛,所以只能仰望那根根分明梳理得当的天鹅,它栖息在清澈见底的湖面上,顶着漂亮的冠骄傲的扬着身躯游动。
她无数次看着。
或许是天鹅不经意间的侧颈,慵懒漂亮的目光轻轻扫了她一眼,又或许是它挥动翅膀,迎着劲风一展长空时,流利优美的线条,纯白无暇的羽毛让她着了迷。
她开始不自觉去找那个身影。
着了迷,入了痴。
可每当这种想法涌出来时,乔云戎又觉得自己玷污了那抹纯白,龌龊的思想不应该出现在唐怿洲身上。
白天鹅是高高在上不容她污蔑的。
乔云戎最初意识自己喜欢上了唐怿洲的时候是进入唐家的第7年。
她和唐怿洲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能捕捉到他身上的令人神往的东西,唐怿洲从小就是千娇百宠里长大的,脾气的确有些大,但覆在层层假面下的真心,是炙热柔软的。
可能是他夏日里站在讲台上的气定神闲,也可能是和人谈价时的锋利匕首,又可能时细心的记住的她的每一样爱好。
他逆着光站在蓝天下,单薄的身影迎着风,笑容灿烂干净。
乔云戎呼吸都停滞了。
她对自己的心思捕捉的很微妙,即兴奋又抵抗,喜欢一个人是正常的,可她的身份却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
甚至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
乔云戎整整躲了他半个月,试图把那点欢愉的心动压制下去,根本不可能,雀跃的心跳声如同夏日蝉鸣般聒噪入耳,伴随着潇潇细雨落到她心间,从此荒芜之地布满了鲜花,播撒了一粒粒种子。
而后袅袅春雨,便开出了芳香四溢的花朵。
她的内心种满了鲜花,只待取一枝最娇嫩的花赠于那播种人。
乔云戎在唐家如履薄冰的走了这么多年,早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哪怕花开的再艳丽多彩,她都不敢折下来。
她把那点心思一压再压,藏到无人知晓的心底处埋起来,只供自己欣赏娇艳的芬芳。
这一压,就是许多年。
可是七年前的那场火,把她原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她甚至不能借着法律名义上的姐姐悄悄付出那颗滚烫的真心,甚至连最基本的见面都不在单纯。
她是唐怿洲想要狠狠掐死去给爷爷偿命时的仇人。
是他夹杂着浓烈的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