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末后,百姓张灯结彩,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七色布条。
司国从昨夜就赶到城门附近的庭院中歇息,一早时就得从城门一路走到青铜鼎,象征国家一路通畅。
沈北和顾泽华则是在天上喝茶闲聊,顺带观望一下,更有利于计划的可行性。
只见两边早就有士兵排开站立,像铜墙铁壁般阻挡周围百姓,保证无人扰乱。
司国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被万军掩护着行走,从最开始寥寥无几的人群中走到万民簇拥,听到的话不是“陛下万岁”而是“昏君必亡”。
但庆国游不能见血,所以司国并未搭理,只是脚步速度加快,能明显看出脸上不悦的神情。
从晨时到午日,司国终于站在了青铜鼎处,但台下并未有百姓簇拥,只有文武百官,而那些百姓连宫门都无法进入被侍卫堵在门外,甚至看不到司国的人影。
“庆国富强,谢天与地;圣物青鼎,保佑安定!”
青铜鼎上的饕餮青纹在烈日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沈北站在云层之上,看着司国明黄龙袍上盘踞的五爪金龙——本该威严肃穆的图样此刻竟像条被抽了脊骨的蛇,诡异至极。
但比起诡异还没有比得上青铜鼎。沈北看的见那青铜鼎周围的黑气萦绕,怨气滔天。
"还真是小看靖国了。"顾泽华指尖凝起雷光,准备随时动手,"手捧百根枯枝浸过尸油的死香来祭拜,这可不是在谢天地了。"
司国作为太子时就应该认得这些香,如今却拿着这些死香去祭拜天地,这问题已经摆在面前。
“看来这个司国问题不小。”沈北不由的有些不安,突然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他越发的感觉那青铜鼎似乎不对劲,这种感觉像极了当时花岗村幻境里祭拜冥灵气息。
沈北眯起眼,看到那青铜鼎周围弥漫着浓厚的怨气,那是!——魔界邪器。
以帝王紫气为引,吸食万人精魂。
三日前在殿中的画面犹在眼前:谢琪跪坐在地掩面哭泣,时他曾窥见一缕黑气——此刻那黑气正如活物般缠绕在青铜鼎上。
看来魔族有人想要助冥灵重返世间啊。
顾泽华看时候差不多后动了动手,天空乌云密布,一道惊雷闪过,径直的劈上了那鼎。
还未祭拜完的司国就被这样冷不丁的吓到瘫软在地。
"轰隆!"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鼎中传来婴孩啼哭般的尖啸。
司国被吓到踉跄后退,冕旒上的玉珠滚落高台,在青砖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第二道。
雷光如像鞭条般抽打铜鼎,裂纹中渗出粘稠的黑雾。
沈北突然捂住心口,古神血脉在沸腾——那是感应到同源之力的哀嚎与共鸣。
当第三道雷光将青铜鼎劈成碎片,漫天黑雾凝成无数扭曲的人脸。
顾泽华翻掌结印,战神金印当空压下,怨魂在金光中化作流光。
"父......父皇?"司文凡颤抖着捧起轻如蝉翼的龙袍。布料下空空如也,唯独捧青灰随风而散。
沈北飘然落地,广袖拂过呆滞的群臣。
他拾起滚落在地的东珠,珠光里映出司国最后的记忆——登基那日,年轻帝王风华正茂,将手按在青铜鼎上,黑雾顺着指尖爬上心脉,蒙蔽了他的一腔热血。
"此物名曰噬心鼎。"顾泽华剑尖挑起碎片,"以精血为食,食尽则控制心智。"
司文凡突然踉跄跪地,龙袍下摆浸满冷汗。
台下大臣见此情景开始叫嚷,“司国触怒上天!罪该万死!”其余人异口同声,说着大步朝高台冲来。
沈北搀扶起地上的司文凡,顾泽华冷剑闪过寒光,横扫出阴冷弧光,将扑来的大臣掀翻在地。
"靖国第三十七代国君司文凡,承天运,继大统——"
沈北的声音裹着神威响彻云霄,姻缘轴在他掌心展开。
那姻缘线已经断裂,纠缘解决了。
台下大臣再大胆也不会自讨苦吃和神仙斗,见人都在这自然都安分守己。
“天雷降临则是因这青铜鼎,此乃魔界邪物,并非圣物,我们奉命下来铲除邪物。”沈北站在台前,颇有些傲骨,正经时威严肃穆。
把庆典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沈北语重心长的把手搭在司文凡肩上道:“你父皇早已被侵蚀心神,但他早些就备好了遗诏,也算是替你做了保障。”
剩余的事情沈北也不适合参与,只是对他嘱咐道:“如遇难事便烧香祈愿即可。”
“但,祈愿需要对着神像吧。”司文凡攥紧臂弯上的龙袍,“还不知道您是哪位神,我记得神需要香火和信仰对吧,后续我会为您修建……”
“不必。”沈北打断了他,道:“我不需要庙宇,你给那位将军修吧。”说着指了指一直在旁边当透明人的顾泽华,他倚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些青铜鼎的碎片,被点到的时候抬头看了过来。
“他保和平安定,还敬业,拜他就可以,肯定好使。”
沈北是天地滋养出来的,和普通仙人不同,他的法力与三界联系,不需要那些东西,但顾泽华他需要啊。
司文凡看着顾泽华,感觉有些眼熟,问道:“您是顾将军?”
顾泽华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结果司文凡直接“扑通”跪在地上,给沈北吓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咋了?”怎么一言不合就这么刺激?
“没啥……吓的腿软了……”司文凡扶着桌子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对顾泽华说:“顾将军真是好久不见。”
“确实。”顾泽华冷声应道。
沈北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顾泽华站直身体朝沈北走了过来站在他身旁道,“只是之前见过,不算认识。”
两人离开了靖国皇宫后回到了武殿四分。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和司文凡见过,司国刚登基的时候司文凡就已经会记事了?”但沈北感觉又不太对,好像司国登基的时候司文凡还没降生……
“你的猜想好简单。”顾泽华沏了壶茶递给沈北,“可以大胆点猜。”
“为什么一定要我猜啊。”沈北把茶杯拿起来喝了口,感觉味道似曾相识,问道:“你不会顺手掏了皇宫的茶叶吧。”
“这个猜对了。”顾泽华撑着头看沈北,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沈北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把目光又放回那见底的茶杯,“那你后面的事情我又不知道,这能怎么猜?”
顾泽华把那茶杯拿了过来,指尖接触到的温热触感总是那么让人想入翩翩,看到沈北羞涩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啊。”沈北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没有什么。”顾泽华又重新倒了杯茶递给沈北,道:“只是……你似乎有些心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