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穆少言忽地想起,那房间多半是成远的,二人自紫衣门一别后,成远早就不知所踪了。想到这里,穆少言忙起身对店伙计道:“伙计,那房间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他已经离开本镇,特意嘱咐我来为他结帐。”
店伙计连声应道:“好,好。”又转头对那少女道:“真巧,那间还是上好的客房,姑娘可是要住下么,小的这就去为你收拾房间。”见那少女点头,店伙计又对穆少言道:“这位客官,你先慢用,等小的前去为这位姑娘收拾好房间,再下来结帐不迟。”
少女转头看了看穆少言,淡淡一笑,轻声道:“多谢公子。”穆少言点头回礼,少女已快步随着店伙计上楼去了。
当日深夜,穆少言虽已感觉疲累之极,但却毫无睡意,一个人半倚着坐于床上,想起昨夜与成远探访紫衣侯,遭遇紫衣门被灭门之事,心中纳罕不已。这时,店外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还伴随着“哐、哐”的脚踹。门外有人大声地吆喝道:“开门,快开门!”
穆少言忙披上外衣走到门前,他的房间正对着大堂通往二楼的楼梯,推门向外看去,只见一名店伙计慌慌张张从一楼侧房中跑出,一边跑一边穿着衣服。紧接着,客栈掌柜的也从另一间房中跑了出来,面露惊慌之色。
那店伙计边跑边叫道:“来了,来了,这么晚了,本店早就打烊了,是谁呀?”
店门大开,四个彪形大汉一阵风地闯了进来,随后又走进来一位衣着甚是华丽的年轻公子,嘴角微微上翘,满是不屑的神情。他手上捏着一把折扇,一边轻轻摇动,一边踱着方步走到大堂中间。此时,店内的住客均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打开门窗向外张望。
其中一个大汉对那掌柜的吼道:“怎么,马掌柜,连我家公子也不认识了吗?”
马掌柜见了那年轻公子,忙满面陪笑地走上前去,躬身施礼道:“原来是陈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这么晚了,请问陈公子有什么事吗?”
那大汉没好气地喝道:“没事我家公子到你这破店来做甚!告诉你,今日中午,我家老爷的一名婢女私自跑了出来,有人说看见她住到了你这店里,我家公子特意深夜前来查访。你这小店现在已经被我们陈府的家丁团团围住了,谅你也不敢私藏什么,快点让店里的住客们都下楼来,好让我家公子认人。”
马掌柜的一听,额头上立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忙又笑嗬嗬地道:“公子可吓死小的了,借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藏匿陈府的人呀。只是这夜深人静的,店里的客官们都已经睡下了,小的也不敢去搅扰啊。”
穆少言在这放马镇上已经小住了几日,对镇上情形多少有些了解。他早便听说放马镇上有一家最大的商户,商户主人叫作陈世恭,家财甚丰,而且练有一身硬功,因舍得使钱,故而结交了不少各色人等,在江湖中颇有些名头。这陈世恭平日里在镇上作威作福,可谓放马镇一霸,他只有一个儿子,叫作陈秋元,仗着老爹的势力,更是飞扬跋扈的紧。
听楼下掌柜的称那少年为“陈公子”,穆少言心道,“看来此人便是陈秋元了,只是跑丢了府中的一个婢女,又何必劳烦陈府公子亲自查访呢,何况又值深更半夜,看来此事并不寻常。”
陈秋元见马掌柜推诿,微微一笑,对那大汉道:“既然马掌柜不便唤客,那我们就自己上去查吧,记着,可别惊扰了住店的客人。”